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沉冰將手中藥引用靈力凝練,不一會,藥引便播撒在了蘭亭閣身上,逐沉冰轉(zhuǎn)動手掌,釋出一股寒氣…蘭亭閣的膚色開始轉(zhuǎn)為正常。
“多謝逐小姐!”
“先別急著謝我,我只是退了他的毒,經(jīng)這毒性的蔓延,蘭亭家主的功法怕是要減半了。”
“這…”蘭亭許頓了頓,“只要父親安好,什么功法不功法的都不重要!”
“蘭亭許,你猶豫了。”逐沉冰的眼神有些冰冷。“找我治病,不一定非要在御靈試找我,況且你能過得了判官的關(guān)卡,你會不知道蘭亭家主是中毒嗎?你是何居心!”
“我確實是故意拖了時間來找逐小姐。”蘭亭許沒有否認。“逐小姐,家父一生不曾做損人利己之事,卻因為功法高強屢屢遭人暗算,難道嶄露頭角的世家都無法安身立命嗎?”
“蘭亭少爺既然知道,又何必來問我這個同樣也是世家出身的人呢?”逐沉冰放軟了態(tài)度,“才高有人妒,功高有人忌是常情。你引我過來就是為了和逐家多少沾點關(guān)系。而世人皆知,我不隨意給人出診,如今我被你請了去,免不了被人以為逐家與蘭亭世家私下交好。逐家是醫(yī)術(shù)世家,天下之人必有求于我逐家之時,蘭亭少爺如此作為也是聰明。”逐沉冰淡淡一笑。
“逐小姐既知道我的用意,為何還要來?”
逐沉冰垂了垂眼眸,“若我不來,幾日后怕是蘭亭家主的祭日了吧。”
蘭亭許沒有說話。
“求我是真的。請我是真的。古籍也是真的。為什么不去?”逐沉冰望著蘭亭許,眼底一片深邃。
“逐小姐果然跟別人不同。”蘭亭許嘴角露出一瞬自嘲,“看來是我太裝模作樣了,早知如此,明說了豈不是更好。”
“蘭亭少爺這么善用機關(guān)之術(shù)的人,用這種方式也不奇怪。”逐沉冰勾了勾嘴角,“那千機弩,怕是已經(jīng)在太子手里了吧。”
蘭亭許臉色一僵,“逐小姐怎么會知道這個…”
“你當(dāng)眾在御靈試求醫(yī)于我,居然沒有被軒轅墨阻攔,還沒有多問便讓我隨你去了。你說奇怪不奇怪?”逐沉冰頓了頓,“不過嘛…我想起來一件事,之前軒轅墨可是對蘭亭世家的絕密機關(guān)千機弩很感興趣啊~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蘭亭許聽罷,放聲大笑,“哈哈哈哈,逐小姐是個明事理的人,世人傳言不實啊!”
“如今蘭亭家主的毒已經(jīng)散了,調(diào)養(yǎng)一番便可。我也該走了。”
“逐小姐留步…”
逐沉冰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著蘭亭閣,“蘭亭家主,你醒了。”
蘭亭閣點了點頭,蘭亭許忙過去扶他坐起。
“逐小姐,不要錯怪小兒,咳咳,下毒和延時找你都是老夫的意思。咳咳…”
“蘭亭家主這是為何?”
“許兒,你先出去吧。”
“是,父親。”
“我本以為這毒不會危及性命,沒想到是老夫太自以為是了。”蘭亭閣搖了搖頭。“蘭亭世家是機關(guān)世家,自然有諸多權(quán)勢之輩企圖將蘭亭世家拉攏于他們門下。老夫不愿做趨流附勢之輩,卻又苦于沒有依靠無法抗衡,故出此下策,還望逐小姐莫怪。”
“蘭亭家主的話會不會太矛盾了一點?不愿趨流附勢為何想要與逐家沾上聯(lián)系?”
“這…”蘭亭閣一時語塞,嘆了口氣,“我若不如此,便要伙同他們那些心術(shù)不正的人做一些壞事,如此我蘭亭世家的聲譽豈不是隨風(fēng)潰散!”
