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說道語？”陸凡側頭質問道。

　　此界人族通用一種名為道語的語言，各個地方的口音略有不同，但文字都是一樣的。

　　“是的，人族大人，請您不要殺我，我很有用，知道許多信息。”

　　“哦？”聽見這話，陸凡來了些興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現在要是全部告訴您，您一定會一刀殺了我。”蛇人看來并不傻。

　　“沒錯，我確實會。”陸凡干脆地承認了這一點，“不過現在你的命在我手里，要是不說點什么取信于我，你恐怕還是會被一刀結果。”

　　“昨天有兩名人族修士到了部族里。”蛇人連忙開口道，“這條消息夠嗎？”

　　“夠了。”陸凡說話間收回了貪狼刺，同時一掌打出拍在了蛇人的肩上，將一股金靈力送到了對方的心臟附近。

　　蛇人如蒙大赦，整條蛇癱軟在地盤成一圈，信子沒精打采地搭在口邊。

　　“待會應該還會有人來獻祭，看見這幅樣子你應該會惹上麻煩吧？”陸凡沖蛇人開口道，同時用眼神轉向了妖圣像的方向。

　　蛇人會意，站起身來抓起掉落在地的骨刀，走向自己的同族，口中道：“人族大人放心，我會處理好這里，不會讓后來的蛇人發現奇怪的地方。”

　　陸凡并未發話，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只蛇人的一舉一動。

　　它先是走到那只被它偷襲的蛇人身邊，對著心臟狠狠補了一刀，然后將尸體拖到妖圣像的前方。

　　接著，它又拍起了手鼓，讓兩條黑水角蛇安分下來，然后一刀一個，將蛇頭劈成兩截。

　　最后，他撿起背簍中的內丹，一顆一顆地將之擺成了一個圓形，站在一旁大喝了一句：“卡莫。”

　　兩道血光從妖圣像手中的箭矢上激射而出，尸體融入地面消失不見。

　　蛇人來到陸凡的面前，撲通一下撲倒在了地面上，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說道：“人族大人，獻祭的儀式已經完成，后來者絕不會發現有什么異樣。”

　　“很好，那就找個僻靜的地方，談一談咱倆之間的交易吧，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情報來換你的命。”陸凡笑著說道，平日里溫和的笑意此刻看來有那么幾絲陰險詭異。

　　一人一蛇，倒行了一里路，鉆進了巖壁底下一個狹小的地穴中。

　　“說吧，你的條件。”陸凡開口，語氣平淡。

　　“我將消息告您之后在蛇人族中將再無立身之地，所以，我希望您能讓我在人族中有一個安身立命之處。”蛇人彎著腰，恭恭敬敬地說道。

　　“我做不到，我在人族里只是個普通人，頂多能保證不出手取你性命，至于別人要拿你如何，我無權干涉。”

　　“既然我的性命得不到保障，那為什么要當一個賣族求榮的小人呢？請您動手殺了我吧。”蛇人一臉凜然地說道。

　　“好啊。”陸凡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抽出貪狼刺，揮動鋒刃向蛇人的脖子斬去。

　　“等等！”蛇人驚叫出聲，臉上滿是驚懼。

　　“怎么，后悔了嗎？”鋒刃停住了，離蛇人的脖子僅有毫厘之距。

　　“不需要在人族世界里，只需要在妖垣秘境里有一個容身之處我就心滿意足了，這個條件您能滿足我嗎？”

　　“你很不明白自己現在所處的境地啊。”說話間，陸凡的臉冷了下去。

　　“你不說，馬上就會死，說了，不一定會死，這么簡單的抉擇都不會做嗎？”

　　“我殺了你之后大可以去另外抓一只蛇人，你也知道我會以心傳聲之術吧？讀心搜魂對我來說不算什么難事，讓你交代只是為了省幾分靈力罷了。”

　　聽聞了陸凡這番話，蛇人的身體開始微微戰栗了起來。

　　它看見陸凡的態度不錯，又自恃是蛇人中為數不多的會說道語的人，不由得有些驕縱了起來，竟妄想坐地起價談條件。

　　它心中大怖。

　　眼前這名修士可是能以心傳聲啊，而且第一眼就看透了自己貪生怕死，對方要是愿意消耗靈力，自己腦子里這點情報豈不是信手拈來。

　　“我愿意說出我知曉的一切情報，只求人族大人放我一條生路。”蛇人五體投地，畢恭畢敬地說道。

　　“只要你如實交代，我自然不會對你出手，以心障起誓。”

　　聽見陸凡以心障為擔保發了誓，蛇人長舒了一口氣，問道：“不知人族大人想知道些什么？”

　　“全部。”

　　自蛇人口中，陸凡了解到了赤鱗蛇人族的現狀。

　　一支名叫卡莫的蛇人部族征服了其余的所有部族，并且率全族從妖垣秘境北部的河邊濕地搬遷到了申歸山地底。

　　十一個月前，卡莫部族的領袖，蛇人卡莫，自稱得到先祖夢授機宜，有了讓赤貫妖圣重現于世的方法。

　　取信于民并沒有花費卡莫太多的時間，它拿出了數十面叫做“夔”的手鼓，只需要以特定的頻率敲響手鼓便可以控制妖獸的行為，這種前所未有的法器讓大部分人都相信卡莫真的得到了先圣的點化。

　　隨后，整個蛇人部族依照卡莫的意志運轉了起來，修造雕像、祭壇，囤積內丹，大肆生育。

　　一直到了四天前，血腥的獻祭儀式開始，成百上千的蛇人、兇獸和內丹被奉獻給了赤貫妖圣像。

　　另外還有幾件特別的事情就是，蛇人部族里出現過一只狐貍。

　　昨天有兩名人族修士公然在蛇人部族中現身，周圍還有卡莫的親衛保護。

　　以及昨晚，卡莫在巡視完各個蛇人營地之后，帶回來了一名鮫人女子。

　　鮫人女子？恐怕就是使用了化鮫神通之后的藍采珠了。

　　“藍采珠她是用化鮫神通騙過了卡莫，所以才幸免于難嗎？”陸凡心中雖然十分關注這件事，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反倒問起了別的問題。

　　“那幾名人族修士的由來你清楚嗎？”

　　蛇人搖了搖頭。

　　“蛇人族的營地分布，修煉者數量你可知曉？”

　　這個問題蛇人倒是回答了，不過陸凡也無法辨別真偽。

　　在這個問題之后，陸凡便放蛇人離開了，不是他沒有別的疑惑，而是他看出來了這只蛇人在部族里的地位并不高，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望著蛇人漸漸遠去的背影，陸凡如同他所說的一般，并沒有出手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