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公孫流飛躍而來,使出一掌“海浪滔天”,欲救下王霸。
然而乞丐劍勢先出,距離又近,自然是占盡先機,公孫流一掌雖至,卻難以救下王霸。
公孫流心知肚明,忽然道:“老乞丐,臨陣脫逃算什么英雄豪杰,你我未分勝負,莫非是怕了我,所以才倉皇逃竄。”
他這話說的極快,自是故意引起乞丐注意的。
乞丐冷哼一聲,道:“宵小鼠輩,老夫一生何懼于人,接我一招試試!”
忽的陡轉方向,使出“劍影迷蹤”化作四道棍影,分左、右、上、下齊向公孫流刺去。真亦假,假亦真,不知哪一道才是真正劍招。
“劍影迷蹤”這一式有一百七十九種招式變化,每一招都是奇幻莫測,倘若識別而出自是拆解開來,若是識別不出,只怕要吃個大虧。
公孫流見狀,爆喝一聲,一招“棋布星陳”使出,只見掌勢而起,化作四掌分擊乞丐劍棍。
只聽“嘭”一聲,兩人招式均是抵消了去。
這一招“棋布星陳”是浮云掌法“棋布星羅”的上層招式,倒是與“劍影迷蹤”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棋布星陳”講究以掌力渾厚至敵,“劍影迷蹤”講究以凌厲劍勢制勝。
王霸這邊見乞丐劍招陡轉,自身便脫離險境,不禁大松了口氣,趁公孫流、乞丐斗招之際,呼喝一聲:“公孫前輩,我來助你。”
隨即雙腳一沉,黑斧朝乞丐猛然一劈。乞丐感受到身后勁風襲來,身形一側,便作后退。公孫流看出乞丐后退之勢,一掌“摩肩如云”欺身而近。王霸一斧未成,提斧橫掃,大有橫掃千軍之勢。
二人兩招齊至,乞丐使出“萬劍朝宗”,招式連連變化,似有棍鳴之聲,前后迎將上去。
三人一招一式,你來我往,竟一時無人得勝。
公良御在懸崖邊坐立,瞧著乞丐與公孫流二人打斗,心中暗自擔憂。
忽聽一人在旁說道:“老乞丐,我現在就殺了這娃兒,讓你親眼看著他死。”
這人正是楊鐵拐,他雙腿,右手均已殘廢,只得趴在地上,也不知何時爬到這里來。
語罷,但見其突然一掌在地上一拍,“嘭”一聲,竟是騰空而起,向公良御一掌拍來。
公良御年幼之軀哪能受得住這一掌,若被擊中必定命喪命當場。
乞丐大吼道:“卑鄙小人!”頓時分身相救。
楊鐵拐顯然就是要乞丐分心,好讓公孫流和王霸攻其后路。
乞丐雖然知曉這是個圈套,可為顧忌公良御的安危,不得不中計。
當即“萬劍朝宗”招式一出,凌厲迅疾。這一招乞丐實在憤怒之極,因此可謂用盡全力。
楊鐵拐本就行動不便,更未料到劍招來的如此之快,立時被一棍刺入胸膛。好在并未刺中心臟要害,否則就要當場斃命。饒是如此,亦是慘叫一聲,傷勢嚴重。
王霸大叫道:“大哥!”當即一斧朝乞丐橫劈。
乞丐欲閃身后退,卻已來不及,這本就是楊鐵拐的計謀,乞丐雖救了公良御,卻也陷入險境。
只聽“呲”一聲,黑斧在乞丐的肩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直流。
于此同時,面門掌力壓來,公孫流一招“海浪滔天”正中乞丐胸膛,“嘭”一聲,乞丐被震飛出一丈之外。
受了一斧一掌,饒是乞丐亦難以承受,一口鮮血噴出。
公孫流心下冷笑,乞丐受了這么重的攻擊,就算再如何神通廣大,也必定沒有還手之力了。
卻不料,就在落地之際,乞丐不知哪來的力道,猛然一番,凌空翻轉間,手法隨身而動,木棍疾速飛出,正是一招“飛劍入夢”。
棍影一閃,剎那間,飛往公孫流,又快又準,直奔心臟。
這一招實在意料之外,公孫流驚駭不已,好在經驗老道,眼看就要被這一招擊中,身子向左一側,換作右胸。
“呲”一聲,木棍刺入右胸。令其呼吸困難,暈厥過去。
這一突兀變化,王霸兀自反應不及,見公孫流暈了過去,立時嚇得驚慌失措。好在乞丐使完這一招后,便倒在地上沒在有動靜。否則憑他一人絕不是乞丐的對手。
乞丐臉色極盡煞白,似頃刻間便要死去之狀,公良御連忙跑到乞丐身前,扶起他來,哭道:“爺爺,你沒事吧!我不要你死,要你活著,我們還要一起比武捉螢火蟲呢!”
