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整條河流光溢彩。
“那盞蓮花河燈好漂亮!還有那個,那個也好好看!”我興奮蹦跶,一個個地指給他看。
“嗯。”他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那些隨水漂流的河燈。
“這條河好美啊!”我還在欣賞著。
他轉頭看我,說:“是啊。”
我發現他一直盯著我看了好久。有些奇怪地說:“你怎么不看燈?看我干嘛?”
我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沒有。”他說著偏過了頭,臉上泛著可疑的紅暈。
我倒沒多想,一心只在看河燈上。
“該放河燈了。”他手里拿著兩個河燈說。
“好啊。”我笑著說。
“許愿吧。”
我閉上眼睛默默許愿。我并沒有注意到他正認真地看著我。
我睜開眼睛。
“你許的什么愿?”
“可以說出來的嗎?不會不靈嗎?”
“可以啊。不會影響的。”他悄悄露出得逞的笑容。
“我希望燒餅,就是我那只貓啦,一直胖嘟嘟、健健康康的,將來的每一天都陪著我,每天都會為了小魚干跟我鬧脾氣。”
“你的愿望還真是獨特啊。”他忍俊不禁。
“我還希望藕荷、碧桃和青霓她們平安快樂,最好都能找到一個真心對她們好的良人托付終身,擁有一個好歸宿。”
“還有呢?”
“哦,對了。我還希望小珠子、小柿子、小順子、小栗子他們也一輩子開開心心的。有我護著,他們才不會受欺負。”
“沒有了嗎?”他顯得有些失望。
“當然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啦。要放在最后講。
“就是你啦,潤潤。我希望潤潤長命百歲、平安健康、無憂無慮、笑口常開。每一天都笑著醒來,每一天都走好運。”
“好了好了。好話說個不停,油嘴滑舌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每天都很開心了。”他無奈地笑笑。
“我就是這么想的嘛。”我嘟嘴反駁。
“還有呢?想想看自己漏掉了誰?”
“沒有啊,我都說了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這個小傻瓜,就是你啊。”他敲敲我的腦袋,“你沒有為自己許愿嗎?”他嘴角上揚。
“不用了吧。我又沒有什么愿望需要實現的。”
“我有。”他淡淡地說。
“是什么?”
“我希望我的晴兒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和我在一起,我們能一直一直不分開,能相伴攜手到白頭。
“等到我們都老的快要走不動的時候,就互相攙扶著,在夕陽下慢慢走回家。”
“不要開玩笑了。”
“我是認真的。”他的眼神清澈,像個黑洞要把人吸進去。
“不要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啦!”我裝傻充愣道。
“放河燈吧。”我拿過他手上的一個粉色河燈。
“好啊。”
放完河燈,看著它們順水漂到河流下游。我跟著我那盞燈沿著河流往下走。
“哎呀!”岸上黑燈瞎火的我好像撞到了人。
“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腳的。撞到人了你不知道啊?”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我轉頭一看,一對情侶正抱在一起。聲音是從那個男子嘴里傳出來的。
“啊?”我有點不好意思,打擾人家幽會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非常抱歉,我馬上走。”我說著往回走。
我走了幾步,潤潤才追上來。我剛才沒留神走的太快,一下把他落在后面了。
“怎么了?你沒事吧?”他拉著我,關切地問。
“我沒事。”我緩緩吐出一口氣,“我就是剛才撞……”
我說著回過頭,看到剛才那對情侶正在忘情親吻。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當然也看到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非常尷尬。
“我們去買顏料吧。不是說今天還有一個習俗是往對方臉上畫圖案嗎?”
“嗯。”
……
路上。
“我問你個事啊。”
“你說。”
“這里的風氣都這么大膽的嗎?在公共場合也可以隨便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嗎?”
“倒還好。只是今天是相思節,所以遇見這樣的……”
他輕輕笑了笑,“這樣的情況也可以理解。平時一般是不可以的。很多人覺得在公共場所看到別人太過親密會不舒服。”
“就是說啊。”我認真點頭。
我在小攤前精挑細選。“我要這個顏色,還有這個、這個……”
“買這么多可要花不少錢呢。”他輕飄飄地說。
“我突然不想買那么多了。那我就要這三個了,還要一支毛筆。”
他掏錢付賬。
“紅黃藍,三種顏色可以調成好幾種顏色呢。我真是勤儉節約、精明能干。”
“是是是。你這個小財迷。”
“愛財是人的天性。況且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又不偷不搶的,怎么就不能喜歡錢了?”
“歪理一套一套的。我說不過你。”他舉手投降。
“你看那邊。”
“什么?”他順著我說的方向看去。
“什么都沒有啊。”他說。
說時遲那時快,我用毛筆在他臉上飛快畫了一道紅色顏料。
“你騙我。”他又好氣又好笑,奪過我手中的毛筆。報復性地在我臉上畫了兩下。
“不要,我錯了。”我求饒。
“別動。”他認真在我臉上畫了一個圖案,又把鏡子拿給我看。
是一朵紅色的牡丹花,特別美。他應該有一定的繪畫功底,在昏黃的燈光下,牡丹花像真的一樣嬌艷欲滴。
輪到我了,我心里直打鼓。
完了完了,就我那畫功,他一張好看的臉還不被我給毀了?
