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荒野別墅
男人,長得丑,不可怕,最可怕是蠢,蠢了就無可救藥。
不怕壞人,不怕奸人,最怕蠢人,蠢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世上最禍事的就是蠢人。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但一定要擦亮眼睛,把蠢人拒之門外,這是蕭宇的擇人標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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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地皮之后,蕭宇先拿到了臨時的土地開發利用許可,正式的許可證還需等待一段時間。蕭宇以租賃的形式向官方租賃土地使用權,租賃期限為30年,租金為50萬一年。蕭宇先繳納了3年的租金,共150萬元。
注冊了公司之后,蕭宇開始召集人馬,準備動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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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散于各個角落的人才,猶如散沙,要聚攏這些散沙,首先你得有一個盤。
那塊尚未動工的地皮,蕭宇將其命名為海鮮世界,距離海鮮世界不遠的地方,四周只有一棟荒了的別墅,也長滿了荒草,落滿了枯葉,但梁柱還能承重,墻壁還能遮風擋雨,門窗還算完好,周圍除了這棟別墅之外再無其它建筑物,如果住在城里,對做事極其不方便,戰士就應該住在戰場,深切了解自己的戰場,才更有利于戰事的推進,更有利于打勝戰,蕭宇打算把這棟無主的荒野別墅盤下來,作為海鮮世界建成之前的指揮所,營業部,辦公處,居住點。這些也是蕭宇之前早已仔細琢磨過的。
說干就干,蕭宇雇來三名健壯的工人,鏟除荒草,清掃落葉,修剪大樹,擦拭門窗,置換家具。
“陳大文,你把距離屋墻十米以內的所有荒草全部鏟除,然后把清除出來的荒草聚成一堆,再用車運走。”
“陳國漢,你把別墅四周圍的所有角角落落的枯枝敗葉全部清掃出來,碼成一堆,到時候和荒草一起運走。你清理完這些枯枝敗葉之后,著手修剪屋子周圍的這些樹木。”
“陳鐵柱,你跟我來。”蕭宇打開了別墅的大門,進入了別墅,“你打開水井,開電抽水,拉開水管,沖洗別墅的外墻,門窗,別墅外面的所有積塵納垢的角落都必須沖刷干凈。”
安排了工人們的工作之后,蕭宇駕車來到海天市的家居城,挑選,購買所需的居家與辦公用的各種家具。有錢在手好辦事,不多久,蕭宇就買齊了所能想到的所有居家和辦公用的家具,暫時想不到的,只能后面再行添補了。家居城的工人開始將家具一件件的裝車了,晚一點的時候,便能運送。
蕭宇習慣了將每件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若合符節,節奏銜接得天衣無縫,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雷厲風行而不留死角,每個細節都不出所料。例如現在,下午兩點,工人們便能完成蕭宇安排的任務,再用兩個小時清理完荒野別墅內部,剛好四點,家居城的家具運到,就能搬進別墅擺放好了。家具運到的同時,已提前安排好卡車過來,等家具卸貨完畢,全部搬進了別墅,則卡車就位,裝走所有清理出來的垃圾,荒草,枯葉,舊家具。
而現在,蕭宇要做的就是吃午飯,打包了四份快餐,帶回去同三位工人一起吃。
在荒野別墅,三位工人正在馬不停蹄的清理,鏟除,沖刷,修剪。荒蕪的別墅漸漸的有了一些形狀,一些人氣。
中午,蕭宇和三位工人在別墅門前的一棵大樹下吃午飯。
別墅門前兩側,分別種了兩棵合抱大的白玉蘭樹,由于常年無人修理,長得枝繁葉茂,沒有花朵,只長枝葉,不過,現在已被修剪的整整齊齊了,來年,如果開了玉蘭花,定是芳香肆溢。
