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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滿花色

前序(二):脊梁骨彼岸花開

昨夜滿花色 九澤大人 1136 2019-09-06 12:12:21

  “我若是天間皎月,你便是地間塵埃?!?p>  嬌俏的姑娘稚氣未脫的丟下一句,將鑲嵌著玉石的匕首別在腰間,轉身便甜膩的黏在異服男女身前,眉眼間明媚如陽,挑釁一般沖著花夭離揚了揚眉。

  錦繡山河朱雀飛騰千里,七彩的羽翼揮灑間火光墜落黑暗,臉上涂滿赤色和青藍色的丹青,狹長的雙眼似瞪非瞪,似嗔非嗔,族內祭司手舉金色祭杖點燃火光,口中念叨哀呼著祭祀祝詞,腳步虛浮的漂游在獸籠外。

  獸籠下的囚車木輪微微松動,逐漸緩慢轉動,族人們的身影漸遠漸行,徹底消失,這場大雪紛飛與其世間哀鳴。

  花夭離倚靠在囚獸的獸籠,全身已然被冬雪覆蓋,白雪覆蓋下四肢的脈絡被凍得紫青紅腫,抬眼望向那被簇擁著的姑娘,凍得發僵的五指遙遙伸向那模糊的三個身影。

  “此后生死再無瓜葛,若是來日相見,必還今日所棄辱?!?p>  紅腫紫青的五指遮蓋其三人身影,亦遮蓋住她的雙眼,飄飛的雪花沾染在指尖,很大顆的眼淚,無聲地涌出來,滾落在血污的衣襟邊緣,似墜非墜。

  “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彼皇且槐橛忠槐榈闹貜停劭舭l紅,隱忍不堪,“我沒錯,沒有錯,是你們錯了。”

  花夭離倚靠在獸籠里,濕熱的眼眶里流淌下咸膩的液體,鼻尖越發酸脹,眼眶上涌澀意的濕熱,終究還是抑制不住的哭出聲來。

  卻覺得過于矯情,急促的抽泣著倒吸幾口氣,眼淚哽咽著嗆住喉嚨,猛烈的大咳幾聲,強忍著澀意將頭埋進膝蓋里,臂彎內側涌出冷風,吹走幾分澀意。

  古言曾有語,南柯一夢,想她一生從未受其世人憐愛,難逃世人的偏見,世間予她皆是這般無情,若也只是南柯一夢,那也挺好。

  雪花如絮如棉飄飛于山間,天際像琉璃一般透徹,地面覆蓋著層層的白雪皚皚,木輪碾壓著破碎冰雪,清脆的發出“咔嚓”的聲音,山色松間雪地,冷色霧氣白茫茫一片。

  百丈城墻疑是龍臥于陸,成為山九仞之功,鄙夷天下之勢,銀盔鐵槍的將士兩三成列站立于城墻之上,百斤鐵門徐徐卡在石壁里,古樸華麗的龍紋肆意蔓延及鐵柱,固若金湯。

  “這便是外族的族落。”

  獸籠車前倚坐著兩個同族之人,瞠目結舌的被眼前其景所迷亂雙眼,跳將而下驚呼一聲。

  他們腰間別著一枚銀色彎月匕首,額頭結著一條銀飾麻布編帶,衣角細碎鈴鐺簌簌作響,是兩個青年。

  木輪緩慢行駛拖動,兩位青年手牽老馬步入這盛世族落,入眼的便是一噴而出火光的物件,婦孺提籃言笑晏晏,琳瑯滿目的飾品香粉,琉璃瓦綠紅竹影婆娑,緋色紅燈懸掛于高墻。

  姑娘們梳著發髻裹著玉雪綿紅的絨毛披風嬌俏掩唇而笑,眼角羽睫略帶碎光欲拒還迎,春風滿面的手執輕羅小扇,媚笑嬌羞著挑揀發飾玉簪。

  地面泥濘水洼凝結成冰,重重圍聚著十幾余人,腥味和潮腐侵蝕著高寬的鐵門,一墻之隔,如同隔絕兩者世界。

  鐵門里鉆出一位銀盔將士,手握銀槍擊磕于地面,尖銳的兵器大力的敲了敲鐵鏈門,疑惑道:“怎么都沒動靜,莫不是個殘的啞的?”

