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歡喜聽見他的聲音,點頭道:“快把我送到這附近的醫院去,林安然。”
話說到最后,基本上已經帶了哭腔。
她剛剛好害怕,好惶恐啊,她在一瞬間又回到了那個被拋棄的小女孩身上。
她平時是一個堅強的人,然而有的時候她卻控制不住自己,像個小女孩兒一樣。
她現在就控制不住的哭泣起來。
有些事情是一個人心中一輩子的傷,怎么都改變不了。
她的哭腔他太耳熟了,他確定她是白歡喜。
他伸出手將白歡喜臉上戴的口罩取了下來,看見的便是一張太過蒼白的臉,白歡喜長相就絕非善類,即便因為雪盲癥眼神不能聚焦,也因為她天生的三白眼而帶著兇厲。
她做出那些可憐巴巴的樣子不叫人覺得可憐,反而顯得兇巴巴的,叫人一看,便覺得她脾氣不好。
可林安然太了解她了,他只覺得她可愛,就像是一只齜牙咧嘴的小狗一樣,做出兇惡的樣子,其實啊,最是膽小敏感不過。
他伸出手帶著白歡喜往前走去,一路跌跌撞撞的,白歡喜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寸步不離,生怕他丟下自己。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也就只有在夢中才會發生,這次在現實生活中遇見,他再激動不過。
他聲音都有些不穩了:“歡喜,你到漠河來怎么不和我說一聲,我若是早知道,定然早早來尋你了,絕不會讓你如此。”
白歡喜默默聽完,道:“說什么?我既然不管你,你也別管我。”
他兩之間的關系頗為復雜,為了保持正常的生活,早已經有約定平素是互相不干涉對方生活的。
林安然也不生氣,當然即便是他想生氣,也沒有理由生氣,他只是握著她的手,隔著厚厚的手套,根本碰觸不到什么。
林安然卻覺得很是安心。
他曾經很認真的想過,想和白歡喜一起牽著手走下去,一路走到白頭,只是后來出現了太多的事情,讓他不能如此。
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他慢慢的走啊走啊,就好像只要一直這樣走下去,他們就能一直不分開一樣。
可是一段路再長,也有盡的時候。
林安然將她送到了醫院,醫生為她看了病,再三叮囑她,這幾日要好好注意用藥,雪地里行走的時候應該戴著墨鏡。
白歡喜小聲辯解:“我本來只打算出來看看,沒想到會走那么遠。”
說是這話,竟帶了些孩子氣,醫生覺著有些好笑,也覺著挺可愛的,到底沒說什么,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林安然也覺得她很可愛,想親親她的臉,可是他一貫知道白歡喜的性格,知道這是在外人面前,白歡喜是絕不會同意的,只好作罷這想法。
白歡喜被林安然送回了民宿,白歡喜把著門口道:“這一次謝謝你了,不過你既然是和公司一起出來的,還是應該注意一下影響,沒有事不要往我這跑。”
“你這人還真是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