別墅的一個外墻角,種了一棵杜鵑花,有大碗口一般粗,杜鵑花沿著墻壁而上,現在已經爬到了二樓的窗子,最高的一支甚至已經爬到了三樓的窗子,也是枝繁葉茂的,沒有花朵,只長枝葉,稍微修剪過后,便是十分的整齊了,待到來年的春天,也定是綻放了繁茂的杜鵑花,色彩斑斕。
人工飼養的植物就只有這三棵,已經多年不曾有人打理了,它們長在了荒草與枯葉之間,自生自滅,卻也長得如此茂盛,如此自由自在,它們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大自然的故鄉。然而,如今它們又不得不接受人工的修葺與圈養,人類的意愿當然是讓它們少長枝葉,多開花朵,它們只能郁郁寡歡的放棄了自己多長枝葉,少開花朵的心愿。
別墅四周的荒草已被工人清除了,呈現出一個被周邊那些未曾清除的高過人頭的荒草所圍成的一個大正方形,如果站在高處看,猶如在一片巨大的漫漫荒草地里的挖了一個正方形出來,再從正方形的中間建起一棟別墅,在別墅的門前種了兩棵白玉蘭樹,在墻角種了一棵杜鵑花。
別墅四周清理了荒草的空地,是用細石砂填平夯實的,經年累月的受雨水的沖刷,出現了許多坑坑洼洼,此刻,也已被鏟平了,再次被夯實了,地面就這樣了吧,雖說到時候使用起來,必定會產生許多塵土,但是這種臨時的用地,也不必過分的去裝飾,可用即好。
工人們從荒草地里撿來了磚塊和石塊,將別墅門前的兩棵白玉蘭樹的樹頭圍起,用水泥粘合磚石而砌成了一個圓圈,待水泥干燥,人們便可以坐在上面,乘涼,賞花,閑聊,吃飯。杜鵑花也被工人用了水泥粘合磚石而砌成了一個圓圈,圍了起來,這樣看起來,這些植物才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圈養,在圈里,略施土,肥,水,修剪過后的它們便能再次長得枝繁葉茂,繁花似錦,供人們無意的或有意的鑒賞。
別墅的外墻,門,窗,已被沖洗擦拭干凈,看起來煥然一新了,屋外的清潔已經完成,就差屋內了。
吃了午飯,蕭宇安排工人們清理別墅內部,將所有破舊的家具抬出門外,清掃所有的垃圾,掃除屋頂,房梁,犄角旮旯里的蛛網,灰塵;沖洗,擦拭地板,墻面,玻璃窗,樓梯,走廊,欄桿等等;修理電路,燈具,其它電器硬件。
屋子住著舒心與否,全在于屋主人的心態和習性,而不在于屋子是豪華別墅,還是山間茅廬。有的人,住在豪華別墅里,卻是生性骯臟,雜亂,懶惰,也會讓美麗的屋子變得索然無味;有的人,住著茅廬或瓦屋,卻熱愛整潔,勤奮,養花種草,也能讓簡陋的屋子,活色生香,鮮花簇擁,讓走進來的人,立刻感到心曠神怡,情調高雅。
蕭宇坐于白玉蘭樹下,看著工人們在屋里忙碌的身影,思考著后續的策劃。能動腦的人,絕不動手,除非情非得已。極多的人,寧愿承受任何身體上的辛苦,也不愿陷入頭腦上深度思考帶來的煎熬與痛苦,而世界上每一次質的突破,都得倚靠人類頭腦上的深度思考。有道是,世界是懶人改變的。因為,懶人看起來十分顯著的特征是手腳上面的懶惰,被貼上了懶人的標簽,殊不知,懶人常常陷入極致思考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承受了倚靠手腳的勞動者所不堪重負的煎熬。譬如,洗衣機是誰發明的?懶得洗衣服的人!機車是誰發明的?懶得走路的人!抽水機是誰發明的?懶得挑水提水抬水的人!等等等等,不勝枚舉。懶人確實的推動了人類社會的進步,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實至名歸的褒獎,只因了那懶人的標簽而被鄙視。
依今時今日的民情,人們不在意老板是否與工人同甘共苦,只在意老板是否按時發工資,而且發工資是多多益善;人們熱衷跟著有錢的大老板干活兒,并不愛跟著砸鍋賣鐵發工資的可憐蟲老板干活兒,因為有錢的大老板,對他們的生活有保障,對他們的前途有希望,誰能不熱愛大老板?可憐的窮老板,即使砸鍋賣鐵給工人發了工資,雖說感天動地,但工人總感覺這份血色的工資拿得于心不忍,拿得不夠直接,不夠爽快,而轉身之后,他們將對他無情的拋棄,隨性的鄙視,于心不忍的事情,誰也不愿意長久的做下去,還是一走了之比較痛快。
太勤快的老板,事無巨細的把所有工作安排到位,甚至恨不得讓工人退下來,自己親自上陣,這樣的老板根本不適合當老板,至少當不了一個合格的老板,他只適合做一個單打獨斗的英雄,而不是帶領千軍萬馬的統帥,因為他的部下根本沒有機會主動思考,歷經磨練,成長為一個有用之才,培養不了大將的統帥只能是一個光桿司令,何堪以用!
