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寧王用意
這是莫言第一次近距離看天陽國最雄偉壯麗的建筑。
綠瓦紅墻,金頂飛檐盤龍都因為昨夜的一場雨被沖刷的顏色更加的明亮。清晨的陽光灑下,折射出點點金光,竟讓莫言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長道回廊上,偶有埋首急行打扮清麗的宮女和太監,更有訓練有素列隊巡邏的大內侍衛。往來人絡繹不絕,但卻是各個恪守本分,毫無喧鬧之聲,處處透露出皇權威嚴下的井然有序。
“一路上在下都在思考,為何王爺今日進宮會叫上我。”杜松輕聲說道,將莫言的好奇的心思拉了回來,“王爺這是為了莫侍衛。”
“為了我?”莫言挑眉,疑惑的看向杜松。
這杜松怕是不知道昨夜楚易寒如何兇神惡煞給她下馬威的。若不是她審時度勢,現在估計也不會站在他面前,更別說能踏進這禁衛森嚴的皇宮了。
他是哪里來的信心說楚易寒為為了她做什么事。
見莫言面露疑惑,杜松解釋道:“莫侍衛今日是第一次進宮。雖然莫侍衛身手不凡,但對宮里的繁文縟節,規矩禁忌必然不知,而再下是寧王府內除了秦護衛之外,對這些唯一熟知的人。”
“今日王爺叫上在下,定是不放心莫侍衛孤身入內。”杜松眉眼舒展面帶得意之色,又補充道:“咋們王爺待下屬一直是極好的!”
“王爺在用人上一直秉承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也敢于對屬下放權。但凡事有利即有弊,這次王府遭挫,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王爺對那二十人的完全信賴。但就算那名護衛出賣了王爺,王爺依舊派人安置了他的親人,也安葬了他。更不用說秦侍衛的傷,王爺更是連夜請了陸神醫來為他醫治。要知道,像我們這種下人,為王爺效命本就是職責所在,死了也就死了,沒聽說哪個主人能為下人費心費力的……”
一邊,杜松滔滔不絕的訴說著對楚易寒的敬佩感恩之情。一邊,莫言卻對杜松的話不為所動。
“難道楚易寒不是為了他自己的顏面?”莫言出口打斷了杜松的話。沒辦法,她真的不能將一肚子算計的楚易寒和杜松嘴里關愛下屬的好主子聯想到一起。
好主子能掐著下屬的脖子威脅?
好主子能想著法子克扣屬下月例?
好主子能眼睜睜的看屬下笑話?
楚易寒除了給了她一塊頗為好用的令牌,她并不覺得楚易寒哪里對她好了。
“莫侍衛那是對王爺有成見!”杜松臉色漲紅,顯然已是有了怒氣,“再者,別怪我沒提醒莫侍衛,對主子要尊稱,切不可直呼名諱!”
說完,杜松加快腳步,竟賭氣似得與莫言拉開了一段距離。
剛走沒幾步,杜松心里又開始有些后怕。昨夜的刀光劍影又開始一一閃過他的眼前,雖然心里依舊對莫言有著莫名的恐懼,但好死不死,他方才情緒激動,一時也沒多想,重話說也說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光天化日下,難不成他還能把自己劈了不成。
話雖如此,但杜松仍舊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逐漸縮短了與莫言之間的距離。
楚易寒是給這杜松下了什么藥了?不然就是楚易寒對他們是真的好,而只是對自己例外?
莫言連連搖頭否定心中所想,又一再確定自己在往年的任務中并沒有與楚易寒結下什么梁子,這才抬腳跟上了杜松。
“請二位在此稍候,待早朝結束,小林子再來通知各位,各位便可以隨主子們一同出宮。”引路太監將莫言二人領到了一處寬敞的大院里,話一說完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這是一個類似四合院的大院子,離議政殿不過半里的距離,院門上方并沒掛上門匾,但院內房頂上卻是鋪著青紅琉璃瓦,飛檐處嵌著朱雀玄武獸,只一眼,莫言便知這院子的與眾不同。
院內東西兩側有供人休息的小屋,院內花草林立皆是名貴品種,院中設有大小不等四五張四方石桌,石桌上浮雕花紋栩栩如生,配著鏤空石凳,成了這院子里獨一份的風景。
院中只四五位男子,兩兩而立,年歲不過二十上下,各個身穿侍衛常服,體格魁梧,目光矍鑠,一看便知是常年練武的人。
往來幾位專職服務偏院的太監,皆埋頭布瓜果糕點,盡心盡職。
杜松雖然不常進宮,但在場的人多數都是見過他的,莫言卻不一樣,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如此年少的人來到此處,特別是那比女子還要白皙的皮膚,讓他們對莫言的身份又多了一分探究。
“在宮里,只有皇親才能帶侍衛進宮。所以,這些人都是各位皇子的貼身侍衛。”杜松領著莫言在一石桌前坐了下來,解說道:“當今圣上共有七位子嗣。太子也就是大皇子,以及四皇子、六皇子都是皇后所出;二皇子母親是柳淑妃;三皇子三歲時不幸夭折;五皇子的母妃是一樂姬,但是已去世多年;最讓人頭疼的還是那七公主……”
“那寧王?”莫言出聲打斷了杜松的滔滔不絕,若再讓杜松說下去,估計什么皇室密典都會被他給如數抖了出來。比起那些個皇子,她更好奇的是楚易寒的身份,畢竟楚易寒才是她往后每天都必須要面對的人。
據她所知,楚易寒雖然姓楚,但是這一輩的皇子都是玉字輩的,那楚易寒必然不是皇子。
“老王爺與當今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王爺與圣上是叔侄關系,自然也是皇親。”
“哦……”莫言頓時豁然開朗,這才記得莫柏崖曾經給她提起過,楚易寒是世襲的王位。
怪不得那些太監侍衛對他畢恭畢敬。在皇權時代,能享世襲王位的人,真是萬中無一。他確實有傲視一切的本錢。
“怎的今日會是杜管家帶著個小白臉進宮來?莫不是寧王府沒人了?”
一高揚且帶著戲虐的男聲傳來,院內本來已經散開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了莫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