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日尼現(xiàn)在很閑。
塞拉斯還在附近專心尋找著斷裂的鎖鏈,卡欣娜癱坐在馬車旁邊,地上還有幾個昏迷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注視了卡欣娜很長一段時間,瓦日尼開口問。
卡欣娜也一直注視戒備地看著瓦日尼,猶豫片刻,回答說:“卡欣娜?!?p> “我叫瓦日尼。你是光照者的人?”
卡欣娜循著瓦日尼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太陽閃耀的徽章,沒有回答。
“很好的一個組織,”瓦日尼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形容詞,“他們曾經(jīng)救過我的命。”
瓦日尼抬頭看著夜空,似乎在努力回想那段充滿故事的記憶。
“是嗎?那真是可惜?!?p> “呵,”瓦日尼輕笑一聲,也不計較,看著卡欣娜,問:“你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嗎?”
“我曾經(jīng)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也曾是一個父親的孩子?!?p> “我父親是一名老實憨厚的農(nóng)民,在德瑪西亞建立之前,他就已經(jīng)在斯納塔耕作土地了?!?p> “你知道嗎?斯納塔,南邊的一個小鎮(zhèn)。”
說完,沒等卡欣娜搖頭,瓦日尼便繼續(xù)他的故事。
“我像個普通人一樣長大,直到我25那年,南部發(fā)生了旱災(zāi),村里的河流干涸,地里的莊稼成片成片倒下?!?p> “村里組織了幾名壯丁,計劃向更深的地下挖掘,企圖尋找深埋地底的暗河?!?p> “可我們挖了三天三夜,挖出了幾座小山,一滴水都沒有挖到?!?p> “很快有人退出,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最后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繼續(xù)向下挖,不知深淺,不知疲憊。終于,我暈倒了?!?p> “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躺在河里。”
“我以為我挖到了暗河,但那只是我的天賦。可怕的天賦?!?p> 說到這里瓦日尼停了下來,左手握住,然后緩緩松開,一團透明澄澈的水便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啪?!?p> 水團炸開,全部向著遠離瓦日尼的方向飛濺。
“因為我‘挖’到了水,所以村里的莊稼都得救了,大家都很感謝我。然后,搜魔人來了……”
“嘩啦嘩啦啦~”
瓦日尼回頭,發(fā)現(xiàn)塞拉斯把自己撿起的鎖鏈碎片一股腦全都丟在了地上。
瓦日尼看了卡欣娜一眼,沒有再繼續(xù)講下去。
塞拉斯比他重述自己的回憶更加重要。
卡欣娜一直看著瓦日尼,看著他轉(zhuǎn)身,看著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后再次停了下來,再次轉(zhuǎn)身。
“太陽很耀眼,但現(xiàn)在是屬于群星的時刻?!?p> 瓦日尼大手一揮,長長的袖袍跟著一起舞動。
“下雨了,我們走吧?!蓖呷漳釋χ拐f道。
卡欣娜看著一高一低兩道身影走遠,消失在視野之外。
她沐浴著雨水抬頭,漫漫星光在雨滴的折射下散發(fā)著璀璨的光。
…………………………
“所以,你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溫哲告訴了利斯特和哈維塞拉斯的名字,現(xiàn)在準(zhǔn)備送客。
“請務(wù)必保證冕衛(wèi)小姐的安全。”
利斯特雙手抱拳,用很東方的方式說再見。
“告辭。”
溫哲跟在利斯特和哈維的身后,等著他們踏出房門之后,毫不客氣地把門在里面鎖上。
“喵~”
一道流光從溫哲的身體面竄出來,化作一只悠米。
“拉克絲你千萬不要死!”
悠米兩只貓爪抓住拉克絲的手,一臉悲傷和擔(dān)憂。
悠米化作一道流光,想要進入拉克絲的身體里面治愈她的傷勢。
一次旺盛精力,兩次旺盛精力,悠米也不知道做什么,只能反復(fù)施放治療魔法。
但拉克絲一點好轉(zhuǎn)的跡象都沒有。
溫哲趴在柜面上休息了一會兒,勉強恢復(fù)狀態(tài)。
“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別太擔(dān)心了?!睖卣軐私z身體里面的悠米說。
“塞拉斯只是偷取了她的魔法,并不會危及她的性命?!?p> 似乎是害怕悠米不相信,溫哲解釋道。
“真的嗎?”
悠米從拉克絲的身體里面鉆出來,悲傷的情緒有所好轉(zhuǎn)。
“千真萬確。”溫哲目光篤定地說道。
“那……”
悠米兩只后腿伸直,豎立上身,一副頹廢失意的樣子。
“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把拉克絲的法杖放在她的身旁,溫哲頹然的一屁股坐在了輪椅上。
經(jīng)歷了剛剛的遭遇,溫哲感覺很累。
想著那名倚靠在馬車上的女子注視著自己逃跑,溫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當(dāng)悲劇的發(fā)生與自己有關(guān)時,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心理負擔(dān)。
“哎呀!”溫哲突然叫道:“咸魚還在那里。”
“那我們現(xiàn)在回去找找?”
“可以?!睖卣茏旖遣蛔杂X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得逞的笑容。
“可拉克絲需要人守著?!庇泼拙镏欤f出難處。
“嗯……”
溫哲思索兩秒鐘,想到一個不錯的方法:“我們可以把她放到里面去。”
很快,拉克絲便坐上了溫哲的專屬輪椅,來到了那枚碩大的蛋的旁邊。
悠米進入溫哲的身體,一人一貓在月色中再次出發(fā)。
第二次從堤岸飛下,溫哲完全不像第一次那么害怕。
“我以為你把她給忘了?!庇泼淄蝗婚_口說。
溫哲神色一怔,有些自嘲的說:“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p> 咸魚只是一個回來的借口,溫哲真正想做的,是看看那些車隊的人是死是活。
尤其是那名醒著的女子。
很快,溫哲和悠米就跑回了之前的地方。
“噢!謝天謝地她還活著?!?p> 悠米松一口氣,心中沉甸甸的負擔(dān)輕了許多。
“你回來干嘛?”
卡欣娜聲音微弱,像即將熄滅的燭火一樣。
“回來看看你是否還活著?!睖卣芴拱渍f。
“那謝謝你,也謝謝你救走了拉克絲。”卡欣娜露出感激的微笑。
在血色的襯托下,她的臉顯得格外白凈。
對于溫哲之前的作為,卡欣娜沒有想要去指責(zé)。
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做到了他能做到的幾乎所有。
甚至,他還心存愧疚,折返回來尋找自己。
有能力,有責(zé)任,有顏值,卡欣娜對溫哲的第二印象非常棒。
然后一道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欸?我咸魚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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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短鷹飛
明天開始三連考,鐵汁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