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兒想這一次應該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了吧,畢竟這是生活又不是偶像劇,哪里會有這么多的巧合和偶遇呢。自此后的一周里,她果然都沒有遇到了向陽,也漸漸地忘記了這個名字,只是對這個男孩的模樣還有些模糊的印象。
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習,溫婉兒和邵娟一起回宿舍的路上經過了教學樓前的舞臺,那天晚上有很多人,不知道是在舉辦什么活動,熱鬧非凡。邵娟想去看熱鬧,就拉著溫婉兒一起過去,舞臺上燈光閃閃,原來是宣傳部每個周六都舉的周末歌會,報名對象是學院里所有的大學生,只要有意愿都可以報名參加,只要提交信息宣傳部的人就會安排時間。
“同學,你們如果也有意愿的可以報名參加,只要掃碼報名就可以了。”一個女同學拿起手中的宣傳單對邵娟說。
“不用了,我不會唱歌。”邵娟搖頭說。
“同學看看吧,沒關系的,這是一個唱歌的舞臺,只要有興趣都可以上去。”那個女孩又把宣傳單遞給溫婉兒說,面帶微笑和鼓勵。
溫婉兒接過傳單后看了一眼,心里有種躍躍欲試的念頭。
“只要報名就可以上去唱嗎?”溫婉兒問。
“是的,不過報名參加活動的人有點多,我們要按時間先后去排,所以可能沒有這么快輪到你,你可以好好準備,同學,歡迎你報名!”女孩很熱情地說。
“那我看看吧,需要填什么?”溫婉兒打開微信掃了碼。
“很簡單的,只要填姓名和你要唱的歌的歌名,還有一些基本的信息就可以了。”女孩立刻興奮地說。
溫婉兒點進去一看,界面顯示的標題是“周末歌會,以歌會友,期待你的加入”,溫婉兒抱著試試的心態想報名參加,但是又有一絲膽怯和猶豫不決。
“婉兒,你真的參加?”邵娟帶著驚訝的表情。
“邵娟,要不,我們一起參加?好不好?”溫婉兒帶著期待的心情問。
“不了不了,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不過你想參加就報名吧,反正都快畢業了,以后想參加也沒有機會了。”邵娟慫恿著。
“我挺想試試的,想感受一下拿著麥在眾目睽睽之下唱歌的感覺,不過我怕我唱得太難聽,給臺下的人增加噪音,哈哈!”溫婉兒開玩笑地說。
“這,你還沒上臺就這么慫了,那么不自信,那可不行,去吧,姐妹挺你,到時候我在臺下給你打氣,再說你現在報名,還有時間練習呢!”邵娟鼓勵道。
溫婉兒聽了邵娟的話后感覺又多了一份勇氣,上就上吧,不就是唱首歌嗎?都快要畢業了,畢業就離開這里,那就在畢業轟轟烈烈地干一件大事吧!溫婉兒心想。
于是溫婉兒憑借著這股沖勁,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這樣報了名,平時在同學眼中文靜的人,上課都很少舉手發言的她,居然要站在舞臺上唱歌,想想她都覺得有點荒謬。
溫婉兒按下“提交”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情是激動的同時又是緊張的,她期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她想回去之后要多加練習唱歌了。
“同學,我已經報名,你看看!”溫婉兒把手機給那個女孩看。
“嗯嗯,可以了,你等信息就行了,到時候我們會提前一天發信息通知你的。”女孩看了一眼笑著說。
“好的,謝謝你!”溫婉兒說完之后又看了看臺上唱歌的人。
“唱得真好聽!”溫婉兒感嘆著,臺下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是挺不錯的,到時候你上去唱歌的時候,我也會是臺下的一員,我一定會把最熱烈的掌聲送給你。”邵娟看著溫婉兒說。
溫婉兒突然有點害羞,想到自己要站在那個閃閃發光的舞臺,臺下那么多的目光注視著,忽然有種后悔報名的感覺。
“這還遠著呢,到時候再說吧,到我唱歌的時候你會過來的是嗎?”溫婉兒笑著問。
“當然,必須給姐妹撐場。”邵娟撅起嘴說。
“好,那我應該不會那么緊張,你要站在我能看見你的地方,好不好?”溫婉兒注視著邵娟說。
“好,沒問題。這首歌沒之前的好聽,我們走吧。”邵娟拉著溫婉兒的手走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溫婉兒和邵娟手挽手走著,一起有說有笑,說著校園里的回憶。
“對了,婉兒,你唱的什么歌?”邵娟問。
“這個先不告訴你,你到時候過來聽就知道了。”溫婉兒故作玄虛地說。
“哎喲喂,還賣關子了,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邵娟看著溫婉兒說。
