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前任
秦吟的事,就算徐柔不問,曾玉容也是要跟她講清楚的。先說斷,后不亂。
徐柔安靜地聽著,曾玉容慢慢地講著:“秦吟的姨媽,我一個在菜市場賣肉的老姐妹,兩人是老同學了。秦吟年紀也不小了,都27了還沒結婚,家里人就想給她個踏實穩重的對象,一定要是本地人。這不,就介紹她和張鋼認識了。
秦吟家里條件好得不得了,她爸爸是大學的教授,媽媽是我們本地一個特產公司的總經理,家里特別有錢,住在城市綠心公園里的別墅區,一套房子好幾百萬呢!她自己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呢,而且長得特別漂亮,又很會打扮,那女孩還非常懂事,嘴巴又甜……”
這秦吟就是個標配白富美,還是性格很好的白富美!這么優秀的前女友啊,還是真是讓徐柔覺得壓力山大。
同時,徐柔也有點疑惑:“條件這么好的女孩應該不缺追求者吧?還用得著出來相親么?”
“別急,你聽我把來龍去脈,慢慢跟你講清楚。”曾玉容講得很來勁,每個人、每件事都詳細到了有催眠的功效。
比如,張鋼帶著秦吟逛街,花了599元給她買的是一件某某品牌的S號白色碎花連衣裙,又花了480元給她買了一雙某某品牌36碼酒紅色高跟皮鞋……詳細到令人敬畏。
記憶力太強了吧?
總之,大概講了兩三個小時,都還沒有說到重點。
而徐柔一直作為傾聽的一方,很少發言。剛開始她還強打精神,想著尊重說客。后來實在困得不行,在曾玉容講到張鋼第一次去秦吟家里拜訪她的父母時,徐柔已經夢到了周公。
連牽手都還沒發展到的橋段,實在太無聊了。不睡著才怪。
“睡著啦?那下次再跟你繼續聊啊!”曾玉容也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笑,她的兒子千挑萬選,終于選到了一個徐柔。
她心里的大石頭也落下了,終于放心了。張鋼的弟弟張鐵,人家的大兒子都快七歲了,小兒子也快四歲了,但是張鋼連女朋友都沒有,肯定不像話。
幸好出現了徐柔。
第二天一大早,精神奕奕的曾玉容就早起給大家做早餐。典型的賢妻良母。徐柔自認做不到。
吃好早飯,兩個侄兒就纏著徐柔玩。
徐柔一向很討小孩喜歡,張子豪和張子樂也愛粘著她。
“大伯母,你真好,什么都懂,什么都會,還特別溫柔。”張子豪嘴巴特別甜,一個勁兒地夸徐柔。
張子樂也不甘示弱,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對比:“反正比大伯上次帶回來那個阿姨好一百倍!”
“啊?”徐柔有點懵了。誰?張鋼的那個前女友秦吟嗎?
張鋼不是說,徐柔是他第一個主動帶回家的女孩子嗎?
徐柔仍然笑著,笑容里卻染了一絲孩童看不懂的復雜,她試探著問道:“你大伯帶回來的那個阿姨,也在這里過夜了嗎?”
“對啊!就住那間房間,和大伯一起睡的!”
根本不需要徐柔循循善誘,天真純粹的孩子都是問一答十的。童言無忌,而且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徐柔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像是斷了線的秤砣。
果然,還是介意的啊!
果然,她不是第一個被張鋼帶回家里的女人。而且差別在于,上一個女人和張鋼是一起睡的!
徐柔的情商一直在線,在電話里就八卦過張鋼過去的情史。他雖然相親十多次,但是真正確定了交往關系的,只有一個。
前女友,秦吟。
徐柔甚至深度八卦了張鋼和前女友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當然,張鋼也再三發誓,并沒有發生她想象中的那些“劇烈運動”。
而徐柔向來思路很廣,而她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假設張鋼欺騙了她,實際上他和前女友早就越過了雷池。但是,就算那樣也無所謂,就算是一個離過婚帶著孩子的男人都無所謂,徐柔沒有那種奇怪的“純潔”情結。
只要他和前任斷得干凈,只要他和她是兩情相悅,可以既往不咎,從頭開始。
但是設想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一對情侶,在男方家里同居,如果說什么都沒發生,誰會信?
徐柔可以忍受有“歷史”,甚至有“污點”,但是絕對不能忍受,他的故意欺瞞!她一定要找他問清楚!
張鋼在廚房里,洗早飯的碗。
徐柔站在廚房門口,面容冷靜:“張鋼,我有事情想跟你談談,私下談談。你洗好碗,我們去你房間。”
“嗯,好。馬上就好。”
張鋼洗好碗,就對曾玉容說:“媽,你帶子豪、子樂去找驚羽妹妹,幾個小孩一起玩,在樓下滑會兒旱冰。中午我們去外面吃,我請客,叫上小姨他們一起。下午我帶小柔去逛逛街。”
曾玉容了然一笑,以為他們是準備生米煮熟飯:“嗯,好。”
張子豪和張子樂歡歡喜喜地跟著曾玉容去玩兒了,小孩子都貪玩。而家里就剩下張鋼和徐柔了。
張鋼進了他的臥室,反手就把門關上,還順手反鎖了。
他會不會想歪了?以為徐柔在邀請他大白天在臥室里親密接觸么?徐柔不動聲色:“我有事情想問你。”
“嗯,你問。”張鋼一步步地靠近,近到把她幾乎籠罩在了懷里。
徐柔沒有后退,張鋼就干脆一把抱住了她。很快卻很輕柔的動作。
徐柔不由得蹙眉,難道男人就是這種的德行?她的表情嚴肅,聲音帶著微怒:“我早就跟你說過,就算你跟前女友已經越界了,我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前提是你跟我坦白了。如果我哪天發現,你欺騙了我,明明發生了卻說沒有發生,我是絕對無法忍受和原諒的。”
兩人以前發短信,就講得很清楚了。
張鋼有點懵了:“是不是聽我媽給你講什么?其實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徐柔不置可否,繼續說道:“張鋼,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坦白一切,我可能會選擇原諒,理解你因為某些原因選擇了隱瞞。但是如果你繼續欺騙,那么我們之間沒有將來了。”
事無巨細,她全都要知道。
他坐到了一旁,點了煙,沒有抽,就讓煙這么燃著。煙霧繚繞間,顯得神色蕭索。
他曾經在電話里說過,他壓力大的時候會抽煙,放松也抽煙。她還玩笑說,那希望他以后抽煙都是因為放松。
此刻,他顯然是因為前者。
但是徐柔卻不會因此一時心軟,就讓這個“隔閡”永存心底。
她開口問道:“你帶她,回家幾次?”
“就一次。”
“睡了幾晚?”
“就一晚。”張鋼挖空了記憶,在她的刨根問底下,繳械投降。她問什么,他就答什么。機械而感傷,但是卻誠摯而慎重。
這些話,不存在欺騙的可能。畢竟家里那么多人看著。
但是關起門來的事,就不為人知,只能看張鋼是選擇忠誠還是虛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