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靜紅了耳朵,掙開他的右手,退遠了幾步才說得出話:“那……那你在前面帶路就好。”
松下貴徹輕呵一聲,卻還是先走在了前頭等著她跟上。
秋靜跟著男生的腳步,走在教學樓下方兩層園藝花墻夾著的一條花徑小道之上,這里有著一片一片凌霄花藤正進入了冬眠時期。秋靜邊走邊看著這一片片的爬藤,寒冷的天氣下上面好像就是掛滿了一排排干癟的豆角。
這正如她在秋飲小姐的書中無意間看到夾著的一張圖片,上面的情形就是現在展現在她眼前的一片
———光禿蕭瑟可不敗生機。
前面帶路的松下貴徹沒有再聽到后面連續響起的腳步聲,就轉了過來看到女孩滿眼入迷地看著這面花墻……
“現在不是凌霄花的花期,待到明年四到五月的時候,你就能看到橫墻而出攀援而上的花開似火,旁若無人地熊熊燃燒。”松下貴徹不知何時又站至了秋靜身側,難得有耐心地對人仔細介紹道說。
秋靜還沒有從凌霄花上移開視線,因而沒有留意到她與他的近距離,她喃喃自語:
“凌霄花,是不是有著什么寓意?”
“它被我們生徒會的會長大人設立在這初等部學區一角,代表著學生要向教師傳達的尊敬和感激之情,以此象征師生之情長久熱烈。”松下貴徹說到自己一直以來崇敬的會長,言辭中也加上了幾分認真。
“但它還有著其他的寓意。”秋靜記起了那本書中夾著的照片上還寫著一段日文,她不去理會身側之人會有何反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目之所及,她不愿匍匐在地,哪管世人嘲諷?志之所向,她勇攀高枝,何甘一生落寞?心之所趨,她轟轟烈烈,怎能辜負煦色韶光?”
松下貴徹跟女孩站在這滿目禿禿已入了冬眠堪比憐憐的凌霄花墻面前,他雙目熠熠地看著低到他肩的秋靜。
他看著她,她看著一片片未開的凌霄花,他聽著被她帶動了情緒的語言,好像又回到了冰帝去年四五月那凌霄花開滿墻的季節,那時候的凌霄花早入了花期,花開得紅裂了眼底,當時他并未有多少觸動,可現在……
他覺得自己突然而降的同桌就像一朵初初綻放的凌霄花……
松下貴徹敲了教師辦公室的門,他向秋靜分別告知了班級中每位任課老師的辦公門序號。比如他指了指102的門牌號說這就是擔任數學一門的山田教授辦公室,然后替她敲了門,轉開門把手將她帶領了進去。
秋靜走進了開著暖氣的教師辦公室,呵出的一口氣消散在門口,她也循著松下貴徹喊報告的聲音方向轉去彎腰敬禮,恭敬地喊出一聲:“山田老師好。”
等秋靜直起身,竟看見了藤原津人正杵在山田教授身邊,低著頭一臉接受訓斥的態度。山田教授沒有理睬剛剛進來的兩人,他正對藤原津人做著思想教育,將手機帶入課堂并且在課上進行通訊是一種對課堂的藐視和極大不尊重行為,冰帝的學生決不能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秋靜站在了一邊大概是有點猜出了事情的緣由,她跨出了一步打斷了山田教授的斥責:“報告,山田老師,我想藤原君之所以會違反課堂規矩,可能是因為我的原因。”
一直沉默無言的少年再也不復之前保持的靜止狀態,他飛快地抬起頭瞥了一眼女孩,兩人視線交觸后又低下了頭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