真正的大老板,只決策和發工資,所有事情讓部下去做,讓工人去沖鋒陷陣,這樣,老板實現了自身的人生價值,下面的人也實現了其人生價值,各得其所。
蕭宇決定當一個高逼格的主宰者,決策者,深度思考者,而不是一個赤膊上陣的與工人一起奮戰的苦逼老板。
下午三點多鐘,蕭宇進入別墅,巡視了一番,看到一切都是干凈整潔的了,洗過的水汽已全部蒸發掉,窗明幾凈,地板锃亮,一塵不染,試了一下各式燈具,也全部恢復了正常,夜晚之時,必然是燈光暖暖了。
三層的別墅,三個大廳,十二個房間,六個衛生間與洗浴室,一個大廚房,三個大陽臺,樓頂一個大天臺。一樓大廳作為蕭宇的辦公室與接待處,二樓與三樓的大廳作為工程,設計,營銷,策劃等各組人員的辦公區域,房間住人,廚房做飯,在起始階段,這棟別墅夠用了。
此時,家居城的運輸車準時把家具運送過來了,工人們把車上家具全部卸了下來,抬進了別墅,拆掉了家具上的包裝,把家具擺放好。沙發,床,辦公臺,桌,椅,柜子,衣櫥,冰柜,等等,甚至被褥,枕頭,碗筷,鍋煲之類的,甚而至于陽臺上的盆栽,玻璃窗上的簾子,全都買回來了,全都擺上去了,只大半天的時間,這棟荒野別墅就變了樣,變成了人們宜居的辦公場所,變成了一座事業的基地。
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電腦和網絡,明天將置辦完整。
這時候,兩輛卡車開了過來,在別墅門口停下,開始裝載那些清理出來的破爛家具,樹枝,枯葉,荒草,垃圾,碎磚碎石等等。當卡車將這些廢棄之物運走之后,別墅的門前就豁然開朗了,整棟荒野別墅也就豁然開朗了,一切都是那么干凈,那么整潔,那么令人舒心。
蕭宇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一天的工作,完美收官。
付了工錢之后,工人們就離開了,暫時沒有了所需他們的工作,只等各路人馬到場就位,海鮮世界開工之時,再需工人。
蕭宇再一次從頭到尾的從外到內的轉了一圈這棟荒野別墅,他慢慢的走著,細細的看著,這里摸一摸,那里拍一拍,猶如剛填完試卷的小學生,放心不下又回過頭來復查一遍,這才放心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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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凈了屋子,再請客。蕭宇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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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晝短夜長,夕陽正對著荒野別墅的門前,從海面上緩緩落下,夕陽之光,透過海鮮世界上,隨風搖曳的荒草的末端,投射過來,把兩棵白玉蘭樹的影,拉得老長,投放在荒野別墅門口兩側的墻上,站在兩棵白玉蘭樹之間的蕭宇的影子,也被夕陽之光,拉得老長,一直投放到別墅門內的大廳上。海邊沙灘上的沙子,在夕陽的光照下,閃爍著塵埃一般大小的微光,海上的波浪微涌,半海瑟瑟半海紅,天邊是紛繁的晚霞,盈盈繞繞,誰持彩練當空舞。
再一會兒,夕陽將隱沒在茫茫的大海之下,一切將回到黑夜的懷抱。
蕭宇在別墅門前來回踱步,想起了許多事,他在想,那些星散于各地的曾經的人,他們正在做些什么?他們是否已從土地上冒出頭來?他們是否已有用武之地?他真的能對他們振臂一呼,應者云集嗎?因為,蕭宇心里明了,接下來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召集人馬了,裝沙的盤有了,星散何時聚?
這世上,已經被埋沒的金子,又何止千千萬萬!即將被埋沒的金子,又何止萬萬千千!
反正,振臂一呼是必然的,聚集者,我讓其發光發熱,不聚集者,就讓其各自埋沒吧。蕭宇心想。埋沒在土里的金子,若錯失了那只讓它重見天日的手,那么,它將永遠埋葬于深土里,暗無天日。
夕陽下去之后,夜幕降了下來,黑暗蓋住了人間。蕭宇緩緩走進了別墅,打開了燈光,暈黃的燈光從別墅的門口投放出來,擠掉了一小塊方形的黑暗,撒下了一小片方形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