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碧兒，明明那么溫柔善良，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過，為什么偏偏是碧兒被逼死了？

　　藍衣女子一雙無神的大眼瞪向夜闌，讓她不覺往君耀懷里一躲。

　　不知道為什么，她真的很怕。

　　“上神，你也覺得我這張臉難看么？你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一個無辜人會因為我這張無鹽臉而喪命呢？”

　　她的聲音越來越無力，可是字字鏗鏘，像一把尖刀戳進夜闌的心里。

　　“我不知道……”

　　夜闌一雙眸子水光晃蕩，仰頭對著身前人道：

　　“我不知道……”

　　也許只是在上界一眨眼的功夫，這些事情就如此發生了。

　　君耀退后一步遠離白衣人兒，對著黑藤淺聲道：

　　“綠籮，探清了么？”

　　那根黑藤立刻便幻化成一道婀娜的身影回到君耀身邊，道：

　　“陳碧是位好女子。”

　　這一聲，讓孱弱無比的藍衣女子抬眸，落到幾人身前點頭虛弱道：

　　“碧兒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

　　見狀，綠籮又化成一根黑藤纏在君耀發間，附耳低語道：

　　“陳碧雖溫柔，卻不軟弱，不像是會自裁之人。”

　　從藍衣女子的記憶中，那位碧兒可是敢直面欺凌她姐姐之人的好女孩兒。

　　怎么會因為退了一門姻親而受不了，扔下父母和姐姐一了百了呢？

　　不過這件事還沒查明前，暫不宜告訴這位藍衣女子。

　　君耀垂眸，對著捂著胸口似乎越來越痛苦的藍衣女子道：

　　“你被利用了。”

　　他也是在先前才發覺，這女子身上的魔氣根本不是她的。

　　而是另一只魔故意利用她的怨氣，將她生生煉化成魔。

　　很快，她就會油盡燈枯而亡。

　　“我不在乎！”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死、被誰利用、抑或是不是魔！

　　她只要那些人血債血償！

　　“你知道誰才是害死陳碧的罪魁禍首么？”

　　看著藍衣女子周身漸漸失控的魔氣，君耀越發篤定陳碧之死是另有原因。

　　紅袖一揚，那些魔氣便開始縈繞在君耀手間，久久才散去。

　　怪不得，這只鳳凰會這么難受。

　　看來他進城之前的直覺便是對的。

　　這是只不容小覷的魔。

　　而且，是只刻意針對這只鳳凰的魔。

　　君耀走到還愣在地上的那道白影前蹲下，輕聲笑道：

　　“夜姐姐，你可是得罪過誰？”

　　聽到這聲夜闌緩緩抬眸，身前人眉目含笑，溫柔得讓她一顆無措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他喚自己“夜姐姐”，他如今的樣子，和十四歲對自己笑意暖陽的耀耀好像。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或許，你路途調戲過什么人，被人記恨了。或許，你路途見死不救，被人記恨了。或許，你路途救了不該救的人，被人記恨了……你再好好想一想。”

　　于是剛剛才恢復氣色的某只鳳凰又失了血色，背過身將頭埋在膝上。

　　“不想。”

　　好一會兒，夜闌才委屈地抬手擦了一下淚珠，盯著自己潔白的鞋面繼續道：

　　“我知道了。”

　　她會先解決那只魔的，不會連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