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那我們回去等分班消息？”叫朱興隆的小胖子拉起一旁還在抽泣的女孩兒，走近問道。
“嗯，放心吧，回頭跟老朱說一聲，你倆沒意外的話都能升個班。”姓楊的禿頂點著頭，環視整個教室，目光突然一頓。
劉沖也在這時候納悶的抬起頭來。
他這個外省考生這么沒有存在感的嗎？
“你不是第一場的考生吧？怎么回事，這點紀律都沒有？”姓楊的抬手看了看表，板著臉呵斥道。
“說了幾點就是幾點，我們特院對學生的素質要求抓得最緊，現在考個試都不按規矩來，往后要是出外勤，沒有紀律不聽安排是要害死人的。學校出資源、出場地，花大代價培養的是特種戰斗人員，令行禁止！不是二流子！知道嗎？”
劉沖摸了摸鼻子，無奈的站起來：“知道了老師，我去外面等。”
其實劉沖心里明白，紀律只是個由頭，他是聽了不該聽的。
他下了臺階，正要往外走。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哪個單位推薦的？”姓楊的又在身后呵道。
“楊鴻光，這是我的人。怎么，要過兩招？”
階梯教室門口，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背著光靠在門框上。她穿著緊身的黑T加熱褲，戴了一副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
說完話，她走了進來，似乎習慣性的一撩肩頭，摸了個空，而后才摘下墨鏡，瞥了劉沖一眼。
楊鴻光張了張嘴，表情有點一言難盡：“舒窈？”
舒窈笑道：“怎么，你不知道這次借調過來的教官是我？”
劉沖也有點意外，她不是鄔鶴年手下的人嗎？
楊鴻光的臉很明顯的抽了抽，說：“我都是按學校規矩辦事，這種連考試都隨隨便便亂來的人能有什么好資質？即便有個B級，還不如給態度端正的其他學生讓道。”
“呵。”
舒窈上前半步，單手一撐長條桌，動作輕巧的坐了上去，她慢悠悠道：“你一個管行政的，跑這兒來是要搶關門弟子？還論起錄取標準來了，手挺長啊禿子！”
“你！”楊鴻光的臉漲得通紅，正要反駁。
劉沖握著手機的手舉到了兩人中間，晃了晃，很無辜的說：“B級也要給態度端正的C級本地學生讓道，老師，您的意思是這樣吧？我都錄下來了。”
楊鴻光一愣，舒窈也跟著轉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劉沖。
劉沖攤了攤手，笑道：“既然中央舞院特種分院的楊鴻光老師這么說，那我就爭取考一個B+吧，畢竟來一趟也不容易。”
“噗！”站在后面全程圍觀的朱家小妹妹朱裕美忍不住破涕為笑。
……
舒窈朝劉沖抬了抬下巴，扭頭走了出去。
劉沖跟著出門，剛走到教室外的花壇邊，一條大長腿倏得掃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舒窈坐在花壇邊，抱臂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小子，真錄音了？”
劉沖順勢坐下來，不答反問：“你不是鄔三叔的手下嗎？怎么跑這兒來了？”
劉沖話沒說完，旁邊的女人表情一冷，猛的一個側身，膝蓋上頂，手臂繞過劉沖輕輕一撈，兩根手指夾住了他的手機。
劉沖毫無防備，差點被掀翻在花泥里。
“干什么呢！”劉沖微怒。
舒窈一臉冷漠，哼了一聲才說道：“你小子順桿子往上爬的本事不小，要臉不要？干什么？防你一手，省的又叫你鉆了空子。”
劉沖捂著額頭，都無語了。
這女人是不是精神病啊？一驚一乍的，片刻前還當著楊鴻光的面說他是“我的人”，這么一會兒功夫巴掌就直接呼上來了。
“鄔家小子給你的東西沒看？鄔鶴年什么人？你管他叫三叔？放在二十年前，論天賦，是尖子里的尖子，論戰功，那一代里能跟他比肩的幾乎沒有，戰力至今還在巔峰榜掛著，要不是鄔家是關——”
舒窈說到這里，猛的頓了頓，忽然有些意興闌珊，睨了劉沖一眼，繼續道：“這一回能讓他豁出臉推薦，你敢考砸了，老娘活撕了你！”
劉沖挑了挑眉，心里倒抽了口冷氣。
這精神病什么情況？腦殘粉？鄔家是關什么？
“還有！”
舒窈站起身來，顛了顛掌心里的手機，直接扔進了劉沖懷里，居高臨下道：“我可不是鄔鶴年手下，我的小隊在中都排行前十，代號你現在沒資格知道，會有機會認識的。在此之前，我是你們這一屆的初訓教官。”
“小子，你最好認真一點，我說的撕可不是給你撓癢癢。”舒窈彎下腰，臉湊得很近，笑容意味不明。
“等會兒資質低于A，就算學校留你，我也會讓你哭著喊著爬回霧城去。”
她說完，姿態瀟灑的背過身，邊走邊朝呆滯的劉沖揮了揮手。
……
9點整。
第二場參加考核的考生在階梯教室外結成了三個方陣，目測大約有五百多號人。分別是擬錄取參加復核的，外省推薦的，以及社會考生。
擬錄取的考生基本來自中都的周邊，是參加正常高考并經過體檢的，考生資質如何在當地已經測試過，這次過來只是學校方面再最后評定確認一次。這隊考生神態相對輕松，對比其他兩個方陣隱隱有些優越感。
外省推薦的考生則大多是特戰體系下屬各單位的子弟。
社會考生成分就比較復雜了，包括特殊事件目擊者中素質較好且有意愿的，特殊事件受害群體相關子弟等。這個方陣的年齡差最大，穿戴裝束也都五花八門。
劉沖有些嘆為觀止。
他來的時候上一波走的剩下十幾個，沒想到第二場這么大的陣仗，接下來一整天據說還有四場。就算都是五百人一場，合計也有三千多人了。
人一多，難免交頭接耳。
有外省推薦考生湊到擬錄取那邊打探消息的；有社會考生夸夸其談，講述怪物見聞的；居然還有人消息不靈通，扛了祖傳兵器過來的。
那扛著一對流星錘的絡腮胡大叔動作還挺靈活，三下兩下鉆進了人群中央，突然一嗓子嚎起來。
“啥玩意兒充進身子里？用打氣球的泵嗎？從……從哪兒進？”
他一邊嚷嚷一邊摸向后腰，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