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外門大比,宗笙重視,謝清辭自己也很重視。
對于她而言,這不僅僅是一個跳板,還是她檢驗自己三年以來努力成果的一個機會。
在無道魔宗,幾乎所有的內門弟子都是從外門弟子做起,都是經歷了外門的磨煉后進來的。想這幾萬外門修士,在這種你爭我搶的環境下逼迫自己變強,每一個人都格外拼命,其中的藏龍臥虎之輩更是不計其數,強手頻頻。
然而僧多肉少,資源有限,僅僅只有二十個內門弟子名額,可謂是大浪淘沙,強中更有強中手。魔宗可不是什么慈善機構,資源只投給有價值的人,所以導致整體實力兩極分化極其嚴重,強的越強、弱的越弱。
要想出人頭地,只能用實力說話。
“謝清辭……練氣十二層……嗯。”
管事低著頭,將她的資料計入收集玉簡中。
“這是首輪對戰號碼,你收好了。你的對手就是五十三號。”
管事登記好她的名字和資料,就遞給她一個木牌,淡淡囑咐。
謝清辭點點頭,緊緊地捏著手里精巧的小木牌。小木牌上面樸素至極,就簡簡單單地雕刻著“五十四”三個字,還有一個宗門曼珠沙華徽印。
旁邊的人在說話:
“今年的人很多啊,那些平日閉關不出的家伙都出來了。”
“這一次還是與我無關,敢來報名的都是練氣高階的人。”
有人嘆氣,語氣包含無奈:“我已經參加了四次外門大比了,每五年一次,我就沒有一次進入前二十的,這輩子估計就只能在這外門老死了。”
“與其自己上,倒不如提前看好一名黑馬,賭一把,還能賺些靈石好好修煉。”
有人忍不住感嘆,語氣悲觀:“幾萬人選二十個,當真是千里挑一,能進入內門的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燈。真的輪得到我嗎?”
“……”
謝清辭站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話,不發聲。
看來這競爭的激烈,遠超她的想象。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想她得提前去探探對手的底子,做好必要的防備。
至于怎么探……
謝清辭看著熱鬧的人群,想起剛才聽到的一個字不由心中一動。
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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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好久不見啊,長大了變漂亮了呢。今天想賭什么?”
練武場上,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胖子看見謝清辭眼神一亮,遠遠地揮手吆喝。
這胖子名叫湯源,在這外門玩得很開,名聲在外,是一個開賭局的小哥。
他長得圓滾滾的,白白胖胖看上去憨態可掬,顯得幾分親切和可愛,一副很讓人放心的模樣。一身藍色的衣服在這一水的灰色外門弟子服中可謂是格外顯眼。
這胖子不是魔宗的弟子,來這里有十年了,沒見他動過手,實力未知,默認允許在宗門內開設賭局,身份成謎。曾經也有人想鬧事賴賬,但后來都被宗門處置了。
這也讓許多人暗自驚奇,這胖子似乎來頭不小,宗門居然會護著他。
找茬的人漸漸少了,他也積攢了良好的賭場口碑,一直沖在賭場前列,堪稱賭場界勞動模范般的存在。
“湯小胖。”
謝清辭帶著笑容揮了揮手,算是回應。
想她剛入外門時天天去練武場打架,打架上癮,還得了一個“扎心魔女”的諢號。這一來二去地打,和這愛開賭局的胖子也混的挺熟。
見胖子一副欣喜的模樣,她很給面子的笑了笑,回他:“今天不賭。”
“哎喲,大客戶不賭,真是可惜了。”
這胖子聞言,馬上用肉肉的手捂胸,包子般的臉皺成一團,一副遺憾痛心的模樣,看上去還真的有那么點像。
謝清辭:果然是商人,本色演技可比連望舒好得多了。
她默默吐槽,想到找他的目的,沒有多說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湯小胖,那些參加外門大比的修士,你大概了解多少?”
她一邊說著,一邊很上道地拿出一袋靈石,爽利地塞進胖子懷里。
湯源反應很快,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先假意謙虛了一番:“哎呀不需要我們不是好搭檔好朋友嘛拿你的靈石真是不好意思使不得使不得”,一邊手腳麻利地把靈石袋收走,半點也不拖泥帶水。
已經習慣了胖子無恥之處的謝清辭沒有露出一絲嫌棄的表情,面帶商業假笑,盡力配合他的表演。
胖子從小背包里找了找,就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她。
“噥,在這里。”
謝清辭接過,有些好奇地翻了翻,看著里面的一些內容略有些驚訝。
這里面有各式各樣的畫像,還標注了各種信息,堪稱全面完整查戶口般的貼心服務。
見她面露驚訝之色,湯胖子很是驕傲地摸了摸鼻子:
“要說起這個,那你就真的是問對人了。”
他故作矜持地咳了咳,語氣深沉:
“這是我花了大心血收集的獨家資料,論買賣,我是專業的。參加外門大比的大概幾千人,我可是特意蹲了幾個月的點,有潛力有能力的都放上去了,什么禁制也攔不住小爺追求真理直面真相的心!”
謝清辭很捧場的點了點頭,順口贊揚了幾句,夸得小胖子心花怒放,對于他而言,還有什么比自己辛苦得來的成果被別人肯定更加激動的呢?
