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個廢材宿主二十九
可現在的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看見了他眼里的疲倦消散了許多,他說“放這吧”
他很想他的媽媽發現紙簍里被重新蓋住的檢測報告,他擋在她的面前,不想讓她出去。
可是她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走了出去,他無比悔恨的重新飄到了父親的身邊,他現在的樣子無一不是再提醒著他。
他已經死了,死了啊。
他無法想象爸爸知道這個消息的模樣,家中就他一個獨子啊,他真的太不孝了。
面前的男人執起一支毛筆,右手別扭的在盒子上寫著,生日快樂。
那字跡與往常的生日禮物上面寫的如出一轍,就像狗啃的一樣,一點都沒有他以往內斂的筆鋒。
當初他不止一次打電話給媽媽嘲笑過,“這誰寫的丑死了”
到現在他還能回想起,他媽媽猶豫含糊不清的回道:“不知道哎,都是在一個商家那買的裝飾盒,可能…是那里的特色吧”
他那時候怎么就沒去多想想,明明每次的禮物盒logo都不一樣,但上面的字卻是每次都有,只有手生不熟悉的人才會寫出這種字啊,爸爸可是左撇子啊。
父愛無言,從未缺席。
他眼睛通紅的看著趴在桌上小憩的人,他不想死,他還欠爸爸一句對不起,他還要壯大爸爸的心血,他還要給他養老呢,他怎么就死了呢?
爸爸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對,一定是這樣,他不能死啊!
他痛苦的仰天嘶吼著,為什么啊,為什么是這種情況知道實情,老天不公啊,蒼天有眼嗎?爸爸一生沒有做過錯事。
為什么要讓他承受這么多,為什么啊!要我的命我認了啊,只求你們開開眼,放過爸爸行嗎?
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了蘇白的聲音,他怔怔的聽著這道忽遠忽近的召喚聲。
“速歸…速歸…以血為引!”
他的靈魂被空氣中追蹤過來的血絲吸引,眼睛一黑,無意識跟著它回到了軀體內。
意識回籠,他情緒激動的掙扎著,他要去見爸爸,現在就要!
“不是我說…你四肢打滿石膏,脖子被固定住,就不能安分點?”
蘇白聽見動靜合上手中的書,抬眸望去。
離事發那天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他每天都會守在這里,那天的情況很緊急,下了病危通知書。
他簽完字后,林煒的父母就聞訊趕了過來,準確來說,是互相攙扶步履踉蹌的走了過來。
他看得出他們情緒很差,若是從急救室傳來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他們會崩潰,會沒有生的希望。
他們拉著他的手,若不是他攔著,他們怕是都要跪在地上磕頭,求求他救救他們的兒子了。
他以前是見過他們的,那時候面前這個中年男子,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旁邊的中年婦女,貴婦姿態溫婉可親。
他們出來的很急促,外面天氣涼,他們與他一樣都是穿著單薄的衣服。
男人的面容緊繃,他的夫人已經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痛哭起來,嘴里一直念叨著,“我的兒啊…怎么會這樣…”
唯有這個家的頂梁柱還保持著一定的理智,他眼睛通紅的說“你救救他好不好?算伯伯求你了,看在以前我們兩家的交情上,看在林煒也與你相處多年的份上”
他知道面前的年輕人,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可以與他隨意相處的小孩子了。
現在的他,站在世界頂端,遙望而不可及,他若是出手,不說完全轉好,至少留下一條命是可以的。
至于會不會截肢…男人的眼里劃過一絲痛色,那就截,活著就好,他會花高價從國外買來進口假肢。
只是他就怕兒子接受不了事實,輕生尋死,為什么自己都快要死了,老天還要開這種殘忍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