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三度交鋒
天還沒亮,海灘上的拉練之聲,海浪之聲,風聲,聲聲入耳,海鮮世界里的新事,舊事,未來事,涌上心頭。
蕭宇睡不著了,只好起來,要是平時,至少還要多睡一個小時,直到朝陽照過來了,才自然醒來。每天睡到自然醒,是蕭宇對生活的基本要求,想起前陣子,在市場里賣海鮮,每天凌晨起來拿貨,睡眠嚴重不足,搞得自己疲憊不堪,那時,蕭宇發誓,以后一定要每天睡到自然醒,這是基本的生活要求,如果做不到,就算是人生的失敗了。
可是,今天,天還沒亮,就睡意全無了,磨了幾下,沒睡進去,只好起來了。剛把頭伸出帳篷之外,就看到韓雪也伸了一個頭出來,在帳篷外面四處張望,看到了蕭宇,做了一個鬼臉,然后縮了回去,一會兒后,整個人從帳篷里鉆了出來。
“嘿嘿!我每天都被他們吵醒了,但我不敢作聲,看你睡得香,怕把你也吵醒了。他們怎么每天都天沒亮就在那里‘哈!???呵!???呼!???’的吼叫啊!打功夫可以靜靜的打嘛,偏要這樣吼叫,還讓不讓人睡啊?我要向你投訴他們!”韓雪嘟著嘴,說道。
“誰叫你有別墅不住,偏要跟著我來住帳篷啊?投訴無效!”蕭宇笑著說道。
“人家還不是因為擔心???人家喜歡和你一起看星空嘛,還要記錄你的靈感???”韓雪說道,又嘟起了小嘴。
“最近幾天也沒什么靈感了,有時候,靈感如潮水般涌來,有時候,又靈感全無。”蕭宇說道。
“那么???我們今晚回去住吧,反正現在也沒什么靈感,住在這里睡不好。”韓雪說道。
“要回你自己回,我住在這里安心,說不定什么時候,靈感又來了呢!靈感來時,擋都擋不住。”蕭宇說道。
“我不!???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睡不好就睡不好,大不了不睡了。”韓雪說道。
“那你就不要那么多意見啊,有意見的時候,你就看看風景,吹吹海風,意見就消失了。”蕭宇笑著說道。
蕭宇從帳篷旁邊提了一桶水出來,那是每天晚上從荒野別墅那邊提過來放在這里的,好在早上起來可以用來刷牙洗臉。刷了牙,洗了臉,蕭宇站直了腰,做了幾個早操,精神奕奕了。韓雪也洗了臉,刷了牙,跟著蕭宇一起做早操。
海與天際之間,還剩了最后一顆星,掛在那里,不停的閃爍,趕在太陽升起之前,拼盡了最后一點力氣,閃爍出最后的一點光明,然后,不依不舍的滅了下來,就像用盡了電的燈泡,熄滅了。
這時候,一陣跑車排氣筒的“呼!呼!???”的爆音之聲,響徹了最早的早晨的寧靜的天空,從遠至近,劃破了空際,蕭宇朝著聲音的方向,遠遠的望過去,果然,一輛紅色的車,停在了荒野別墅的門前。
“聽這個聲音,就知道來者不善,怎么每次都來這么早啊!我這個窮二代起得早,想不到這些富二代起得更早,你好歹也睡飽了再來啊!真是賊心不死!”蕭宇說道,他現在對這個富二代很憤怒了。
“你怎么知道又是那個富二代來了?其他人就不可以來嗎?霉運會來,好運也會來。”韓雪說道。
“隔著一萬八千里,我都能聞出他的味兒來,乳臭未干,異想天開,那股熏人的賊味。”蕭宇說道。
蕭宇說著,往別墅那邊走過去,韓雪跟著他的身后,此時,朝陽終于鼓足了勇氣,從海水里爬升起來了,第一縷紅光照了過來,那是清晨最紅最新鮮的一縷陽光,所照之處,一切生物都新鮮的嬌嫩欲滴。
到了荒野別墅,只見一輛嶄新的紅色的敞篷法拉利跑車停在門前,朝陽的紅光照在那輛紅色法拉利上面,嬌艷的紅色快要滴下來了,猶如暗夜里的女人的烈焰紅唇,關鍵是那張烈焰紅唇正在忽明忽暗的空間沖著自己而來。
法拉利車上,坐了兩位戴著大墨鏡的男子,坐在副駕駛的正是林少華,已經打過兩次交道了,這次是第三次,駕車的那位是新來的,蕭宇他們并不認識。只見兩人靜坐在車里,大墨鏡之下,是肅穆的臉,一聲不吭。
