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侍女將菜肴一道一道擺在各位賓客面前的桌幾上,又有八名舞女搖曳著婀娜的身姿在廳中央翩翩起舞。伴隨著悠揚的樂曲,眾賓客把酒言歡,很是暢快。
幾曲舞罷,舞女退了下去,此時的眾人興致正高。席間,眾人談到明年春皇上將率眾大臣到草原行圍之事。聊到草原,就不得不提一個人。
墨寧宇道:“哈木達可汗壯年時乃草原的第一勇士,去歲他所率領(lǐng)的部族征服了其他部族,統(tǒng)一整個草原,實乃真英雄。”
葉忱道:“王爺說的不錯。哈木達可汗能夠歸順于我大亓,也是考慮到大亓能給他提供疆土之外的支持,對草原,對大亓來說,都是有益無害。能有如此遠見卓識,哈木達可算是有勇有謀。”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卻是如此。”墨瑜飲罷酒話鋒一轉(zhuǎn),談起了草原公主木雅戈,“聽說木雅戈公主已成年,哈木達可汗意欲將她許給咱們大亓的子弟,父皇肯定欣然接受。所以這草原一行想想便是要給哈木達可汗挑上門女婿!三弟,你可得把握機會,這公主是可汗的心頭寶,她嫁給誰草原有一大半就是誰的!”
成王突如其來的調(diào)侃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在坐的都清楚,當今太子之位要在成王和寧王之間選擇,若是寧王去了草原,那東宮一定就是成王的地盤。成王這是變相鼓動寧王退出太子的爭奪之戰(zhàn)。
墨寧宇緩緩飲了一杯酒,將酒盅放置在桌幾上,回成王道:“大哥說笑了,木雅戈公主的年齡與七弟更為相近,我看他們倒是般配得很。”
墨寧宇的目光幽幽落在墨瀾翊身上,但在墨瀾翊看來,那目光更像是在凝視他身邊的葉兮,自顧自又飲了一杯。
墨寧宇見墨瀾翊不接他的話,打趣道:“七弟見了不凡兄,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墨瀾翊還沒咽下的酒水噗地嗆出喉嚨,再想到上次在葉府時的表現(xiàn),不覺羞惱得滿臉通紅。
葉忱怕是真要誤會了……
東南珠把筷子狠狠按在桌上,揚起頭道:“草原公主有什么好的?都說草原的女人膀大腰粗,剽悍無理,對男人兇得很,我們大亓哪個女子不比她們好!誰會想去那種地方!”
成王咳了兩聲,默默拿起桌上的酒盅自飲一杯。
酒宴過后,墨瀾翊回到王府,一頭扎進書房里。劉四端了茶水輕輕叩門,聽到里面的允聲才推門進去。墨瀾翊坐在書桌旁,正在看一本民間傳奇話本,隨手翻了幾頁,看上去很不耐煩。
劉四上前道:“王爺還在為葉小姐的事煩心呢?”
墨瀾翊的目光從話本里轉(zhuǎn)移到劉四臉上,冷冷看著他,反問道:“你說呢!”
劉四咧著嘴笑,又不能笑得太明顯,只能說這笑拿捏的尺度剛剛好,“奴才曉得,王爺是在糾結(jié)十口是葉相女兒這件事。依奴才看,十口也好,葉兮也罷,不過是一個俗名而已,不管她叫什么,那都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王爺又何必自添煩惱呢。”
墨瀾翊合上書,悶悶不樂道:“可是她是皇后娘娘給三哥選中的王妃,我總不能和三哥搶吧。”
劉四道:“那不是還沒賜婚嗎?”
墨瀾翊急了:“你這是什么話,我是那種人嗎?”
劉四輕輕在嘴上扇了一巴掌,“奴才嘴拙,王爺誤會了。奴才的意思是,王爺大可不必將她看作是未來的王妃,只當她是葉兮就好。王爺真心與之相交,至于今后如何,葉小姐自會抉擇。”
墨瀾翊琢磨著劉四說得挺有道理,他君子坦蕩,又不圖什么,何必在意這么多。
劉四的一席話倒是讓墨瀾翊對他刮目相看了,“可以啊你,都會講大道理了。”
劉四的嘴咧得更大了,謙虛道:“都是王爺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