  “她生來性子就古怪,也不愛說話。”一青年著急的用雙手比劃著辯清,環顧四周眼睛霍然一亮,一步并作兩步的拿起地面結冰的破舊馬鞭,隨手用力的鞭打而去。

  空氣似乎被其攪動劈成兩半,冷濕的霧氣彌漫著浮動,破舊馬鞭凝結著細碎寒冰,鋒利劈打牢籠外,鞭尾沒入獸籠鞭打于花夭離的手臂,拖帶出殷紅的血珠。

  火辣辣的疼順著手臂傷口蔓延,如同烈火灼燒一般痛麻,花夭離吃痛的哀叫一聲跌滾于獸籠深處,全身上下似乎隱隱作痛,冷風鉆進肌膚血肉,冷熱交替痛麻難耐。

  “看吧,就是樣子著實難看了些,可沒殘也沒啞?!鼻嗄旰┖窭蠈嵉膿狭藫项^,拿著馬鞭退居一旁。

  銀盔鐵甲的將士斜睨他一眼,不茍言笑,皺著眉冷哼一聲,手持銀槍將其兩人擋開,用以食指撩撥一下粗長鐵鏈,透過獸籠縫隙細細打量著。

  花夭離的身體凍得發僵,冷風一股股刮入獸籠,靈活的四轉逃散鉆入她的肌膚毛孔里,肌膚起了細小疙瘩,面容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獸籠外鐵鏈嘩啦作響。

  脊背骨里盛開出妖艷的彼岸花,血色印記覆蓋全身,肌膚相貼彼此糾纏生長,自腰部蔓延及后肩,簇簇血色彼岸花交錯,鮮血沾染其花。

  雙眸幽深墨黑,縱橫交錯的刀疤遍布著半張面容。

  將士松開圈圈粗長鐵鏈,忍不住作嘔吐狀,捂著胸口避退后方,厭惡且恐懼的瞧花夭離一眼,意味深長的掃視那兩位青年。

  “我家大人本該不收容顏殘缺的奴隸,可如今局勢不同,前日南王殿下剛買走了幾撥奴隸,獸獵場奴與獸廝殺正缺奴隸,你這貨色雖然長得忒牽強但若是湊數也便罷了?!?p>  另有兩名手持銀槍的將士從鐵門后鉆出,推開沉重如同枷鎖一般的大門,一股腥風血雨的臭味撲面而來,寒風夾雜著凄厲慘叫,花夭離干嘔一聲掩鼻偏開頭。

  狹窄的獸籠被青年猛然踹踢一腳,圈圈束縛的鐵鏈嘩啦作響,獸籠鐵門四面大開,冷風順著破布衣灌進后背肌膚,粗糲的雙手將花夭離拖拽而出,揪著頭發粗暴的丟棄在地。

  花夭離伸手欲要支撐著身體,卻狠狠的向前撲跌,冰面水潤光滑如鏡面,劈劃出巴掌大的一條血痕,殷紅的血珠裹著衣袖滲透滴落在地,血肉翻滾。

  一股怒意好似火焰燃燒,燒盡所有的善意和思緒,血光波瀾起伏中,莫名生出一股玉石俱焚的恨意,撲咬在那青年的身上,拳打腳踢,仿佛野獸失去理智不停的撕咬。

  嘴里彌漫著慘烈的血腥味,無數只手拉扯著花夭離的身體,低聲咒罵凄厲慘叫,揪扯著亂發,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寒風,睫毛沾染著雪花,視線里一片白茫茫。

  “耳朵,耳朵——啊啊啊——”

  一位將士終將花夭離拉扯開來,似乎咬下脆骨柔軟的東西,口腔里彌漫著血腥味,灌進冷冽的寒風,憤恨的瞪著眼睛被按壓著肩膀匍匐在地。

  那青年捂著血淋淋的耳朵凄厲尖叫:“我的耳朵,啊啊啊——我要殺了你這個妖怪!”

  臉頰突如其來的麻痛,掌心夾雜著寒風甩到花夭離的臉頰,耳邊嗡嗡作響,天旋地轉中,嘴里彌漫著血腥味,臉頰痛麻燒紅,鮮血從牙縫里流淌而下。

  那青年的半邊耳朵和臉頰已是被野獸撕咬過一般,渾濁的鮮血染著黏膩的血肉,殘缺不全的拖沓著肉沫,額頭的麻布編帶亦被扯斷兩截,碎珠條飾散落一地。

  “呸——”另一個青年也唾罵一句,“下賤的東西?!?p>  肩膀被壓制在地摩擦在堅硬的冰地,膝蓋及其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五臟六腑如同絞成一團,衣衫襤褸殘破不堪,花夭離啐出滿嘴的鮮血肉沫,憤恨的怒瞪著他們,“等來日我定將璇璣覆滅,此仇不報,不死不休?!?p>  “進了我們的獸獵場你一介弱女子還想活著出來。”

