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怡從小都沒有讓人真正關注,她不像姐弟生的好看,也不愛說話,她就像美玲還是姑娘的時候,只是像陀螺一樣一個勁的干活。殊不知,她幼小的心里,是自卑,是苦惱,是懷疑,她沉默的看著身邊的每一個人,身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能傷了她那顆脆弱的心,她越來越不愛說話了。
“靜怡,回家拿點水來喝”美玲越來越瘦,她疲憊不堪的癱坐在地里。
“好嘞”瘦小的靜怡每次看到美玲和軍國頭上豆大的汗珠就抵不住的心疼,她希望自己快快長大,有力氣將所有農活干完,讓爸媽休息休息。
靜怡回到家里,鑫豪將門鎖了,他拿著鑰匙死活都不肯給靜怡,欣穎上學還沒有回來,弱小的靜怡敢怒不敢言,她討厭這個被慣壞的弟弟到了極點,但此時也沒有辦法,硬是抓住鑫豪脖子上的鑰匙和他扭打了起來,她知道她打不過弟弟,因為弟弟比她高,比她力氣大,她索性抓著鑰匙也不動,任憑鑫豪對她又是抓又是踩,外人看了也不阻攔,鑫豪很是得意,而靜怡滿臉的隱忍。
鑫豪終究是耗不過靜怡的,他打累了,便丟下鑰匙,靜怡也不在意撿起鑰匙進屋裝了一壺熱水,她從小不會哭,只會像傻子一樣發呆,她知道就算哭,也不會有人向著她。
“臉咋了?又和鑫豪打架了?你是姐姐得讓著她”美玲看到靜怡被扣破的臉心疼的,但因為她的不會表達,靜怡小小的內心對她是又愛又恨。
“沒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架,我長的黑,唉”靜怡每次被打,都會像小大人一樣嘆氣,她告狀又有什么用,誰會像著她,但她心里也跟明鏡似的,鑫豪遲早有天會被慣壞的。
“才多大,整天嘆氣”美玲不明白,靜怡是一個內秀的孩子,她察言觀色心思細膩,雖然才七歲,但早已不會撒嬌調皮,卻習慣了成熟穩重。
“嘻嘻”靜怡回以一個還算天真的笑容。
之后很久很久,靜怡不管是因學習還是家里都處于極度焦慮的狀態,她越來越孤僻,和人說話,從來不敢正視別人的眼睛,家里有親戚來了,她就躲的遠遠的,慢慢的,不管是誰,都忽略她的存在,她也習慣自己像空氣一樣,因為別人稍微對她好一點,她總覺得要用十倍去歸還都不夠。她總愛對鑫豪說:你在打我,我就離開你們離開這個家。鑫豪什么也不懂,但這卻是靜怡一直以來的決心。
欣穎到底要大一點,她總是護著靜怡,但她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厲害,許是真的被美玲打笨了,遇到吃虧的事她也不太追究,但她越長越美,心地善良,誰都不忍心讓她哭泣,靜怡也一樣,從小姐姐就是她心里的榜樣,誰欺負她,她都會用命去拼吧。
美玲天天忙里忙外,她很可憐,伺候一家老小,每天心累身體也累,但即使是這樣,除了靜怡和欣穎理解她,心疼她之外,似乎沒人管她身體好不好,吃飯香不香。每逢下午的時候,她總要帶著鑫豪和靜怡去挖地,天亮時,她背著鑫豪過那去地里要經過的小河,天黑時她又背著鑫豪回來,靜怡跟在美玲身后,看著母親的背影漸漸走遠,她硬著頭皮過河,每次都會將褲腿打濕,但她依舊不卑不吭。
“媽,又是面湯,我不吃”美玲剛帶著他從地里回來,他就鬧開了。
“今天回來太晚了,明天再做面條”美玲很累,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軍國覺得更心累。
“軍國,你端碗啊,還讓我給你端來啊?”美玲終于生氣了。
“我也不吃”軍國看到美玲做的面湯皺著眉。
“我不吃,我要吃米飯,現在就要吃”鑫豪鬧了起來。
“你吃不吃,吃不吃”美玲拉起一個掃帚就去打坐在床上的鑫豪,她順帶著連軍國一起打,邊打邊哭,滿眼的心酸。
這一幕嚇壞了在一龐乖乖吃飯的欣穎和靜怡,她們看著媽媽美玲揮舞著掃帚,聽著爸爸不明所以的職責和鑫豪的哇哇哭聲,心里開始替媽媽不值。她們第一次見媽媽哭,但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心里心疼著,也不怪,一家五口人,孩子們的心性都隨了美玲和軍國那樣,善良,卻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
軍國和美玲很久沒說話了,他們天天冷戰,地里的活也不做了,每天欣穎和靜怡將飯做好端到他們跟前,他們也不吃,到最后軍國實在餓了,只得消了氣吃起了飯,但美玲許是真的累了,她天天睡著覺,心酸自己過的生活,想念大姐美娟和已逝去的母親,她真的想告訴她們,山外的生活不見得有多幸福。
美玲睡著的這幾天,鑫豪和靜怡天天被村里的秀彩欺負,只要是他倆單獨出去玩,要么被她放狗去咬,要么被指著鼻子罵,鑫豪和靜怡都躲著她,也不敢跟家里人說,除了欣穎在的時候,秀彩才會收斂,因為欣穎大了懂事了,她覺得她斗不過。
自從秀彩偷拿了美娟送美玲的牛之后,美玲就和秀彩家反目成仇了,但秀彩哪是一個安分的人,她經常趁美玲不注意,損壞美玲家的莊稼或威脅美玲的孩子。她的惡毒遠不止如此,因為美玲讓她在村子里落了惡名聲,威脅孩子已經滿足不了她,她甚至想殺了美玲的心都有。這天張兵建在家,美玲生氣臥床了幾天,終于起床收拾屋子,鑫豪和靜怡在院子里玩,秀彩挑水看到倆孩子跟前沒有大人就指著他們小聲的罵了起來。
“真是兩個狗雜種,兩個賤種生了三個狗雜種”她指著靜怡的臉,卻惡狠狠的盯著鑫豪。
“我拿炮炸死你”鑫豪突然點燃一個威力不大的小炮向秀彩扔去,靜怡趕緊跑到鑫豪跟前護著,怕秀彩打他。
“你還牛的不行,欠收拾是不?你家就你一個男娃兒,你死了讓你媽好好哭去”秀彩放下挑滿的水桶,就要去抓鑫豪,靜怡是女孩子死了活了她都看不上,但要是把鑫豪弄死她到是可以高興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