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微瞇著眼睛，整個人瑟瑟發抖，等著馬上要來的死亡命運。
子啟實在見不得這種場景，雖從小是為王室中人，但他卻自幼出征，見過太多辛酸的事情，尤其是那種小女孩，每每見到，心中都會升起無盡的憐憫。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小兔子已經永生被困在這里，自己還來殺她，總感覺自己是個大惡人。
“好了好了，先不殺你。”
沒有辦法，子啟現在實在下不了手，無奈放棄。
“啊！”
小兔子明顯驚喜，但是隨后又忐忑問道：“大哥哥，你不殺我，你就出不了這道天關，那該怎么辦啊？”
“…”子啟。
多好的人啊，明明面臨死亡，卻還在為我這個陌生人著想。
不過，你這是在勸我殺你啊！
“哥哥，你殺我吧，反正早晚都要死的！”
在子啟胡思亂想的時候，小兔子一張雙手，仿佛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
可是，你能不能不抖了。
你這樣，我實在無法下手。
“你有什么愿望，我滿足你吧。”
揉揉發疼的眉心，子啟說道。
這簡直無解，自己想要出去，小兔子就必死。
“真的！”
小兔子一愣，大眼睛閃閃發光。
“等等，僅限我能力范圍內啊！”
子啟覺得小兔子眼神有點危險，不由得說道。
“當然當然！”
小兔子急迫地拉著子啟的手，眨巴著閃亮的大眼睛，欣喜道：“說好了，要陪我玩一整天嗷！”
子啟沉默了，原來愿望只是玩一天嗎？這么卑微。
看著子啟的沉默，小兔子擔心道：“你不會反悔吧。”
“哪有，不是去玩嗎？走吧！”
子啟綻開笑顏，拉著小兔子就走。
“嗯，好！”
小兔子點點頭，歡喜道。
“小兔子。”
“嗯？”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雪月。”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月了。”
“嗯，好！”
陽光下，倒映著兩道歡快的影子。
…
“小月。”
“嗯？”
“我們…為什么要來釣魚？”
子啟很是頭疼，看著眼前這個小湖，湖水清澈見底，他與雪月正一人拿著魚竿，在釣魚。
雖然不知道雪月一個兔子為什么要釣魚，但是釣魚也沒什么，不過…
這小湖里根本就沒魚啊！
“哦，我想放生啊。”
雪月很可愛地撓撓頭，說道：“把小魚放生，這不是很有愛嗎？”
很有愛…個鬼啊，把魚釣起來就為了放生，你的思想為什么這么清奇？
更重要得是，你就沒發現你從來沒釣起過魚嗎？
“那個，小月，你就沒發現沒釣起過魚嗎？”
子啟試著問了問。
沒想到雪月揉著眉心，一臉頭痛的樣子，說道：“是啊，這里的魚狡猾的很，我都沒釣起來過，可惜我只是兔妖，不是貓妖。”
不是，這兒就算貓妖也抓不到魚吧。
“可…可這兒沒有魚啊！”
扶著額頭，子啟告訴了雪月這個事實。
“啊！沒有嗎？”
雪月明顯吃了一驚，然后雙眸放光，掃視著這片小湖，然后…
“嘿嘿，我不知道嘛。”
雪月吐著小舌頭，尷尬地說道。
“哎，哥，別打！”
“別跑！”
子啟有些氣急，你住了這么久，就沒發現這兒除了你之外，就沒活的了？
…
“什么？比飛？”
子啟瞪著眼睛，怪異地看著眼前這個躍躍欲試的小兔子。
“我沒聽錯吧！你一個兔子要和我一只玄鳥比飛行？”
“嗯嗯，哥哥你有所不知。”
雪月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們妖怪都是拜月修行，拜著拜著就飛到月亮上修行了，我還有個祖先被尊為月兔呢！”
說完，雪月一臉自豪的樣子。
雖然雪月很可愛，但是這不能蒙蔽子啟的雙眼。
“你在開玩笑？這是什么扯淡的理由？”
子啟感覺被侮辱了，便氣憤憤地敲了雪月一下。
“我沒騙人！”
雪月捂著腦袋，氣鼓鼓地看著子啟。
“行吧行吧，我就信了，嗯，信了。”
看著雪月一臉認真的樣子，子啟便只好敷衍道。
雖然看出子啟的敷衍，但是雪月還是很開心，急忙拉著子啟到一座山上，準備從山頂開始飛。
什么？你問草原為什么有山？
其實子啟也不想承認腳下這個小土丘是山的，誰讓雪月不開心呢？
“我飛咯！”
雪月一下子便跳了下去，但也沒有飛行的跡象。
當然，子啟絲毫不擔心，就這么點高，就算把雪月扔下去，也摔不傷她。
然后，子啟就看見驚掉眼球的一幕。
一只雪白的小兔子，拍著兩只翅膀飛了上來，最主要的是，那速度還很快。
“快點快點，哥哥跟上我！”
撂下一句話，雪月就飛走了。
子啟已經來不及思考這長著翅膀的兔子是什么鬼，但憑那速度，子啟不快點，還真就追不上了。
“敕令：玄鳥！”
與之前僅僅加速不同，這次玄鳥法術直接激活了部分體內血脈，子啟身上出現了玄鳥虛影，看起來就像一只真正的玄鳥。
“跑快點，我馬上就追上來了！”
子啟高喊一句，便拍打著翅膀飛向雪月。
“哦哦，哥哥，你飛的好快啊！”
雪月一扭頭，便看到子啟已經近在咫尺，便用力拍打著翅膀：“看來，我得飛快點！”
“哎哎，慢點，我追不上了。”
子啟看到雪月越飛越快，不由得喊道，他又不是真正的玄鳥，只是體內有玄鳥血脈罷了。
這樣激活血脈，很傷的啊！
“嘻嘻，就不！”
夕陽下，有兩只鳥兒翱翔天空，偶爾傳來歡聲笑語，或許是成妖了吧。
…
入夜了，子啟與雪月躺在草地上，靜靜看著這美麗的星夜。
“哥哥。”
子啟耳畔傳來雪月悅耳的聲音，隨后微笑著，看向雪月，說道：“怎么了，小月。”
“哥哥，你知道嗎？今天真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雪月的聲音很輕很輕，仿佛害怕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高興就好。”
子啟看著雪月的側臉，同樣輕聲道。
“我好怕這是夢。”
雪月的聲音略帶些顫抖，仿佛她本人般惹人憐愛，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以前那些人，從來都是見面就殺我，甚至沒人跟我說話。”
當然，你不知道，你前面的天關異族是何等窮兇極惡。
“只有哥哥你，愿意陪我玩，愿意陪我度過這段快樂的時光。”
雪月低聲啜泣起來，言語中盡是不舍。
過了一會，雪月停止了啜泣，仿佛下定了決心，看向了子啟，雙眸對雙眸。
“讓我再好好看看哥哥，我想一直記住哥哥。”
子啟沉默著，他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安慰這個可憐的人兒。
“動手吧！哥哥！”
“哥哥，記住，小月很喜歡，很喜歡你！”
雪月閉上了眼睛，嘴角上揚，臉上盡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