周允便馬上拖著僵腿去了慧信大師禪房。慧信正好在禪房之中誦經,見周允面露欣喜之色,便問道:“施主可是有什么喜事?”周允笑道:“大師,晚輩好像找到了這股內力的根源。”說完他便把剛才的推測詳細地講了出來。
慧信聽完點了點頭,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施主說的確實有些道理,若是需要老衲幫忙就盡管開口。”周允道:“晚輩就請大師再傳一些內力,好驗證一下晚輩的推測是否正確。”
武林中人的內功可謂修煉不易,有些人修煉多年還內力平平,自是惜之如命。周允不是武林中人,所以不知其珍貴,便信口提了這個無禮的要求。不過好在慧信內力深厚,又知周允并無惡意,便欣然答應。
當下慧信便讓周允盤腿坐下身前,然后用單掌貼在他的后腦開始運功。慧信內力進入體內之后,周允明顯的感受到它直接往左腿方向游去。兩股內力先是排斥了一番,然后竟漸漸地交融到了一起。周允興奮道:“正如晚輩的猜測,大師的內力果然與原來的內力融合到了一起。”
慧信笑道:“恭喜施主,竟生了個讓武林中人無比羨慕的體質。”周允道:“大師此話怎講。”慧信道:“施主不是武林中人,所以不知這內力的珍貴。一些資質平庸之人就算修煉了很久的內功,卻仍然積累不到多少內力。而施主竟可以輕易將別人的內力化為己用,真是讓人驚嘆。”
周允道:“晚輩不是武林中人,要這內力也沒什么用處。而且這內力先前害我不輕,還不知道日后會不會再出什么問題,所以晚輩目前只想把它們從體內除去。”
慧信道:“依老衲拙見,施主既有如此過人的天賦,不如去學個控制內力的法子,這樣身上的內力就化為己用,實乃益事一件。”周允道:“這個……晚輩又不在江湖中闖蕩,要之又有何用。”
慧信道:“依現在施主內力的強度,若能夠運用自如,再稍微學上一招半式,定可在武林中嶄露頭角。就算施主對武林之事毫無興趣,日后這些內力也可助施主舒筋活絡,寒暑不侵。總之來說都是益處,還請施主多多斟酌。”周允心意已決,道:“凡事都有兩面,就算這內力有再多益處,但還是把晚輩坑的不輕,所以就算有再多好處晚輩也不打算留了,還是請大師幫我把內力化去吧。”
慧信笑道:“這就又回到最開始的難題,若施主都無法將其控制,又何談將其散去。如今兩位師叔正在枯禪期,無法再過去請教。單靠老衲師兄弟們恐怕還是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施主要不嫌棄,老衲可教上一個口訣,施主先練上幾日試試效果如何。”
周允道:“大師不是說這股內力不同尋常么,這口訣能對其有用么。”慧信道:“正如那散功之法一樣,天下內功也都是相似。只是有些內功事半功倍,有些事倍功半,所以才有了優劣之分。先前施主受了內傷,無法去修煉練內功,所以老衲便沒提過這個應對之法。如今施主內傷已愈,再修煉一門內功才是良策。”
周允心道:雖然慧信大師德高望重,畢竟還是武林中人。依他所說任何內力都來之不易,所以他自然會勸自己留下這股內力。周允又想到那幫寺中的江湖豪杰,多是與人爭斗才深受重傷。若是他也會了功夫,就算自制力再強,也必會有出手之日,就算不會傷了自己,也會傷了別人。過去父親常教導凡事要多忍讓,即使與人發生過爭執也要多講理而勿用兵。所以說這學武之事完全違背了父親的意愿,是萬萬不可的。
許久,周允道:“先前家父再三告誡晚輩不可習武,所以請恕晚輩無禮,這件事不能聽大師的。”
慧信嘆道:“既然如此,老衲就不勉強施主了。不過老衲再多言幾句,這股內力還在施主身體之中,所以日后施主應當注意,不要再有什么大動作,免得再引其錯亂。”
周允聽其說的正是自己最擔心的事情,便道:“晚輩多謝大師指點,以后定會小心的活動,免得再惹惱了它。”慧信又熱心地交代了許多注意之處,事關性命,周允便全部用心記下。
回屋之后,周允把剛才慧信交代之事想了又想,覺得也有些不妥,若是嚴格按照他說的執行的話,以后的日子基本和一個患了重病的人差不了多少。況且武林之中門派制度甚是嚴格,自己不是少林弟子,無法去學那高級的少林功夫。所以慧信教給自己的定是些入門的功夫,不見得能對這股內力有效。
周允想了又想,覺得還是將內力化去為好。雖然慧信大師是武林高手,但也只是精通少林武功,其他豪杰也只是精通本門功夫,所以都局限在自己的認知范圍內。正如那日戒嗔大師所言天下無無源之水,既然這股內力可以存在,所以定可用散功之法除掉,只是現在還不得辦法而已。
既然慧信大師說天下內功大同小異,那么散功之法也應該有所相似。周允又將所學的散功之法統統默念了一遍,果然和慧信大師說的一樣,其中的原理確實也有些相似,都是用各種辦法將內力引致某個特定的穴位散去。
目前周允的問題是無法控制內力,所以試了很多種散功之法都無濟于事。周允這才理解剛才慧信大師為何要他先學門控制內力的內功。此刻那股內力較之前安靜了許多,正靜靜的待在左腿之中不再流動。周允忽然想起武夷派散功的穴位正在腿上的百里穴,而此時這內力正在腿上呆滯不動,或許可以試上一試。
武夷派的散功之法與墨家的大同小異,也需用銀針輔助。正好上次慧信大師特意贈了幾根銀針,周允便取了一根銀針朝左腿百里穴插去。不過這腿部仍是僵硬如鐵,銀針仍然刺不進去。
周允大怒,狠狠地對著左腿捶打了起來,但只是雙拳被震得生疼,左腿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他一氣之下選擇放棄用銀針輔助,直接運用那散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