湯源:是靈石。
……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謝清辭翻開本子研究,這第一個就是她的老熟人——鐘鳴。
她有些好笑,突然來了興致想看看胖子是怎么形容鐘大冰山的。
“鐘鳴,十七歲,水系天靈根,練氣大圓滿,極少出手,實力神秘,性格冷漠孤僻,據說曾經殺過一條筑基期的風螣蛇,法修,武器是法杖,最強擊殺是……”
說的還挺是個樣子的,別的不說,打聽人底細的事這胖子還挺專業的。
但謝清辭卻是皺眉,略略搖了搖頭。這些信息都有些年代了,不過鐘鳴也確實是很久沒露面了。
她可是和鐘鳴對練了差不多一年,論了解,在這魔宗沒有誰比她更了解鐘鳴的套路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恍惚了一瞬。
“說起來,鐘鳴這家伙還留在地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這次比賽能不能參加。”
她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思索,鐘鳴這爛人運氣好的很,反正應該死不了。
她翻開下一頁,上面的畫像是一個約莫十歲出頭的少年。
“嗯?”她眼神一凝。
“宋憂,十九歲,金木雙靈根,練氣大圓滿,法修。特殊身份傀儡師,能操控一只初通靈旱魃,據說是他的同胞妹妹……”
她沉吟,居然是傀儡師。
她看著最后一行的字,忍不住抖了抖,覺得有些惡寒。把同胞妹妹做成傀儡什么的,感覺還有點恐怖。
“古方,二十三歲,水土雙靈根,劍修,練氣大圓滿,……”
“葉雨,二十三歲,金木水火四靈根,法修,練氣大圓滿……”
“葉玲玲,二十歲,火系天靈根,法修,練氣大圓滿……”
“……”
謝清辭很是認真,默默研究對手的資料,表情逐漸凝重。
這次大比藏龍臥虎,平日里那些閉關的大牛出關了,想贏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思忖,還得早做安排為是。
她從木華簪里取出一塊木板,手指輕輕撫摸它有些粗糲的表面,想起什么,眼中有些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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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謝清辭領取到的順序牌是“五十四”,算是比較靠前,她早早地就來到名幽臺等待上場。
這名幽臺就是外門大比比賽地點。巨大的擂臺式構造風格有點類似練武場擂臺,但是兩者有著巨大的區別。這名幽臺光是大小就是練武場擂臺的五倍了,用來鑄造的淬銅磚也是價值不菲,還有宗門大能加固過的防御陣法,謝清辭看著就覺得像看著一整片臺子的靈石。
看著眼花。
她靜靜地就坐在看臺上,離別人遠遠的,但她這樣也不會顯得特立獨行。
這魔修大多喜歡個人行動,獨來獨往的,難得成群結伴。
謝清辭默默的看著,大腦在思索。這樣看下來,大部分報名的都是練氣大圓滿修士,別說其他的了,連她這種練氣十二層都不多。
當前在臺上是一個練氣大圓滿器修對戰一個練氣大圓滿法修。
這器修有些不同尋常,他的武器居然是一個大盾牌,這法修也是出了名攻擊溫和的土靈根修士,雙方都不是強攻型修士,一個比一個難對付,戰局一時膠著,就這樣死耗著。
謝清辭托著下巴,感覺有些無聊。接下來拼的是誰的魔氣儲備更加渾厚了。
她看得無聊,覺得眼睛有些酸,忍不住揉了揉眼。
這一抬眼,就發現眼前多了一個人,正抱胸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謝清辭有些驚訝,脫口而出:“鐘鳴,你沒死啊?”
鐘鳴原本平靜無波的臉瞬間黑成一塊焦炭。
他陰沉著臉盯著謝清辭,眼神冷冷的。
謝清辭自知失言,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趕緊打馬虎眼糊弄過去。
“呵呵,我開玩笑的,你命大怎么可能死呢。”
鐘鳴抿著唇一言不發。
那廂膠著的烏龜戰局也是結束了,器修小哥憑著他那烏龜殼一樣的盾牌硬生生是耗死了對面的土靈根法修小哥。
比賽結束后兩人都脫力般的倒在地上,臉色有些青白,一副被吸干了精氣的模樣。
裁判長老面無表情地宣布:
“此戰,李秋實勝。”
“下一場,四十五號對四十六號。”
話音剛落,剛在謝清辭身邊颼颼颼散發凍人氣息的鐘鳴道友身形一動,直接來了一個漂亮的水遁,整個人如同泡沫漣漪一般悄然浮現在臺上。
他依舊是冷著臉。
“鐘鳴,練氣大圓滿。”
和他對決的是一名看上去很瀟灑的翩翩公子哥,他很有風度地行了個道禮,態度謙遜有禮。
“方止冥,練氣大圓滿,請道友多多指教。”
謝清辭馬上打起精神來了,整個人從懶洋洋昏昏欲睡的狀態瞬間變化,像標槍一樣挺直了身子,表情嚴肅,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
三年過去了,她在魔霧森特訓進步飛快。而留在地府游歷的鐘鳴,實力又是怎樣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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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青
吶,終于開始展開劇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