  壓制著花夭離肩膀的兩名將士笑嘻嘻的揪著她的頭發拖行,命被其掐住無法呼吸,頭皮傳來劇烈的疼痛,拼命掙扎,在他們眼里卻不過是個笑話。

  密不透風的鐵門一點點的挪推,積雪簌簌而落,猶如巨獸一般發出沉重的嘶吼,繁華凌亂的紋路蔓延生長,鐫刻著齜牙咧嘴的猛獸,門外白雪覆蓋滿片繁華。

  一路背對拖行著花夭離的身軀,花夭離掙扎著亂蹬著雙腳,鼻腔里涌動著濃重的血腥,厚重的白雪被其踩褪出黑褐色的泥地,腳趾間黏膩著濕黏的泥濘,硬生生拖出一道雪間黑痕。

  人命如草芥,斗不過天,就連天也要她死。

  “哐當”一聲鐵門終究徹底閉合。

  一墻,一門,兩個世界。

  狹窄潮濕的牢籠蜷縮著上百個衣不蔽體的奴隸,厚重的積雪層層疊疊的壓在樓瓦,頂上垂掛著幾具風干腐尸,干癟肚皮吐露肉蟲,直入云頂的紅樓分為兩合,陰暗兩面,兩景天差地別。

  一半紅樓琉璃瓦綠紅墻,一半紅樓腐敗尸骨遍地。

  這便是貴族眼中的極樂之地,苦命人的人間地獄,南明長安城,一座由千萬人血肉之軀所搭建而成的龍潭虎穴。

  “滾進去?!?p>  鐵鏈嘩啦作響,伸手不見五指,花夭離被丟棄在地,頭深深埋進泥濘里,身子骨仿佛被碾碎,狹窄潮濕的牢籠黑暗彼伏,鑰匙在黑暗里流逝著銀色光澤,轉瞬即逝。

  牢籠外濕臭的腐水淹沒及雙腳,水面漣漪圈圈波動,漂浮著女人的黑發和血肉膿水,耳邊悠遠的飄散著啼哭慘叫聲,猛獸凄厲嘶啞的低吼,馬鞭抽動破厲傷身。

  黑暗里寂靜無聲,指尖微攥著一把濕黏的泥土,喉嚨里灌進冷風刀割一般疼痛,胸口泛著火辣辣的疼,脊梁骨里的彼岸花滾燙灼熱,花夭離抬起頭猛咳出大量鮮血。

  “你,你沒事吧。”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無邊里遲疑著冒出一個聲音,糯糯軟軟,有幾分試探,一盞琉璃色的華燈透過墻面縫隙傾瀉而下,倒映出墻角深處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花夭離無力的匍匐在地,半張面容猶如涂滿鮮血,交錯大小傷疤,鬼畫符避煞鬼神,臉頰緊貼在泥濘里,呼吸濃重的撲打在塵埃里,眼眸里酸澀難忍。

  “……你還活著嗎?”墻角深處的瘦弱身影僵硬良久,遲疑不定的動了動,似乎攀附著墻面摸索著站起,緩慢的蹲下身來,不經意間將手撫上花夭離凌亂的頭發。

  頭發被繚繞于指尖,那盞琉璃色的華燈被寒風吹打著撞墻,風雨飄搖的搖曳,瀲滟光華周身涌動,細碎的燭火透過墻縫而落下,瘦弱身影挪移腳步,低頭去看花夭離的臉。

  “別看——”花夭離將頭深深的偏過,吃力的喘了一口氣,凌亂的頭發掩蓋其面容,塵埃簌簌的落在睫毛上,似乎籠罩著一小圈灰色光澤,“我生得可怕,會嚇到你的。”

  “很可怕嗎?”