然而過了一天兩天三天,溫婉兒依然沒有收到周末歌會發來的通知信息,過了一個星期多,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溫婉兒漸漸地從期待到失望,甚至懷疑自己報了個假的名,再不然就是宣傳部的人把她名字漏掉了。
剛開始溫婉兒還會跟邵娟吐槽一下,說會不會報名不成功還是活動不舉辦了,可就在那一周的周六廣場上的活動如期舉行,這一想法被否定了。到后來溫婉兒不再提這個事,又把重心放在了學習上。
原來當某種期待落空后,時間會讓人慢慢地遺忘,就像她也忘了自己曾經在拍畢業照那天遇見了一個叫向陽的人,向陽給她的那兩張照片她放在一本書里夾著。剛開始看著挺喜歡的,后來書本被擱置在一旁,關于那個人的一切,就連同照片一起被遺落在某個角落,等待著被拾起。
又過了幾天,距離溫婉兒報名的時間大概兩個星期多吧。那一天下著蒙蒙細雨,天空一片灰暗,空中還有一層薄薄的水氣。溫婉兒和邵娟都忘記了帶傘,但是邵娟的舍友帶了傘,所以就先走了,溫婉兒卻沒有那么幸運,舍友都走了,她只好一個人在教學樓前等雨下得小一點再走。
溫婉兒看著面前的人撐著傘相互依偎的場景,看著這一幕她竟然覺得很溫暖,想到畢業后有點難分難舍。畢業就意味著分道揚鑣,各散東西,以后很難再相聚了,不知道為什么溫婉兒總有這樣的感覺。
就在溫婉兒正陷入沉思時,時間突然響了一下,溫婉兒才回過神來。
溫婉兒看著手機里的信息愣了一下,這是真的嗎?
“親愛的溫婉兒同學,你的報名的周末歌會活動已通過,請你于明天晚上八點準時到場,期待你的表演!”
溫婉兒看到這個信息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緊張,本來她都已經忘了這個事,卻又突如其來的。剛開始她挺用心去準備這首歌的,反復練習了好多次,有時候自己偷偷一個人跑去教學樓后那片小樹林里唱,因為怕打擾別人每次都是別人吃午飯或晚飯,小樹林里沒什么人的時候才唱的,后來因為沒有消息,便不怎么練習了。
有時候很多事都是始料不及的,你越是期待它就越讓你不得愿所償,你不期待的時候,你放棄的時候吧,它又忽然給你驚喜,給你希望。不管怎么說,溫婉兒還是覺得既然報名了就要好好對待,這是畢業前自己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溫婉兒想想都覺得刺激。
溫婉兒很興奮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邵娟,邵娟也是開心到不得了。兩人約定好了,明天晚上七點半一起過去教學樓那邊的廣場。
溫婉兒抓緊時間練習了那首歌,反反復復又唱了好多遍,回到宿舍的時候她就用耳機反復聽那首歌,她現在基本聽到了旋律就可以背出這首歌的歌詞了,雖然她知道自己唱歌不好聽,好歹也是要上舞臺的人,最起碼也不要太難聽,臺下那么多人看著,要是跑調那可就太丟臉了。溫婉兒唱歌這個事除了邵娟沒有對其他人說過,就算是宿舍里的人都沒我說,她覺得要低調一點,這個事她覺得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終于到了周六,晚上她便是那個站在那個臺上唱歌的人,無法抑制的緊張,還有那種渴望嘗試的沖動充斥著溫婉兒。這一天她過得無比煎熬,就像坐在課室里考試的考生,在奮力拼搏,等待著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的那種心情。
傍晚的時候溫婉兒想找邵娟一起吃飯,但是卻找不到她人,給她發信息也不回,去她宿舍找她也不見人,溫婉兒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溫婉兒的心里有點空空的,她們說好了要一起過去的,邵娟還說會在臺下看著她,會給她打氣,可現在卻怎么也聯系不上邵娟。
到了七點半的時候,溫婉兒自己一個人走過去教學樓那邊,沒有邵娟的陪伴,她還是覺得有點失落,出門前她還換了一條裙子,她找來找去還是覺得畢業照那天穿的紅裙子好看,就換上了那條裙子。溫婉兒想了很久,覺得這是她第一次在舞臺上唱歌,非常值得紀念,得有點儀式感才行。
周末歌會八點正式開始,溫婉兒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個唱,總覺得要提前一點過去才好,要是遲到的話就很不好了。
事實七點半的時候廣場上已經有了很多人,那些人不是觀眾,而是布置會場的人,燈光舞臺布景還有音響的試音等,溫婉兒看到了原來閃閃發光的舞臺上,少不了幕后工作人員的付出,對這些工作人員由衷的感到敬佩。
溫婉兒緩緩走過,向工作人員咨詢,她先去簽到,然后工作人員給她看了節目單,她看到自己是第五個,在她前面還有四個人,工作人員讓她先在一旁等。