“逐家如今被你拉下水,蘭亭家主就覺得妥當(dāng)?”
“他們還動不了逐家。逐家身為醫(yī)術(shù)世家的同時,逐小姐也屬王族御衛(wèi),除了王族,沒人能搖得動逐家這棵樹。”逐沉冰沒有說話。
“老夫有一個秘密,不知逐小姐有沒有興趣聽?也當(dāng)我蘭亭世家對逐家的些許歉意。”
“沒興趣。”
“關(guān)于逐家的也沒興趣?”
“沒興趣。”蘭亭閣看著逐沉冰的眉心一點紅,笑得深不可測。
“逐小姐,你我也算是朋友了,有一句話老夫一定要跟你說。”
“但說無妨。”
“離王族的人遠一點。”
“蘭亭家主這是何意?我也算是王族的人。”
蘭亭閣搖了搖頭,“你只是替王族辦事,可是你夫君,就沒有那么簡單嘍…”
“我為何要信你?”
“逐小姐如今可以不相信老夫,老夫說的是真是假,日后自有定奪之時。”
“為何要告訴我?”
“就當(dāng)是老夫?qū)ζ鄄m算計逐小姐的歉意吧。”
“罷了。身處泥潭,都是為了自保,哪有那么多是非對錯。”
“多謝逐小姐諒解。”
“蘭亭家主,如今你大病初愈,我也該走了,告辭。”
“逐小姐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嗯。”
逐沉冰出了房門,便對上了蘭亭許的視線,一時間,相顧無言。逐沉冰已經(jīng)不想多說什么了,便大步往出口方向走去。
“逐小姐留步!”蘭亭許跟在她身后,不肯離開。“逐小姐,我已備好車馬,歸途就由我來護送你吧。”
逐沉冰停下了腳步。
“不必了。”
“逐小姐若是執(zhí)意如此,我無法向溫首領(lǐng)交代啊!”
“走吧。”
蘭亭許愣了愣神,“逐小姐請!”
蘭亭許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逐沉冰,覺得氣氛有點冷淡。
“逐小姐,欺瞞你這一事,著實是對不住了!”
“蘭亭家主已經(jīng)跟我說清楚了,大難臨頭,自保沒錯。”逐沉冰轉(zhuǎn)過頭來,“不過我還有一事不太明白。”
“但說無妨。”
“蘭亭家主的毒藥是從何而來?”
“這個嘛…”蘭亭許似乎在回憶什么。“對了!應(yīng)該是從一個叫冷岸的人那里拿來的。”
“冷岸是誰?”
“父親新認識的一個買賣奇珍異寶各類靈藥的商人。很是神秘,一直蒙著面。”
“有什么特點嗎?”
“我也只是偶爾聽父親提起過,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逐沉冰沒有再問,只是繼續(xù)走著。
慕容宮內(nèi)。
“太子,你這樣值得嗎?”滄瀾看著慕容鄞肩上的創(chuàng)傷和他憂傷的表情,有些不忍。
“就當(dāng)是她救我妹妹的報答吧。”慕容鄞垂了垂眼眸,攔住了正打算往他創(chuàng)傷上抹藥的滄瀾。“不用。把藥給我吧。”
“太子…”滄瀾沒有服從命令,而是自作主張的把藥粉倒了上去。
“嘶…”藥粉使傷口有些刺痛,慕容鄞抿緊雙唇,腦海里浮現(xiàn)出逐沉冰將藥給他的場景。
“這藥給你,拔龍鱗可是會很疼的,這個可以讓你不留疤痕,重新長出拔掉的龍鱗。”
…
滄瀾默默的守在一旁,等慕容鄞緩過來治他的罪。
慕容鄞嘆了一口氣,“滄瀾,你先出去吧。”
“是。”
逐沉冰,遇到你之前,我從未體會過這種失落的感覺。可是逐沉冰,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想要幫你。
馬車中。
“蘭亭少爺,你也是懂醫(yī)術(shù)之人,這藥的問題你不可能察覺不出來吧?”逐沉冰冷不丁說道。
蘭亭許聽罷,尷尬一笑,“我也只是懂些皮毛罷了。”
“蘭亭少爺何必這么謙虛呢?畢竟你可是在我給你吃那毒藥不到一刻鐘就察覺出了其中端倪啊!”蘭亭許見逐沉冰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那眉心一點紅像凝固的血,牢牢的抓著他的目光。
