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死了
男人薄唇輕啟,還未等人辨清他說的是什么,便用手中的長刀剜了一個刀花。
“不……不要!”
漢子涌到喉嚨的話還沒說出來,就隨著頸間又痛又涼的觸感消弭。
“我……你……”
漢子怔怔的用手去捂脖子噴涌而出的血水,還未來得及多說一句話便摔倒在地,睜的渾圓的眼中上去帶著不甘和不解。
“可惜,我不為難你就有人為難我?!?p> 男人看著血泊中逐漸僵硬的尸體,悠悠得把后半句話補齊。
又走進了些探了探他的鼻息,卻正好對上他不肯閉上的雙眼。
“唉?!?p> 男人看著血泊中的人不知怎的多了一份無力感,手試探著合上壯漢的眼睛道:“安息吧。”
做完這些之后,男人又沿著屋里逛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后才出了門,離開的事后也沒忘了將門掩好。
男子動作飛快,在夜色掩映下快的像是一顆流星,一下子便從天空中消失不見。
“主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在漢子面前還高傲優雅的人,進了門,還未等里面的吩咐,便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舉于額前,好不臣服,聽話的樣子。
“怎么樣?”
蒼老的聲音帶著不可等待的急迫和故作淡定的虛偽。
“……”男人頓了頓,方才沙啞著嗓子道:“失敗了?!?p> “失?。浚 ?p> 屋內突然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男人一聽便分辨出是是他將陳放茶具的茶幾嫌煩了。
“怎么會失敗,夏桐你莫不是沒有用心去辦這件事!”
男人蒼老的聲音帶著刻骨的恨意從屋里傳來。
“不是,計劃執行的很好,只是有一點……”
被叫做夏桐的男人頓了頓才嘆氣道:“只是中途生了些變故,讓皇室的人摻雜了進來?!?p> “皇室?”
蒼老的男聲聽了還一會兒才繼續問道:“此話可當真?醫民堂開設不過三個月,怎么可能遇見皇室之人?!”
“是你在騙我吧,一定是你在騙我!”
男人又驚又惱,語氣偏執而不可理喻,像是一個失去了棒棒糖的小朋友,試圖通過念叨撒嬌,讓旁人將自己喜歡的一切捧到眼前。
“……”
夏桐被他問的無話可說,索性就什么都不說,只跪在原地,聽里面時而癲狂時而文雅的動靜。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房門里終于聽不到聲音了,像是癲狂中短暫的正常,也像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后的寧靜,沉沉悶悶壓抑的嚇人。
“你是說有皇室中人幫她說話?真的是皇室中的貴人?”
粗噶的男聲還帶著急促的喘氣聲,“貴人”二字一下子讓人聽出他言語中的不屑和不甘。
“聽那漢子說是這樣的,皇后懿旨再加上紫林郡主的出場,只怕以后都不方便以天花來說事了。”
“天花!這么大的事情他們是怎么澄清的?!”
男人好不容易強忍下去的怒意,又一下子沖了上來,聲音尖銳刺耳,言語中強烈的不甘和憤恨讓人不寒而栗。
“據說皇后宣李云歡進宮前讓徐老為其把過脈,今日又有紫菱郡主親自出場作證,百姓們會相信也是正常的?!?p> 夏桐怕說多了男人生氣,可不說又分明解釋不了眼前的窘境。
“賤人,這個賤人!”
屋內的人再次被激怒,噼里啪啦的砸東西的聲音不絕于耳。
夏桐聽著這雜亂的聲音,平靜如古井的眼眸微微蕩起了漣漪,又很快消去,如同一開始那般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等待著里面的吩咐。
“這個賤人,抱大腿都抱到貴人那去了,看來以后傳播這些謠言對她來說并沒有任何傷害力了!”
“賤人,賤人!”
房里的男人越說越大聲,像是一臺損壞了的機器,來來回回的只會重復“賤人”這兩個字。
“好好好,這個賤人很好!”
大抵是罵累了,男人停止了辱罵。
結束了嗎?
夏桐錦州的眉頭松開了些,然而還沒等他徹底放松,便見門內一個黑影閃過,夏桐剛起身準備躲,卻因為想到了什么跪在原地硬生生的承受這個重擊。
被扔出來的是一快黑色的紙鎮,用上好的黑玉雕刻而成,沉甸甸的東西照著夏桐的腦袋襲來,尖銳的棱角再左眉骨間留下一個長長的劃痕后掉到地上碎成了兩半,而遠處扔來的慣性一下子將夏桐掀倒在地!
溫熱的液體順著眉骨侵流而下,給他的視線增添了一絲血色,危險又純粹。
夏桐捂著傷口,咬牙一字不吭,滿地的血點門內的人就像是看不見一般,自顧自的吩咐自己的事情。
“既然毀不掉她那就除了她!這一次你親自上場,勢必要將她的腦袋送到我面前!”
男人的話一字一頓,帶著刻骨的殺意和不可調和的仇恨,夏桐低頭聽著,微微蹁躚的睫毛是最好的掩飾,蓋住了他所有的思緒翻涌和變化。
“聽到了嗎?!”
長久沒有聽到回答的男人忍不住又逼問了一句。
“……知道了?!?p> 夏桐嘴巴張合了一下似是要勸,卻也不知道從何開口,只得將所有的情緒都吞了下去,木訥而又忠誠的說。
“去吧,不得手就不要回來見我!”
他的忠誠并沒有喚起男人的惜才之心,使喚起來如同最低等的奴仆,讓人不敢多說一句話。
“……”
夏桐捂著傷口站起來,半邊臉被洶涌的血水所浸潤,迷人又荒誕,許是半邊視線受損,他的動作并不穩,站起來的動作左搖右擺的看在門內的男人眼里便越發的不成樣子。
“瞧瞧你現在成了什么樣子,是這些年將你養尊處優的養廢了嗎?!”
老男人罵罵咧咧用到的詞自然不會文雅道哪里去,可夏桐卻像是聽不懂一樣,默默地站在門外,既不頂嘴,也不迎合。
許是早已習慣了夏桐的樣子,男人只罵了三兩句便沒了趣味,不再發聲,權當是為自己省了口水。
畢竟你無論是對著一棵樹,還是一個木頭人,沒有反應終歸是喪失了幾分吵架的樂趣,除了讓自己更為不舒服外別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