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凜先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大遼前三危險的人物認為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小狐貍,連撒老都對其重點提防了。
但是不妨礙他的好心情。
任誰看到自己面前多了百兩黃金過后,心情都會好起來的。
特別是撒老低聲告訴他,昨天晚上,京城好幾個姓耶律的將軍還有陳王世子以及蕭家某個軍主,都不小心“跌倒”之后。
蕭凜先心情更好了。
但是緊接著,兩名少年的拜見,讓他心情幾乎跌倒了谷底。
“谷二,谷三,拜見頭上。”兩名勁裝黑衣少年對著蕭凜先,行了遼人最為看重的效忠禮。
當契丹還是一個個部族的時候,契丹人都會稱自家的頭人為頭上,自稱頭下。平時為其放牧,戰時為其賣命。
而隨著遼國的建立,許多契丹的稱呼漸漸被漢話代替,頭上等稱呼也逐漸被吾主等稱呼代替,上京城中,衙內、公子滿天飛,讓人感覺像是到了宋朝的城池一般。
“撒老,此乃何意?”雖然隱隱猜到了大概,但是蕭凜先還是準備問下。
“此乃吾師送先郎君之禮物。”撒老不卑不亢地答道。
“吾師?我擦!”蕭凜先露出了驚異地表情,看著那兩位勁裝少年,一如撒老一般的表情和氣質,蕭凜先怎么猜不出這倆面容憨厚一臉忠順的少年時撒老組織的人,是用來監視保護他的。
聯系到最近他提出拜師的只有一位……蕭凜先的臉色越來越苦。
蕭總管竟然是撒老背后組織的人!而且身份極高!
這就出大問題!
自己本來想著金丹這種東西,乃是古代達官貴人的標配,哪怕遼國也不意外。看到自稱老仆的撒老都在服用,推測他的主人肯定也在服用,借此跟他背后的貴人做交易,沒想到,撒老的主人竟然是蕭總管!
難怪你叫蕭總管呢。原來真的是總管!想到平日里那個似乎冬烘先生一般的老頑固竟然是遼國的特務頭子,自己竟然拜了他為師,這不是完了么?
自己要怎么解釋自己這一身知識和技藝的由來,要知道,作為武人的蕭圖乞府上可是一本書都沒有,只有自家母親房中有幾本列女傳女誡之類的書籍。
天授?怕是人老成精的蕭總管肯定不信。后世那些傳得神乎其神的天授,大多被證明是不過是為了凸顯神奇和愚弄信眾的表演,都是有人暗中培育的。
自己這個冒牌貨,不會被揭穿了吧,要知道在這個全民信鬼神的年代,妖精奪舍附身的傳說,還是很有市場的。
“小子現在反悔,還來及么?”看著兩位自覺站在身后,搶了速查位置的少年,蕭凜先苦笑著說。
“先郎君何必戲弄老仆呢?此乃吾師所贈,長者賜,不可辭也。”撒老看著蕭凜先不似作偽的樣子,心中警惕更甚。
這小狐貍,明明心中明鏡似的,還裝出這么一副樣子來哄騙老夫,端的心機深沉,當真是可怕。
這就是過度解讀的害處了。
蕭凜先本來以為蕭總管只是憑著自己蕭族大佬,文壇大佬的身份和特權,找了一個特殊組織的人來訓練自己禮儀。而自己恰好看到了撒老眼中的紅線,所以提出跟其背后之人交易,一來為了出氣,二來扯起虎皮做大旗,三來獲得啟動資金。
沒想到,那個看著十分糊涂的老人就是撒老背后的那位大佬,還是遼國的特務頭子!常年從事特務工作的他,把蕭凜先的行為過度解讀,以為他不僅猜到了自己和撒老的身份,還準備搞一波大事情。
于是,一個從小藏拙,心機深沉,意圖通過耶律浚和撒老,在上京攪弄風云的小梟雄的印象就這么安在了他身上。
天知道,他只是想換點啟動資金和打這幫崽種一頓出氣而已啊。
“撒老,你可知道草魚的眼里為何泛著詭異的光么?”蕭凜先語帶悲憤的問道。這倆老貨,高考閱讀理解一定是滿分吧。能從一句天黑了聯系到對于封建時代暗無天日的諷刺和控訴吧。
“老仆愚鈍。”撒老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心里把這句話記得死死地。
果然,這小子不再裝了,這句話便是讓老夫帶給主人的吧。撒老仔細地把這句話記下,順便把蕭凜先此刻的表情也映入心底,準備回去之后匯報給自家頭上。
“你叫谷二,你叫谷三?”看著兩個長得完全不像的兩個人竟然取了一個兩兄弟的名字,蕭凜先就知道,這個是他們的代號。
“那么,還有個谷一或者谷大嘍?”蕭凜先看著兩個少年,開口問道。
“回頭上,確——”
“咳!”撒老狠狠地咳了一聲,正在開口的谷二頓時停住了。
“老仆年邁,咳咳,這幾日受了風寒,還望先郎君海涵。”撒老裝出一副老邁的樣子,還特意咳了兩下。面對這個滿身都是心眼的小狐貍,撒老準備謹慎為上,自己都被他利用了一次,遑論這兩個崽子?
