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八月,鴻雁來,玄鳥歸,群鳥養羞。
生死門,這位門主眼看著夜陌一天天羽翼豐滿,越來越坐不住。夜陌就像一根倒刺,扎在他的心上,如若不早日拔除始終是一個隱患,若就這樣拔了難免會傷到蕓姑,自己也會因此刺痛。若任由它生長起來,將來一定是個大患,他必須在扎得更深之前將這根倒刺拔掉。
這位門主終于沒有耐心,他決定要對夜陌下手。
“夜陌一定不能留,屬下一定能將他的人頭帶回來。門主還是早下決心,千萬不要要因小失大啊!”
“誰敢輕舉妄動!”
他怒聲一喝,嚇得提議之人不敢再出聲。他們都知道這位門主和蕓姑的關系特殊,而蕓姑又一直袒護夜陌,這讓門中的人都很為難。
這時,他身旁的軍師兩眼放光,靈機一動,似乎想到一條妙計。
“門主,早些年聽說靈雀閣有一種毒藥,一旦服下,中毒者就會在幾年之間四肢俱廢、五感盡失,直到漸漸死去,可謂是殺人無無形!”
“……”
這位門主聽后如同醍醐灌頂,若是夜陌自愿服下毒藥就與他無關了,況且那毒短時間不會發作,等到最后顯形的時候就算被察覺出來,也一定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如此他便可以自證清白。
“什么毒這么厲害?”
“我們怎么沒有聽過。”
有兩人議論起來。
“你倒提醒了我。”
兩人一拍即合,隨后下令:“快來人呀!立刻去密室,取我的寶盒來!”
“是!”
那軍師道:“門主,屬下這就親自帶人去密室找。”
“好!”
生死門雖然沒有毒藥的配方,但是密室里還有一些存貨,正是當年那些門主為了約束底下的殺手預備,正好在這關鍵時刻為他所用。
不久之后,就有人將藥送了來。
“門主,找到了。”
“拿過來。”
“是。”
他接過藥瓶從里面倒出一粒來,親自分裝進另外一個瓷瓶,得意洋洋地搖晃起來,恨不得現在他把這毒用在夜陌身上。
“去叫夜陌來!”
“是。”
“千萬不能走露了風聲。”他說著將這瓶藥藏進了自己的身上,又吩咐道,“尤其是翠鳶閣那邊。”
“是。”
他還是顧及著蕓姑,他知道夜陌與蕓姑的關系,也知道自己在蕓姑心里不值一提的分量,這讓他不敢走漏一點消息。
翠鳶閣對那位門主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毫不知情,但夜陌對這位門主的舉動卻了如指掌。此時這位門主身邊已經有夜陌培養的眼線,早在他派人去密室的時候就有人將消息稟報給了夜陌,這位門主還被蒙在鼓里。夜陌正在布局,盡管夜陌知道了這位門主的意圖,現在要動手腳已經來不及。
現在是黃昏,還是一個大雨天,蕓姑在房中坐立不安,派人去了夜陌那里,并沒有異常,可她總覺得生死門會有事情發生,卻又理不出頭緒。
……
沒一會兒,夜陌就被這位門主叫來。
“門主。”
“你來了。”
夜陌按兵不動,靜等著這位門主接下來的動作。這位門主表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卻恨不得殺了夜陌。這一年,夜陌明里暗里也與他斡旋多回,誰也沒有撕破這層窗戶紙。
“這一年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里,確實是我門中不可多得人才。”他又說,“只是,許多人私下向我透露,你一直在拉攏人心,試圖篡位。”
夜陌:“門主多慮了。”
“我也知道,你與翠鳶閣那邊關系不淺,但是,這些言論并非空穴來風,讓我很再難相信你。”
他倒是言簡意賅,夜陌依舊不語。
兩人都知道有蕓姑在他們之間,所以夜陌知道這位門主不會明目張膽地處決自己,只能假借其他的力量。
“這里有一顆藥,若是你吃了它,我就相信你。不僅如此,本門主以后還會對你委以重任,絕不再生疑。”他肯定地承諾道。
這時,那位軍師將裝有毒藥的瓷瓶拿到夜陌面前,夜陌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瓷瓶猶豫起來,又望向面前坐的這位門主。他的猶豫不過是為了迷惑他,果然這位門主見夜陌猶豫不決,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
“本門主言出必行,就看你今日的選擇了。”
“是。”
夜陌接過藥瓶,直接打開倒出那枚藥來,此時那門主得逞一笑。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夜陌只能這么做,那門主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夜陌,看著他將藥吞了下去,于是肆意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衷心可鑒!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哈哈哈……”
夜陌站在堂下,一臉冰冷嚴肅,一副隨時待命的樣子。
這位門主看著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總算除掉這個心頭大患了,最多再讓他活個三年五載,他不禁為自己的明智之舉暗自稱嘆。
“這并不是什么毒藥,只是為了試探于你,下去吧!”
“屬下告退。”
夜陌拱手告退,又被叫停,“這件事情,出了這個門,我希望不要再有人知道了。”
“是。”
從這以后,夜陌還是會接到一些兇險的任務,只不過少了這位門主派去的絆腳石,行事方便不少。這位門主對夜陌還是有所防備,只有等夜陌哪天真的死了他才會高枕無憂,在這之前他還是需要秘密地監視著夜陌的一舉一動,以防他查出什么蛛絲馬跡,再與他來個魚死網破。
蕓姑始終不安,她叫來了夜陌,她向他打聽南國一些事情,從夜陌那里得知楚云在沚城一切安好這才放心。蕓姑也可以派人去打探消息,只是她更信任夜陌。楚云平安無事,她更應該擔心的其實是服下毒藥的夜陌。他就在她的身邊,看起來也沒有異常,蕓姑這才沒有疑心。
……
自從夜陌服用了毒藥后,那位門主的手下每隔幾天就會向他匯報夜陌的近況。
“門主,沒有異常。”
“門主,一切正常。”
“門主……”
一切正常,久而久之這位門主也慢慢放下了戒備。
此時,夜陌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了靈雀閣的身上,他的眼線查明了密室里的那些毒藥都是存放了許多年,很多還是前幾任門主留下來的。根據他查到的線索,生死門脫離靈雀閣不過幾十年,那些毒藥多半是從靈雀閣那邊得到的,他要查的是他所服用的這種毒藥。
夜陌:“相思引?”
羅剎:“不錯。”
梵修:“聽聞南國靈雀閣少主將離就是中了此毒,幾個月來這位少主一再遭受靈雀閣追殺,我看咱們不如拉攏他,遲早能解掉此毒。”
羅剎和梵修從這時起就在夜陌身邊出生入死,除了楚鈺,這位少主將離就是他們下一步要拉攏之人,夜陌計劃周全,一切有序推進。
夜陌:“忘川那邊呢?”
梵修:“忘川師徒二人,果真如城中流傳,醫術高明,東宮的心疾便是由徒弟忘憂公子治愈,可見一斑。”
羅剎:“忘川不見外客,我們查到夏天有一位白衣女子葬身忘川,說來那位忘憂公子古怪得很,一連兩月夙興夜寐,妄想將那位女子復活,四處奔波,可謂是費盡心神。”
“……”
白衣女子,夜陌不用多想,城墻上的印象至今深刻,桃林一幕更讓人唏噓,原來那位女子已經殞命。
梵修:“死而復生,簡直癡人說夢。”
羅剎:“不過聽說靈雀閣有一本秘冊名叫長生訣,現今就藏在瑯嬛閣。”
夜陌:“我親自去一趟。”
羅剎和梵修:“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