他把畫筆遞給我。“你不畫嗎?”
你確定要我畫嗎?
我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這是原始素人藝術。比較抽象,比較隨意。你別介意。”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不管是什么樣的我都喜歡。”他溫柔微笑。
我有些心動。
請你停止散發魅力好嗎?我都要把持不住了。
“嗯……”我托腮構思,“有了!”
是一朵黃色的向日葵。我特別喜歡梵高的畫。向日葵是他的代表作。
我憑著自己的記憶瞎畫。雖然我畫的跟原版天差地別,但是好在他沒看過原版,居然覺得還不錯。
“還可以,比我想象中好。”他中肯評價。
所以你想象中到底是什么樣的啊!
“我還要畫。”我洗掉黃色顏料,又蘸上藍色顏料,“我想畫一只藍色的小狗。”
“小狗哪有藍色的啊?”他疑惑不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就是藝術。竹子也沒有黑色和紅色的,為什么畫家要畫墨竹和朱竹,而不畫綠竹呢?”
“啊,我知道了。繪畫和現實并不是完全一樣的。藝術創作中可以出現現實中沒有的東西。
“這些東西雖然在現實中不存在,但是卻可以存在于藝術世界中。這是藝術之美的體現。”
“你真聰明。”我由衷夸贊。
“那你畫吧。”
我感覺他好像做好了赴死的決心。剛才不是還夸我來著嗎?
我在他另外半張臉上畫了一只藍色的小狗。畫完了,我自我感覺良好。
“給,看看吧。”我把剛才那面鏡子遞過去。
“挺可愛的。”他微微一笑。
“那可不。”我驕傲地抬起下巴。
“走吧。你不是還想逛逛嗎?一會兒還有煙花表演。”
“好。不過我的大作你今天不許擦掉哦。”
“嗯。”他的眼角眉梢都是溫柔。
人流突然如潮水般涌過來,把我們沖散了。
“潤潤,你在哪?”我大喊著,在人群里焦急尋找。
我找了半天有點泄氣,感覺到后面站著一個人。
我驚喜回頭。“是你嗎?潤潤。”
“你找誰?”是那個面具男。
“反正不是找你。”我沒好氣地說。
“但我是來找你的。”
“什么事呀?”
“上次那個簪子,你喜歡的話我送給你好了。”他從懷里掏出上次的那根簪子。
“怎么這么好心?”我不太相信。
“我剛好出來玩碰見你了,就想著把東西給你唄。反正放在我這里也沒什么用。”他依舊是痞痞的語氣。
“好吧。”反正我也沒有什么損失。
“你臉上畫的是啥啊?丑死了。”他指著我臉上的牡丹花圖案說。
“關你什么事!你這個美盲!這么好看你都看不出來!”我有點生氣。
“也就那樣吧。那我先走了,回見。”他擺擺手,瀟灑地走了。
“我才不想再見到你呢。哼!”我不悅道。
我又找了幾條街。
“晴兒,我終于找到你了!”是潤潤欣喜的聲音。
“我也是。我找你半天了。”
“一起去情人橋看煙花吧。”
“好啊。”我任由他拉著我的手,走到情人橋上。
“你那個手上是什么?”他看到了我還沒來得及藏好的簪子。
“是一個朋友給我的。”面具男姑且也可以算是朋友吧。
“什么時候?”他有些警惕。
“就是剛才我找你的時候。”
“你知不知道今天送人禮物意味著什么?”他的神情嚴肅得有點嚇人。
“啊?我不知道啊。”
“說明他對你有意。而且居然還是送簪子,不知道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他有些生氣。
“送簪子不行嗎?”我一臉懵逼。
“我們這里一直有送簪子做定情信物的習俗。你別被他騙了。”
“啊?早知道是這樣,我才不會收呢。”
“我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他強壓怒氣。
“好像……不知道。”我實話實說。
“那你就告訴他!這個浪蕩子,居然敢誘騙良家婦女!”他氣憤地說。
“知道啦,你先消消氣。”我拍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那個家伙,我見了他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頓!”
“是是是,我幫你一起打。打得他滿地找牙。”我安慰道。
一個煙花突然在空中炸開。“你看,煙花真美啊!”
我指著夜空。大朵大朵的煙花炸響。好像黑色畫布上的彩色花朵。
“還可以。”他悶悶地說。
“明明很好看啊,開心點,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哪怕只當我是朋友,我們也可以一輩子在一起嗎?”
“當然啦。潤潤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啊。我們以后每天都會在一起的。”
“說話算數,不許耍賴。”
“耍賴的人是小狗。”我看了看他臉上的小狗圖案,“是藍色的小狗。”
“是。是藍色的小狗。”他偏頭一笑。
“看!那朵煙花特別好看。”他突然說。
“哪一朵?”我在夜空中仔細搜尋。
“這一朵。”他轉頭看我。
“啊?”我一瞬間好像意識到他可能是在說我。
“你眼睛里的這朵煙花,最美。”
他怎么這么會說情話啊?我羞紅了臉,手足無措。

丁香色的夢
情敵面具男又出現啦。故事好像更有意思了呢。 相思節終于結束了,后面的劇情會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