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死命抗爭,手死死地扒著牢門不放。
“不不不……你不能這樣!我不愿意!”
我忍不住為他接下來的命運默哀三秒鐘。
那女子說話毫不留情:“你不愿意沒關系,我愿意就好了呀。”
“你這人怎么不講道理?”
她用看大傻子的眼神關照了他一眼:“你難道還指望土匪講道理嗎?”
他猶不死心地辯駁:“強扭的瓜不甜。”
“沒吃過怎么知道甜不甜?”
K.O。墨染三戰三敗,我忍不住為他掬了一把同情淚。
現在我知道他不管說什么都贏不過這個女子了。兩個人壓根不是一個段位的,對方把他壓制得死死的。
她面無表情地把他扒著門框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好了,把他帶走。”
說著就先走了出去。
我不忍心看他那個受刺激的表情,忍不住把頭撇開。
畢竟我們是一起被綁過來的,他過得不好我也不會多開心。而且還不知道要在這里待多長時間,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很讓人發愁。
“不是,你也不管我了嗎?”他可憐兮兮的聲音越來越遠。
我忍不住轉頭看向他被帶走的方向,發現他正掙扎著努力回頭看我。那委屈巴巴的樣子讓我起了惻隱之心。
可是我此時自顧不暇,又怎么有能力救他?想到這里,我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自己啊。別放棄,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人生真是奇妙,幾個小時前還在吵架扯皮的人,突然就成了一條線上的、想要去保護的朋友。
他被帶走了以后,整座牢房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一絲聲音也沒有,好像剛才的喧鬧沒發生過一樣。
我突然有點想念這位聒噪的朋友,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樣。
過了很久。
我正百無聊賴,剛好看到一對螞蟻在行進。“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這起碼得有上十只吧?它們好像在回巢。”
我順著螞蟻們前進的方向,發現它們好像住在墻洞里。這么說,墻洞里面是一個蟻坑了。
我用手指敲敲墻,墻面傳來了清脆的聲音。所以這堵墻應該已經被螞蟻蛀空了。我好像突然發現了一個可以出去的方法。
我強壓下心底的激動,計算著如何在合適的時機跑出去。
這期間有人給我送來了晚飯。我假裝沒拿穩摔碎了一個碗,在收拾地面的時候藏起了一塊碎瓷片。
這一連串的動作我都做得滴水不漏。
為了保持體力方便到時候越獄,我選擇吃下了對方送來的飯菜。吃之前我再三確認過,飯菜里沒有毒藥一類的東西。
不得不說,飯菜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樣。比我中午吃的那一頓差多了。
我摸清了她們會在戌時換班,這時候是守衛最松懈的時候,趁這個時間我才最有可能逃出去。
我假裝在墻上畫畫,趁著夜深人靜無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地、一點一點地挖角落里那塊空心的地方。
因為要偷偷摸摸地挖,而且這堵墻是真的厚,所以我整整挖了三天,才即將大功告成。
這天我終于在戌時換班之前挖通了墻,墻洞里透出了一絲外面的光。
我大喜過望,這不只是簡單的光線,更是自由的象征。
我繼續把墻洞用稻草擋住,斂住臉上的喜色,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靜靜地等待逃跑的時機。
終于被我等到了。她們換班時正是防守最松懈的時候。
再加上交接工作需要時間,她們根本無暇顧及我。這就是我的最佳逃跑時間。
我趁她們不注意,掀開稻草從洞里爬了出去。
終于出來了。我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低矮陰暗的牢房真的快讓人憋屈死了。心情好了,感覺連吹過來的夜風都是清爽的。
但是我此時還不能松懈下來,需要小心行事,免得剛出來就被發現。
我摸黑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行走,并且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聲。越是烏漆抹黑的地方,對現在的我來說就越安全。
我悄悄避過看門的守衛,從一個狗洞里鉆了出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鉆個狗洞當然也不算什么。
出了山寨,我找到一處隱秘的地方。我來的時候悄悄做了記號,故意被路上的灌木劃爛了裙裳。
我的人順著這些衣服碎片就能找到這里來。
所以我不是沒有辦法出去,只是當初為了防止隔墻有耳,所以不能跟墨染直說。
有一個黑衣人快步而至。
我單刀直入:“我的人都到了嗎?”
黑衣人正是暗影,他向我行了一禮,說:“都到了。”
“好,目前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我指揮。我暫時無法離開,還需要救一個朋友。”
“是。”
我又補充道:“我必須確保他的安全。畢竟我們是一起來的,也要一起走才行。”
“是。”
“那就這樣,我先回去了。”我轉念一想,“哦,對了。潤潤他怎么樣?發現我失蹤后找過來了沒有?”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他……還在帶隊全城搜索中。”
“可以想辦法跟他透露我在這里的消息了。最好提醒他,多帶些人過來以防萬一。”
“是。”
“那好,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去繼續潛伏了。”
“是。”他說完一眨眼就不見了。
真是來去如風,行蹤詭秘,出現和消失都是這么的突然。
我看了一眼天空,夜黑風高,是利于夜行人隱藏的天色。我循著記憶找到來時的路,然后原路返回。
就在我又溜回寨里沒多久的時候,剛好被出來“散步”的女匪首和她的手下抓了個現行。
“哈哈,晚上好啊。”我努力化解自己的尷尬。
“晚上好。”她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本來只是出來巡視一下散個步,想不到遇上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真是太巧了。”
“呵呵……”我假笑的面皮快繃不住了。
“相逢即是緣分。不如就讓我送你回去吧?”
面對她“貼心”的舉動,我感受到的不是溫暖,而是涼嗖嗖的后背。
“好呀。”我強自鎮定下來,努力在臉上扯出一抹微笑。
我帶著她走到了我挖的洞口。
“哦,你是這樣出來的呀。哎呀你看看你,找你的人都快急瘋了。那你趕緊從這里回去吧。”
我再度見識到了她的“可怕”,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令人恐懼的話。真是太嚇人了。
鉆洞這事嘛,一回生,二回熟,習慣了對我來說還是相當容易的。
她跟著我進了我這間破洞漏風的牢房。白天下過雨,屋頂還有一點點漏水,地上還有潮濕的水汽。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認真地說:“這里的環境好像確實不太好,難怪你想往外跑了。這樣吧,我給你換一間結實的牢房,讓你住得安心些。”
我連忙擺手推脫:“不用了不用了,怪麻煩你的。”
“不麻煩不麻煩。你住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感覺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只能不情愿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啊,對了。從明天開始,你記得要修好這堵墻哦。不修好就沒飯吃了喲。”
我連忙點頭應承:“好的好的,我會盡快修好的。”
她拍拍我的肩膀,“欣慰”地說:“你真可愛(識時務)。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
但是我不喜歡你呀。我在心里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