  “對?!?p>  瘦弱身影于是便不再動作,抬頭去瞧那盞琉璃色華燈,蛛網密布似的墻面,破舊干裂搖搖欲墜,透露細密的緋光,涌進冷冽寒風,寒風嗚嗚作響,緋光折射碎裂瓣瓣。

  鐵門嘩啦作響,粗暴的被人從外踹開,那盞琉璃色華燈亦被震動飄翻在風里,懸掛在蛛網密布的墻面,刺眼的陽光傾瀉而下。

  一介布衣的男子拎著沉重的木桶,尖嘴猴腮,眼角間流露了一種市儈小人的刻薄之氣,腰間別著幾枚銀鑰匙,罵罵咧咧的踏入牢籠外。

  “什么狗玩意!借著官職以大欺小,尾巴都翹天上去嘍,真有臉,還敢使喚我!我呸!”

  十幾個牢籠里引起嘈雜的騷動,玄鐵牢籠里分別押管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奴隸,他們雙手緊攥著鐵柵欄,蓬頭垢面的探頭探腦,渾身激動的顫抖,怯懦而渴望的瞧著木桶里的東西。

  木桶里裝著半桶餿臭的泔水,泔水表面漂浮著吃剩下的黑面饅頭,一半潮濕一半干硬,發黑的米粥米飯夾雜著褐色的死蟲,丟棄著生青菜葉和碎石子,幾只綠頭蒼蠅嗡嗡叫著盤旋。

  “吃吃吃,一群下賤奴隸,沒點規矩?!?p>  布衣男子從腰間甩下細鞭,鞭尾打在牢籠外側,細長的鞭尾抽打在奴隸的身上,倒刺一路拖帶出血肉,電光火蛇一般疾速,幾名奴隸哀嚎慘叫著捂著傷口匍匐在地,衣衫襤褸的衣衫被抽破破碎。

  木瓢舀起一堆餿臭泔水潑灑在地面,潮濕腥臭的泥濘裹著米粥和泔水,幾粒黑色小蟲悠悠的鉆出爬入泥土里,干硬的饅頭滾落在地,黏膩一團的四散于地面。

  十幾名奴隸吃痛的慘叫著跪撲在地,拼命的往嘴里塞著地上的食物,哽得兩眼翻白,難以吞吐,嘴角流淌著涎水,眼里涌出喜極而泣的眼淚,嘶啞著聲音臉上掛滿滑稽可笑的討好。

  木瓢再度舀起木桶里的餿臭食物,唯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得到極大的虛榮,布衣男子如同恩賜一般將其潑灑在地面,潑潑灑灑,亢奮的嘶啞大笑。

  “豬都吃不下去的糟糠竟然都能吞咽下去,下賤的奴隸就是下賤。”

  一團黏膩餿臭的剩菜泔水潑灑到花夭離的上半身,發絲黏膩在耳邊,衣衫襤褸的布衣沾染著惡臭腐腥的泔水潮濕骯臟,逐漸消融于全身,半個堅硬的饅頭跌入灰塵里滾落在手側。

  發霉的黑面饅頭,混合著地面泥濘里的泥土,臟兮兮的一路滾落,觸碰到花夭離的指尖,冰冷如鐵,地面散發著腐臭的泥腥味,奴隸們肆意的瘋狂吞咽,于她一人。

  布衣男子罵罵咧咧揮舞著細鞭,木桶輕晃濺出臭泔水,泔水餿臭骯臟,一路腳步逐漸逼近,狹窄潮濕的牢籠里寂靜無聲,花夭離的臉埋在泥濘里,輕輕嗤笑,一只手緊攥住那半個饅頭。

  “叫我認命,我偏不認!”

  “憑什么你們每一個人都想要我死,我就得乖乖聽話,我偏要活,還要活得好好的!說我是爛泥,我便把你們都踩進爛泥里,叫你們的尸骨跟我一起爛在地獄里?!?p>  緊緊的攥著,捏碎一切的力氣,如同手中緊握著的并非是一枚黑面饅頭,而是這條不服輸的命,張開嘴瘋狂的吞咽,堅硬的饅頭難以下咽,卻依舊哽咽著吞入腹中。

  腳步逼近離去,布衣男子罵罵咧咧的拎著木桶踹開鐵門,門外傳來細碎的鐵鏈嘩啦作響,那人已經遠去,黑暗徹底吞噬狹窄潮濕的牢籠,周身全然凈是瘋狂吞咽的聲音,手中的黑面饅頭吞咽入腹。

  墻外那盞琉璃色的華燈隨風飄搖,詭譎多變的燭火迤邐繚繞于燭芯,初雪透過一扇巴掌大的洞飄零及地面,如凋零落花,口腔里彌漫著洶涌澎湃的腥味,一雙赤紅的眼眸,世間寂靜。

九澤大人

煩死了都沒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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