乞丐拖著疲憊的聲音道:“好孩子,人都是要死的,爺爺這輩子活夠了,也該去見閻王了。”
公良御道:“爺爺不會死,爺爺會活到一百歲,我要一輩子陪著爺爺。”
此刻,王霸強自鎮定后,提斧上前,怒道:“老乞丐,還我兄弟命來。”
他已是萬分忌憚乞丐,趁現在乞丐無力還手,早些將他殺了,免得乞丐恢復過來,要了他性命。
正要動手時,忽聽公孫流虛弱的聲音:“王霸,住手。”不知何時,公孫流已是醒了過來。
王霸道:“公孫前輩,這乞丐殺我兄弟,我要他償命。”
公孫流捂住傷口,冷冷道:“我的命令你敢不聽?”
王霸一驚,忽的頭腦清醒,方才報仇心切失去理智,被這一訓當即嚇了一跳,不敢言語。
公孫流瞧向乞丐,緩緩道:“前輩,事到如今,你若交出《造化要經》,我可放過這小孩性命。我以自身性命擔保,倘若反悔,死無葬身之地!”
一句話說的懇切,看來卻是發自內心一般。
乞丐并未回答,目光在一行人身上掃過。
公孫流被他“飛劍入夢”擊中,狀態不妙,楊鐵拐倒在一旁,還有些許氣息,只有王霸和小女孩珍兒。但他已無力再敵。隨后,看著公良御,面露慈祥,含笑道:“御兒,可相信爺爺!”
公良御道:“有爺爺在我什么都不怕。”
乞丐很是欣慰,突然面容嚴肅,抱起公良御,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
公孫流幾人大吃一驚,萬沒想到乞丐竟然抱著公良御跳崖,連忙追至懸崖邊,向下望去。
此間天氣昏暗,空氣潮濕,峽谷云霧迷蒙,不知到底多深。
王霸道:“這般跳下,縱使他武功再高也絕無生還。”
小女孩目光呆滯的望著深谷,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公孫流默而不語,過了良久,沉著臉道:“去谷底找,看看尸體身上有沒有經書。”
峽谷底下是一條碧綠河流,兩岸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再加上谷中云霧蒙蒙,更加瞧不清楚。
王霸攙扶著奄奄一息的楊鐵拐,四人沿著懸崖饒了一大圈,終于來到谷底,最后發現相距乞丐、公良御跳落之地甚遠,若想抵達只能沿著河流向上游。
幾人均有傷在身,只有王霸還可行動,當即赤身下河,過了兩個時辰,王霸這才回來。
王霸道:“公孫前輩,河里并未發現尸體,只怕已然粉身碎骨,不知被河水沖到那里去了。”
公孫流勃然大怒,道:“氣煞老夫!”
這一怒,頓時氣急攻心,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差點又暈厥過去。
王霸道:“前輩,為今之計,我們需得返回揚州城才可,否則傷勢漸重,只怕會命喪于此。”
公孫流緩得片刻,無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一行人不做停留,就此離開了云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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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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