溫婉兒只好站在旁邊,等待著拉開序幕。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天也越來越黑,舞臺上的燈卻次第亮了起來,溫婉兒心情越來越緊張。她有些不安,看向來往的人群里,看有沒有邵娟的身影,看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
溫婉兒感覺自己好像忘了帶什么東西,但又想不起來是什么,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想太多了吧,溫婉兒想。
音樂聲響起,周末歌會正式開始了,先是兩位主持人說了開場白,接著就是第一個演唱者開始了他的表演。溫婉兒在臺下聽著,瞬間覺得自己特別不自信,感覺別人唱得好好聽,像專業歌手似的。不行,不能慫,不能緊張,我也可以唱好的,溫婉兒,加油!溫婉兒默默在心里念著,又深呼吸了一口氣。
為了緩解緊張,溫婉兒又忍不住看了一下手機,她希望這一刻邵娟在她的身旁,她又發了信息給邵娟:“你在哪呢?快到我唱了,你不是說好要給我打氣的嗎?”
溫婉兒等了好一會兒還是邵娟還是沒有回信息,她放棄了。又看了看那首歌的歌詞,聽了兩次。第三個人唱完后從臺上下來了,她看著自己前面的同學也上去了,下一個就是她了。真是激動人心的時刻,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但不能害怕,要淡定淡定,溫婉兒不停地暗示著自己。這種自我暗示似乎有一點作用,她的心真的平靜了下來,接下來就等待著上場了。
“接下來有請我溫婉兒同學為我們帶來《蒲公英的約定》,大家掌聲歡迎!”主持人話音一落,溫婉兒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瞬間充滿了能量。
主持人從舞臺左側下去,溫婉兒從舞臺右側上臺,燈光緩緩移動,最后集中在溫婉兒的身上,溫婉兒面帶微笑,拿起手中的麥,與此同時音樂緩緩響起來,溫婉兒從來沒有試過這么光彩奪目,紅色的連衣裙,動聽的旋律。臺下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溫婉兒看著屏幕投影的文字有點模糊不清,瞇了瞇眼睛。她終于想起來自己忘記帶什么了,原來是忘記了帶眼鏡了,溫婉兒近視不算很深,平時很少戴眼鏡,上課的時候只要坐在前排就不需要戴。現在站在舞臺,距離屏幕有點遠,有點看不清楚。
旁邊的工作人員好像看出了端倪,迅速把字幕調整到最大,可溫婉兒還是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音樂開始了,就意味著表演開始了,溫婉兒也顧不上那么多,只管跟著感覺走。幸好她平時練得夠多,所以就算看不清歌詞也基本可以跟得上韻律,臺下的掌聲也越來越響亮。起初工作人員很慌忙,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她甚至聽到有人說“應該把屏幕的字幕放大一點,怎么沒想到這個……”,工作人員有種自責的感覺,不過當看到她已經進入狀態,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氣氛由緊張轉換到一種稍微舒緩的狀態。
溫婉兒像是受到了鼓舞,舞臺上的她越來越從容,從剛開始的緊張到漸入佳境到后來享受舞臺。本來她也想試著尋找臺下是否有邵娟的蹤影,但她沒有戴眼鏡,對于臺下的人看得都不太清楚,反而沒有那么緊張,加上她很投入到歌唱中,在后面的歌唱中更加自如了。
“一起長大的約定,那樣清晰,拉過勾的我相信,說好要一起旅行,是你如今,唯一堅持的任性。在走廊上罰站打手心,我們卻注意窗邊的蜻蜓……”
熟悉的韻律熟悉的歌詞,溫婉兒一句一句地唱著,她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這一次她終于在臺上把它唱了出來。
“我唱完了,謝謝大家!”溫婉兒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放松了。
臺下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溫婉兒笑著走下了舞臺,第一次感受到了觀眾的熱情,她下了舞臺后,看了看手機,發現邵娟回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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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雨夢
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沒有人為你鼓掌也沒關系,相信你自己你就是舞臺上最閃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