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袖中掏出金瘡藥給沈輕然:“輕然,這是金瘡藥,你敷在傷口上可以加速傷口的愈合。”
沈輕然朝她笑了笑:“多謝你。”
齊鳶走后,沈輕然又昏昏沉沉睡下了。這天晚上她發起了高燒,彩兒和沫兒急得又去太醫院找御醫。
可是竟然撲了個空,這些御醫都借口去不了,沫兒一打聽才知道是趙貴人的吩咐,一時間氣急敗壞。
“沫兒,你說該如何是好?小姐已經燒成這個樣子了,若是再找不到御醫診治的話……”
“彩兒你別急,我去找皇上。”
“等等……你找皇上有什么用,這選秀名單都是皇上親自過目了的。小姐都進宮了,皇上不聞不問,怕是早就把小姐忘了。”
彩兒一臉的憂愁,沫兒想了想也覺得彩兒說得有道理,可是她不愿意相信皇上是這樣的人,定然是有什么誤會。
這時候,又聽到敲門聲,沫兒起身開門,見是齊常在,兩人福了福身。
“我聽說輕然發燒了?”
“是啊?我們去太醫院找太醫給小姐看病,卻被趙貴人截胡。我看這趙貴人是存心和小姐過不去。”彩兒一臉的憤懣。
齊鳶走到房中,見沈輕然面色蒼白,她攤開沈輕然的右手,替她把脈。沫兒一喜:“齊常在,你可是會醫術?”
齊鳶點點頭:“我從小跟著師傅行醫,略懂一些。”
“那我家小姐怎么樣了?”彩兒一臉擔憂。
“發高燒,需要趕緊退熱。我開一副方子,你拿去太醫院讓人配藥即可,其他暫時無大礙,只是……”齊鳶又探了探沈輕然的脈搏:“你們主子氣息不穩,好似曾受過傷?”
齊鳶這么一說,彩兒方才想起來:“近來發生了這么多事,奴婢差點忘了。小姐卻是曾受過傷,當時太醫還囑咐要每天服藥。”
“那張方子何在?”齊鳶又問。
“在我這兒。”沫兒跑出寢殿,到自己的居所找到方子遞給齊鳶。
“奴婢一直有跟小姐煎藥,然而小姐說藥太苦了不愿意喝。”
齊鳶接過方子,看了看道:“這個藥方開的甚好,按照我剛才開的方子去抓藥,各抓一份。每日煎服。”
齊鳶指了指自己開的方子繼續道:“這張方子開的藥煎服七日即可。至于沫兒拿出來的方子要連續服半年,等七日之后你們主子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再服用,”
兩人聽得很認真,齊鳶在沈輕然這邊呆了一會便回西殿去了,彩兒和沫兒一個打水準備煎藥一個去太醫院抓藥。
半個鐘頭之后,藥總算熬好了,彩兒把藥喂給沈輕然喝,一個鐘頭之后,沈輕然的燒退了。
彩兒連連夸贊齊鳶的醫術。
沈輕然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傍晚才醒,她揉了揉有些發漲的頭,覺得嘴里苦的很。
她穿鞋走出去,晚秋的風很涼,沫兒見到沈輕然醒了,拿了一件披風走到沈輕然面前,沈輕然裹著披風覺得身子暖和了許多。
“沫兒,彩兒呢?”沈輕然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眼底染上一絲落寞。
“小姐,彩兒去御膳房給您燉湯了,望月殿沒有小灶,小姐您身子虛,要多補補。”
“倒是讓你們費心了。”
“小姐說哪里話,這些都是奴婢份內之事,是奴婢們沒有照顧好小姐。”
沈輕然嘆了口氣,想到今日之事,她臉上氤氳出一層寒霜,她從未被如此羞辱,這一次,與趙秋瑾的梁子是結定了。
趙秋瑾是貴人,而自己如今只是一個卑微的常在。她不愿意爭寵,然而在這宮中若是沒有地位,只怕會任人踐踏。
沈輕然想到今日太后對她所說的話,由此看來,太后可以成為她的依靠。只是,太后似乎很希望她與皇上……
沈輕然不想想下去了,她腦海中又出現一個身形來,一襲墨袍,俊顏星目。
此時,東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沈輕然放眼望去,是彩兒。
彩兒端著湯走到沈輕然面前,從望月殿到御膳房來回大概要一個時辰。彩兒就這么一直端著半個時辰,沈輕然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彩兒把湯放到房中,然后盛了一碗給沈輕然。
沈輕然伸手接過,然后放到桌子上道:“沫兒,再去拿兩個碗。”
沫兒雖然不知道沈輕然要做什么,但還是聽話照做。
兩個洗的發亮的碗放在沈輕然面前,她接過正要去盛湯,沫兒就搶過來道:“小姐,這等事情還是讓奴婢們來。”
沈輕然嚴肅的說:“沫兒,給我。”沫兒不敢忤逆,把碗給了沈輕然。
沈輕然盛了兩碗湯,然后一人一碗端給彩兒和沫兒。倆人都受寵若驚,想要拒絕,沈輕然正色道:“不許不喝。你們都是一路跟隨我的,我們三個人的感情不似姐妹勝似姐妹,今后我不會虧待你們。”
倆人沒想到沈輕然會這么說,一時間眼泛淚光:“小姐……”
“快喝吧,湯涼了就不好喝了。”沈輕然含笑道。
彩兒和沫兒點點頭,她們由衷覺得,這是這輩子喝過的最美味的湯。
夕陽西沉,秋霜露重,皇宮內,一片彩霞染紅了半邊天。
御書房內,司徒寒正練著字,李公公見他眉頭緊鎖,道:“皇上可是有何煩心的事?”
司徒寒不說話,李公公繼續道:“奴才近日聽聞一些有趣的事兒,不知皇上可想聽?”
司徒寒仍然不說話。
御書房內,只聽見李公公的聲音響起:“聽說新進宮的趙貴人今日把望月殿的沈常在給欺負了去,當場就把沈常在的腳骨給踢斷了,沈常在的手還被趙貴人踩得鮮血淋漓……”
司徒寒握著筆的手一頓,沈常在?然而只是片刻,他苦笑,怎么會是她呢?那日他把她的名字從秀女冊上劃掉了,即便是她進宮,也不可能是常在的位分。
“你最近倒是話多的很。”司徒寒冷聲道。
李公公見司徒寒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寒霜,嚇得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才也只是想著皇上老擱在御書房內練字,怕皇上覺得悶,若是因為奴才哪里做的不對,還請皇上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