張子強雙手叉腰,挺直站立在別墅門前的臺階上,也是一副肅穆的表情,他早已聞到了一股火藥的味兒,猶如貓聞到了鼠的味兒,蛇聞到蛙的味兒,早起的雞兒聞到了蟲子的味兒。
張子強注視著車里的兩人,一切都在他的視線與氣場的掌控范圍之內,然而,這個雙方的力量凝聚生成的強大氣場,還沒有到達爆發的臨界點,雖然雙方都切身感受到了氣場正在凝聚加強,但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氣場的爆發。
“你們到底想要干什么?直說不行嗎?幾次三番的來這里騷擾,煩不煩啊?”蕭宇幾乎對這個林少華忍無可忍了,蕭宇心里明白,這個林少華是想要自己主動開口給他什么,而不是他主動開口向自己要些什么,他想用武力逼自己向他進貢股份或利益,或者用武力逼迫自己退出當前的地盤,好讓他們來占有,通過法制的正常途徑,他們沒法達到目的,只好用武力。
坐在敞篷法拉利跑車里的兩人,依舊一言不發,大墨鏡下,依舊是肅穆的不可一世的臉。
然而,就在這時,林少華盯著張子強,輕輕點了一下頭,那股強大的氣場終于還是達到了臨界點,要爆發了。
只見一道墨影,從車的駕駛座騰起,劃破了空間,引爆了強大的氣場。說時遲,那時快,在張子強的瞳孔里,那道騰空躍起的墨影,瞬間向自己砸了過來,一記右重肘砸向了自己的頭部,想了千萬次對方的攻擊路線,誰知對方直接砸擊自己的腦門,直攻要害,快,準,狠,不留一絲余地,直接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張子強心想,既然想要了我的命,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來不及多想,由于早有預感,張子強頭部向右稍微一歪,豎起集中了力道的左掌,向墨影的右重肘一推,重肘砸了空,就在同一瞬間,墨影的左勾拳,帶著陣風向張子強的右肋部重重襲來,張子強猛一抬右腿,用膝部擋開重拳,膝部與重拳相撞擊,發出一陣震痛,張子強此時才知重肘乃虛,重拳為實。
張子強在一瞬極快的空間與時間里,連續避開了墨影兩記重招,只見墨影順勢彈起,右腿膝部重重的砸向自己的頸部,張子強瞬時集中了力道,雙掌抬起,擋住了墨影的重腿,并以雙掌之力將墨影推出了兩米開外。
“泰拳!從來就不是中國拳術的對手!當年我在擂臺上不知打敗了多少所謂的泰國拳王,不知你又是哪一個拳王!”
話音未落,墨影再度瞬間騰空而起,重拳重腿重肘重膝,如同狂風驟雨般的向張子強襲來,一瞬間使出了幾十招,瘋狂的攻擊,逼得張子強不得不往后退了好幾步,直退至了別墅門前的臺階上。直到現在,張子強一直還是采取了防守的策略,張子強心里明白,無論何種泰拳,都是毒辣,猛擊,重在力量與速度,在技巧上,完全不是中華武術的對手,只要抵住了最開始的那一陣瘋狂的猛擊,對手將會逐漸泄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待對手氣勢稍弱,再奮起猛攻,將對手打敗,這就是中華武術的精華,不是什么泰拳之類的能明白的。
張子強以凌厲的掌勢,抵住了墨影的雷霆般的重擊猛攻,雖退至了臺階處,但此時,張子強以臺階為依托,居高臨下,左腳如同犬牙一般緊緊咬住臺階邊沿,右腳瞬間高高抬起,抵住了猛撲過來的墨影的胸部,猛一用力,再次將墨影推出了三米開外,張子強這樣的打法,還是以防守為主,并沒有全力猛攻,如果全力猛攻,這一腳就夠墨影受的了。
“猛虎下山!我不知道破解了多少回猛虎下山了!再不要在我面前使這招了,再使一次,就會成了笑話!”