于是,撒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決定除了課程以外的話都少說,同時也對谷二谷三各種叮囑,他倆這個新主人極其可怕,是個小妖魔,一定要多看少說。
畢竟多說多錯,少說少錯,自己只要一語不發,看這只小狐貍能有什么辦法。
“哪里哪里,撒老為了教凜先禮儀,日日奔波,以至于身染風寒,倒是凜先的不是了,心中惶恐都來不及,豈敢有半分怪罪的想法。”蕭凜先對著撒老做了一個標準的揖。
“先郎君體恤老仆,老仆銘感五內。”撒老趕忙回了個禮。
于是,屋中的氣氛重新變得和諧起來。
我信你個鬼!個老賊(小妖魔)。這是此時互相行禮的一老一小心中的想法。
果然,谷二谷三剛剛報名,這個小狐貍就開始旁敲側擊起來。幸好被老夫攔住了。
你們這幫搞秘密工作的,心都臟!
“谷二谷三兩人,雖不堪大用,但是身上有些粗淺功夫,精通契丹話漢話西夏語等各省方言,亦粗通文字,均是老仆親自調教的。”害怕谷二谷三被這個小狐貍問出什么端倪來,撒老準備親自介紹。
“谷二,谷三,還不趕緊展示一番?”
“諾!”兩位少年齊齊答道。兩名少年走到院中,各自展示起來。
那名叫做谷二的少年,一手大刀耍得,比之蕭家的侍衛都不次,而且躥房越脊,如履平地。
而喚做谷三的少年,據說天生巨力,尤擅拳術,能一拳將一碗口粗的樹木打斷。
“壯哉!”蕭凜先看著兩位少年的表演,不由得鼓起掌來。
“想必如汝等之身手,在谷字一干眾人中,算是數一數二罷。”
“當不得頭上謬贊,還——”谷三剛要說話,撒老出手如電,谷三就被點住了,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果然狡詐,時時不忘試探。撒老突然覺得,主人送兩頭牛犢子過來是不是有些失策,這少年如此難纏,似他們這般,要不了幾日,就會被這位妖魔般的少年吃干抹盡,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要不將他們毒啞了再送過來?撒老看著兩個少年,頓時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訓練可能還有些需要改進的地方。
“先郎君,莫要為難老仆。”撒老再次行禮。
“不過開個玩笑而已,撒老何必如此鄭重其事呢?”驚異于這位撒老對于自己的嚴防死守,蕭凜先于是放棄了試探,反正人都給自己了,自己有的是機會和辦法弄清楚。
對你這個小妖魔,再怎么嚴防死守都不為過。撒老心中暗自腹誹。
“有善飲者乎?”明白了這倆少年估計是怎么都不會回答自己問題了,蕭凜先轉頭問撒老。
“谷二有千杯不醉之能,谷三亦受過此訓練。”撒老老老實實地回答,這小子莫不想著灌醉了他們套話吧,真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待會兒自己叮囑一下,讓他們一定不要跟這小子喝酒。
“好!”蕭凜先高興起來,自己以后可是準備混官場的人,身邊沒有一個能喝的怎么能行。
“既然汝等已經拜吾為主,以后便隨著他們叫吾衙內罷。”蕭凜先看著兩名少年,如同發現了什么寶藏一般。
“是,仆拜見衙內。”谷三的穴道已經被撒老解開,兩人對著蕭凜先重新拜倒。
“谷二谷三,名字太俗,吾給汝等換個名字。”蕭凜先沉思起來。
“汝既然如此善飲,便叫酒吞,汝能一拳碎木,那便喚做茨木罷!”蕭凜先果斷給兩人換了名字。
“謝主人賜名!”賜名可是大事,酒吞和茨木對著蕭凜先行五體投地之禮,看得蕭凜先一臉古怪的笑意。
老子也是有ssr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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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蛇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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