“你們的家事我不會管,我之所以會提不過是讓蘭亭少爺把握一下分寸,莫要波及逐家。”逐沉冰眼中閃過一絲凌厲,“逐家若是因為蘭亭少爺?shù)募沂聼o端受了牽連,我自然是不會顧及情義的。更何況,這情義也是蘭亭少爺硬生生扯過來的。”
蘭亭許直直的與她對視,“那是自然。”逐沉冰把眼神挪開,開始閉眼小憩。
氣氛突然凝固,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察覺。蘭亭許看著把頭偏向一邊閉目養(yǎng)神的逐沉冰,眼神暗暗閃過一絲詭異。
逐沉冰開始沉沉睡去,蘭亭許看著逐沉冰熟睡的樣子。嘴角勾出一絲詭異。拿出一瓶藥水,伸出手用靈力將藥水引到了逐沉冰身上。
逐沉冰皺了皺眉,猛的睜開了眼睛。蘭亭許暗暗驚呼,正猶豫要不要收手。
“蘭亭少爺可真是有興致呢!”逐沉冰彈出一根冰針,蘭亭許就被定住了。
“你!怎么會…”
“這種蠱對我是沒用的。建議你下次拿個厲害點的。”蘭亭許的眼睛充滿著難以置信。
“你從一開始就在隱藏實力!”
“誰說的,我的實力就這么點,不過就是更謹慎一些罷了。”
“不可能!怎么會有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對這個蠱沒有反應(yīng)!”
逐沉冰拿出一瓶藥,在蘭亭許面前晃悠了一下,微微一笑。
“你是蘭亭世家獨子吧?”
“你想作甚?”蘭亭許心底一沉。
“遲早都是你的東西,你都這么心急,真是令人費解。”逐沉冰嘲諷一笑,“也對,你根本就不是蘭亭許。”逐沉冰伸手撕下人皮面具。
“慕容鄴,久違了。”
對面的人冷冷笑道:“成王敗寇,要殺要剮,你隨意。”
“那不行,我得找到蘭亭許。他在哪?”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慕容鄴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我可沒空陪你玩。”逐沉冰釋出一股寒氣,幾根冰針落入慕容鄴體內(nèi)。慕容鄴吃痛的喊著。
“龍族的命門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死不死的太沒意思了,把你靈力全褪然后放你回去可好?”
“逐沉冰!我與你勢不兩立!!!”
“你說不說?”
“你休想!!!呃…啊!!!”
逐沉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聯(lián)盟也不知道聯(lián)個靠譜點的。”
“逐小姐可是尋我?”馬車突然停下,車夫撩起車簾,撕下人皮面具。
“呵!行吧。人在就行,那我就把他解決了,省得我背上殺害蘭亭少爺?shù)淖锩!?p> “逐小姐這是什么話?殺了蘭亭某可沒有殺害龍族皇子的罪名大啊~”
“說的也是…要不廢他靈力好了。”
“慢!”
“嘖!”逐沉冰把慕容鄴身上的冰針抽了出來,張開手掌點了點他的眉心,慕容鄴感覺自己的靈力開始逐漸流走,卻動彈不得。蘭亭許見狀,正打算攻擊她,“你要是想他死,大可以朝我攻擊。”逐沉冰邪魅一笑,“我這手法若是突然停了,便會讓他直接死。”
“你!”
逐沉冰停下了收取靈力,慕容鄴已經(jīng)昏過去了。逐沉冰緩緩開口“把他帶走吧。日后蘭亭世家的任何事,都不要再找逐家,就是找了,也是不幫的。”逐沉冰將慕容鄴推到蘭亭許的懷中,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蘭亭許攥緊拳頭,死死的盯著逐沉冰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