再度話音未落,墨影再次不由分說的向張子強猛撲過來,虎虎生風的重拳直擊張子強的腦門,張子強一低頭,扎馬而半蹲,右掌四指伸直,拇指并攏,手臂擊出,力道集中在手腕與指尖處,重重的戳向墨影的肋部,只聽見“嘰喳”一聲沉響,墨影應聲退至三步開外,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肋部,嘴唇緊閉,眉頭微皺。
“不用摸了,肋骨斷了一小節!這就是破解猛虎敲額的招式,學到了嗎?這是教了你一招,下不為例!”
三度話音未落,墨影騰空而起,一記重腿向著張子強的肩部直砸下來,如鋼柱般砸下,帶著陣陣寒風,猛砸而下,與此同時,臉朝地面降下的墨影,腰部一彎,一雙重拳擊出,砸向了張子強的腹部,腿還未砸下,雙重拳又砸過來,三個部位同時即將受到攻擊,就在情形極端危急之下,張子強迫不得已,在那一瞬間,使出了重招。先是閃開了向肩部砸下的重腿,一瞬間集中全力在雙拳上,將雙拳握成了鋼錘,以鋼錘般的雙拳,直接猛烈撞擊那雙砸過來的拳頭,當然,這是一種笨招,以硬碰硬,不得已才用的,從某些方面講,以硬碰硬也不失為一式好招,就看誰更硬了。
四拳在兩個身體之間的空間里猛烈相撞,產生了一陣微小的破風,引起了一陣微小的震蕩,只聽見一陣微小的骨頭碎裂的“咯喳”之聲,撞擊的瞬間,兩人相互彈開了幾米遠。
張子強不自覺的甩了兩下雙手,看了一眼腳下,又恢復了原位,站在了別墅門前的臺階上,這是他三次從臺階上打下來,又三次被打回了原位,張子強心知,自己并沒有用全力猛攻,起先是想防守,讓對手見好就收,知難而退,誰知對手是沖著要命而來的,只好適當攻擊了。
彈出了數米開外的墨影,雙手垂下,極微小的顫抖,手指關節處,皮膚破碎,滲出了紅的血。
眼見事已至此,敞篷的紅色法拉利上的林少華,墨鏡下,肅穆的臉,繃得更緊了,他向墨影微微甩了一下頭,稍微發愣的墨影,狠狠的盯了一眼張子強,無奈的上了車,啟動了車子,車的排氣喉里發出了“呼!??呼!???呼!????”的吼聲,正想一腳油門,飛馳而去,然而,很快,他發現了自己的手,僵硬,疼痛難忍,既上不了檔位,也握不緊方向盤,無可奈何,只好與林少華互看了一眼,墨鏡對墨鏡,然后兩人各自下車,互換了座位。
法拉利跑車再次響徹天空的“呼!??呼!???”吼叫,掉了一個頭,一溜煙的跑了,揚長而去,在它的背后揚起了一陣塵土,許久,塵土才重新墜回了地面。
蕭宇和韓雪同時舉起了手掌,扇一下撲面而來的塵土。
此時,朝陽已經升起更高一些了,鮮紅的光,變為了淺紅的光。
“張兄功力不俗,不減當年,而且更加睿智了,打跑就好,絕不傷筋動骨,極好,我看你也是極度克制了自己,這樣極好,只有睿智和克制,才能真正克敵制勝。佩服佩服!”蕭宇向張子強說道。
“上了一些年紀,懂得了克制。林少華這次請了一個泰國拳手過來,下次不知道會不會請了一個美國拳手過來,這樣的搗亂實在令人不齒,貽笑大方。”張子強說道。
“他不會了,輸了三次了,事不過三,再輸一次的話,就會輸盡祖宗十八代的臉,他不敢拿這個來賭了。”蕭宇說道。
“那么,他們會再來嗎?”張子強問道。
“他還會來的,但他不會再來打架了,下次來,他一定會帶著禮物過來拜訪我。”蕭宇說道。
“剛才那個泰國拳手,資質還行,墨鏡一直沒掉,是塊練武的材料,只是年輕氣盛,投錯了門路。”張子強說道。
“我知道張兄愛才,但是,張兄,你還是忘了他吧,他是不會跟你學習的。”蕭宇說道。
幾人進了別墅,陳子怡他們也起來了,正在洗刷,對剛才打斗的事情幾乎全然不知,因為打斗也是很短暫的時間,朝陽剛升起之時,開始了打斗,打斗完了,朝陽也還正在升起。
一天的工作,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