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燈前,譚雅望著車窗外背著書包,穿著制式長裙,踏在上學路上的的少女,眼神中透著幾分向往。
“阿飛,我十二歲便跟你行軍了,從未上過學,也不知道上學是什么感覺,你說說你上學的時候是種什么感覺?”待紅綠燈已過,譚雅轉頭問向阿飛。
看著制服少女的背影,阿飛也有些懷念過去,不由感慨道:“紛亂的發絲,雜亂的思結,看老師揚灑著粉筆,就像一場無聲的電影,時間在齒輪的轉動下緩緩流逝,悅耳的鐘聲在我耳邊響起。”
美好的畫面在譚雅想象中一一浮現,憑添了一絲憧憬,她急切的追問道:“然后呢?”
“然后下課了,放學了。”阿飛咧開嘴角,笑的很是開懷,那是一段值得追憶的青春。
“你也沒說是什么體驗啊?”譚雅不明所以的看著阿飛。
阿飛的笑容驟然變冷,咬牙切齒道:“就像是一場漫長的狩獵。”
……
JA區,商業街147號,一家名叫【已宰的羔羊】的酒館安靜的矗立在這紛亂之地。
“已宰的羔羊,呵,苦心經營了五年酒館老板才幡然醒悟,其實她自己才是那只被宰的羔羊。”阿飛看了看酒館的名字,又看了看長街,不由感慨出聲。
華麗虛偽的長街充當背景,光潔無塵的井蓋下隱藏著洗不清的污穢,亦如潮水褪去后的雜草和暗礁,就連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也照不清無盡的黑暗。
你瞧,街角竟然有一盞心存光明還在努力掙扎求生的路燈,修理工人十年的冷漠不是它滅亡的根本,滅亡它的罪魁禍首是黑暗。
整個JA區透著蒼涼與繁華并存的氣息,而這種氣息就連住宿在垃圾桶的野狗,也分辨不出到底哪股氣息味道更重一些。
蒼涼還是繁華?這是一個問題。
但是悲觀的人卻看到了JA區繁華下的蒼涼,而樂觀的人卻看到了JA區蒼涼下的繁華。
“這家酒館從外面看起來就挺不錯的,應該很貴吧,你確定要買下它?”譚雅看著酒館外復古鐵藝式的裝潢,眼中漏出幾分欣賞之色。
這家酒館是一座獨棟,由三層小樓構成,而兩邊由地產公司設計建造的街道卻很摳門,逼仄狹小到僅能允許一個人勉強通過,身材稍微壯一點的都費勁。
但也有不少專門走夜路的妙齡女子時常穿梭于此,她們把濃妝艷抹作為武器,為了生存,而和那些一臉壞笑的男人奮戰到黑夜的盡頭!
“你知道的譚雅,我阿飛向來都是一個樂于助人的好人,而這家酒館的老板遇到了困擾很久的麻煩,如今需要我們幫助。”
說到這,阿飛停頓了一下,開始道出隱藏在酒館華麗背后的心酸。
“每當夜幕降臨,瘋人幫的壞家伙們就會來此蹭吃蹭喝,老板一邊交著不菲的保護費,還得供著這幫大爺,已經是入不敷出了。
在瘋人幫統治JA區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酒館非但沒有賺到錢,還為此賠進去了不少,所以酒館老板決定用低價快速售出酒館,然后去跟朋友跑海商。
而我們來此就是為了替酒館老板報仇的,用低價買下酒館,只是我們應得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報酬而已。”
說完,阿飛披上西服外套,點燃一只純白色的黑海牌香煙并叼在口中,一副黑幫大佬的模樣。
“你可真夠不要臉的,想撿便宜還說的那么冠冕堂皇。”
譚雅習慣性的貶低了阿飛一句,但她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她這一天眉頭就沒放松過,因為她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阿飛才來黑海城不到三天,為什么會知道黑海城里那么多人的那么多事?
而且性格跟從前也有了很大的不同,雖然還是能找到一些熟悉感,但卻又感覺很陌生,反正就是很混亂的一種感覺。
他不會是讓人占據身體并吞噬靈魂了吧?
聽說在古老的蒸汽時代初,這樣的事件就在亞倫大陸頻繁發生過,為此還有人專門研制出一種名為【靈體契合度檢測裝置】的魔法道具。
而那些被占據身體的人,檢測結果均未達到百分之百,最高者也才百分之九十九,那還是七階強者,百分之一的差距都會損失很多實力,但那些人不差這百分之一,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天賦異稟且有各不相同的特殊能力。
雖然如今那種檢測靈魂的魔法道具失傳了,但總會有辦法的,暫且觀察著看看,譚雅保留這一絲懷疑在心中,并暗自決定追查到底,如果阿飛真的被人掉包了,那她……
“喂喂,譚雅,別這么盯著我,我都起雞皮疙瘩了。”阿飛叼著香煙舉手在譚雅眼前晃了晃。
譚雅回過神來,收斂殺意道:“沒,沒事,我們進去吧。”
“嗯,走吧,這里將會是我們未來一段時間的新住處,至少要比軍營舒服。”
阿飛雖然看出了譚雅眼中的殺意,但并未多想,他以為譚雅又回想到以前經歷過的戰爭,這是大部分人在經歷過戰爭后的后遺癥,甚至做夢都會重臨戰場,因為那一幕太震撼了。
他以前也有這種戰爭后遺癥,不過被時間沖散了……
“煩不煩啊,沒看到外面寫著本店暫停營業嗎!”
阿飛推開酒館的大門,剛一只腳踏進,一句嘹亮且極度不耐煩的吼聲便從吧臺傳了過來。
抬眼望去,只見吧臺處站著一個氣質妖艷的女人,她正一邊流著傷心的淚水,一邊用抹布擦拭著酒瓶。
被怒吼聲沖擊的阿飛保持著一只腳踏進的狀態,手杵著門板,歪頭冷漠的瞥向酒館老板,自認為霸氣無比的傲聲說道:“自從我這只腳踏入這個酒館的那一刻起,這里所有的一切……就再也不屬于你了。”
阿飛的話讓索菲婭懵逼了一瞬,隨即她恍悟過阿飛話語中的意思,連忙用抹布擦了擦眼淚,充滿驚喜和期待的向阿飛確認道:“您是要買下酒館?”
“你說呢?”話音剛落,阿飛突然一個踉蹌走了進去,瞬間破功。
“譚雅!你惡作劇不分場合的嗎?這還有人看著呢,你多少也給我留點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