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瞎說什么?本王會怕了這個異族人?”傅珣敲了阿楉腦袋一下,狐疑地看向另一邊那個,嘀咕了一句:“還不是擔心在這當口出什么幺蛾子。”
“什么當口?”阿楉聽他話中的意思,好像他們又在籌劃些什么,順嘴反問了一句。
一聽這反問,傅珣下意識就要說出來:“嗨,還不就是王兄……”
阿楉心知他們把這事瞞著她,定有什么東西是不想讓她知曉的,但不讓她知道,偏偏就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為了套出話來,她把眼睛跟著傅珣一道看向坐在一旁的赫連玨,裝作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傅珣原本準備接著往下說,幸而腦子先反應了出來,慌忙捂住自己的嘴,頓了一兩秒,才看向距離自己僅半尺的人,她此刻正盯著前面的赫連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在她沒工夫看自己,不然臉上那表情給她看到,只怕是要讓她心生疑竇了。
心里小小的慶幸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表情:“這不是晚宴快到了,王兄肯定是要派人通知咱倆的,結果現在沒有一個在宮里,我擔心王兄又一個人在那跳墻了?!?p> 說完嘿嘿笑了兩聲,掩飾突然轉變話鋒的尷尬。
“哦?原來我們小王爺是怕皇上呀。”
沒聽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阿楉也不著急,按照往常的慣例挑住傅珣的話頭打趣起他來。
“我才不是,只是給予王兄充分的尊重?!?p> “那你還說你王兄是狗?”
聽到最后那個字,傅珣慌忙跳起來對著阿楉擺著手:“誒誒誒,你可別誣陷我啊,我幾時說過這種話!”
阿楉看他動作那么大,對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才接著說:
“小王爺剛才不還說擔心陛下一個人在那跳墻呢嗎?怎么翻臉不認帳呢?”
阿楉閉上眼睛搖頭晃腦,清閑的樣子居然讓傅珣拳頭有些癢癢。
真想把她給揍一頓。
他在心里哼哼了一句。
“你打不贏我?!卑砜隙ǖ卣f,“再者,你覺得你王兄對這種欺負你的好機會,會輕易放手?當心繼續回你的邊關?!?p> “你有讀心術啊?!备但懘诡^喪氣地在原處坐下,懊惱得很。
“也不瞧瞧你小時候誰帶著你?!?p> 阿楉有些驕傲的輕笑了一下,毛頭小子。
……
兩人說了這半天悄悄話,雨卻一直沒完沒了的下著,傅珣已經著人去寧安王府給德喜送信,場面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
狂風席卷著雨水,聽雨亭這個小地方已經不能讓他們三人再繼續安穩地坐在欄椅上了,為了躲避飄進來的雨珠,三個人都已經站在了亭子中間,盡量減少被雨水侵襲。
“這些人,動作怎么這么慢!”
距離他讓侍衛去寧安王府通報已經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了,雖然寧安王府離這兒是稍遠了些,但自己讓人通傳的時候可是說過要非常迅速地趕來的。
傅珣看著前方的已經模糊不清的樹林和小徑,語氣中都不是憤怒,而是濃濃地無奈。
“小王也不用心急,這時候還早,不用太趕著回宮?!焙者B玨見他焦急的樣子,權當他是為了要早些回宮,所以出言勸慰。
“本王才不是急著回宮,本王今日穿著的這套衣服,可是命裁革坊的用金陵新進的云錦連夜趕制出來的,這才第一次上身呢,怎么能讓這雨這么澆?!?p> 阿楉白了他一眼,沒有作聲,倒是赫連玨一貫捧場:“如此貴重的錦緞制成的衣服,的確應當小心些。”
“倒也算不得貴重,只是本王第一次上身的衣服,習慣小心些。”傅珣冷漠地回了他的話。
赫連玨也不在意,看著亭外的雨簾:“如此密集的雨珠落下,仍能聽到悅耳的音樂,這聽雨亭的奇妙果然不是虛名?!?p> “那當然?!备但懻驹谝贿吢犃诉@夸贊的話,不自覺地挺了挺身子,臉上的驕傲絲毫不加遮掩。
三人百無聊賴的站著,等待著不知何時才能到達的德喜,亭內終于陷入了沉默。
……
德喜依舊沒到,卻已經過了正常從寧安王府到聽雨亭的時間,傅珣心中一直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找上來了。
雨仍舊在下,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外邊少有人來,一直也都安靜,現在三人都沒說話,場面突然間就變得詭異起來。
傅珣率先站了起來,對著亭外喊著在外邊的守亭人。
赫連玨和阿楉也都已經感覺到了這里突如其來怪異的氣氛,背對背站著,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是否異常,以免遭人偷襲。
“可有什么發現。”赫連玨悄聲問著身后的阿楉。
“我眼睛不好,雨幕太大看不清楚?!?p> 阿楉說出這句讓赫連玨大跌眼鏡的話,連一向沉穩的他也忍不住出聲調笑她一下:
“習武之人眼睛不好,李姑娘真是會修養。”
“是啊,不比赫連殿下,無月之夜都能看到月亮?!卑砘卮趟?p> 赫連玨輕咳幾下,掩飾自己的尷尬。
“十年前就把讀書喝茶放在第一位了,今日還能有現在這樣的警惕力,已經不錯了,我又不用上陣殺敵?!?p> 看他尷尬的樣子了,阿楉心情大好,又淡淡地回了一句,才開始專心透過雨聲聽周圍的動靜。
傅珣聽完身后兩人的話,對赫連玨本來就不爽,現在更是找到機會一般,說道:“阿楉的眼睛雖然看不清楚,但耳朵卻比一般習武之人好太多……”
話還未完,身后兩人卻突然都開始有了動作。
阿楉站在原地未動,伸手向前方甩出一只飛鏢,樹叢攢動,一個穿著棉布衣服的年輕人手扶著自己右臂走了出來,操著一口標準的鄉下話:
“哎呦呦,哪個甩出這個刀子哦,這個地方亂丟什么刀子咯?!?p> 看著這個鄉下人,阿楉一時有些困惑,怎么是個農民?難道自己真的估計錯了?
正在阿楉思索之時,那邊的赫連玨卻已經擒住了另一個同樣穿著棉布衣服的男子,將他提到了聽雨亭子里。
“你們是什么人?!闭f話間,傅珣也已經把另一個受傷的男子抓進了亭子。
“我、我們……”兩個男子看著面前身著華服的三人,話也有些說不利索,磕磕絆絆地才把自己的來歷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