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慘敗
南州第一場戰役，率先在南城外打響。
蘇屠率領三萬精卒，鏖戰一支十萬人的起義部隊，雙方在一處平原，廝殺數個時辰。
鮮血，染紅大地。
轟鳴戰鼓聲，咆哮方圓數十里，籠罩整個南城，讓城中的百姓擔憂不已。
遠處，鐵血軍營內，于謙聽著隱約傳來的戰鼓聲，苦笑道：“四大氏族的力量，連皇族都忌憚不已，即便是少君殿下，都沒有十全把握，正潛伏在暗處，等待一個機會。”
“蘇屠啊，你身為總督，連這點眼力城府都沒有。”
“難道，你就沒看出來，城外的起義軍，背后有一股恐怖力量支持嗎？”
“只是可惜三萬精卒，不知這一戰結束，還有多少人回來......”
營帳內，燭火搖曳，照耀于謙臉上，流露出無限惋惜。
“糟糕，本將中計了！”
戰場中，于謙渾身鮮血，雙眸猩紅，看著前方百道身影，充滿悔意。
這百人，都是渡劫強者。
要知道，渡劫修士在地方，已經算是一個高手，平常很少遇到。
就拿于謙統領的軍隊來說，軍營屯兵三十余萬，但渡劫期修士，也不會超過千人。
而現在，一群揭竿起義的起義軍，居然冒出一百個渡劫期強者。
用屁股想都知道，這里面有問題。
“殺！”
隨著一身冷喝，百名渡劫期修士，化身為死神的鐮刀，穿梭在戰場上，收割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眨眼間，蘇屠的部下，已陣亡千人，并且這個數字，正在不斷急增。
“撤，快撤退啊！”
蘇屠大聲吼道，心都在滴血，這些士卒，都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精銳，彼此之間，早已結下深厚的情誼。
為將者，看著下屬被屠殺，那是何種悲哀，何種心痛？
“死！”
蘇屠握著戰劍，想沖入戰場，阻攔渡劫修士屠殺。
但剛飛出幾步，就被一個黑袍人阻攔。
這個黑袍人手中，揮舞著鎖鏈刀。
“是你們？”
蘇屠瞇著眼，這身打扮，還有奇特的武器，不正是前幾天刺殺他的那伙人嗎？
他們，究竟是誰？
“死！”
黑袍人不擅言語，冷聲吐出一個字，便展開一系列攻擊。
鎖鏈刀在他控制下，化為無數道幻影，籠罩方圓數十丈。
頓時，處于這片空間的士兵倒霉了。
數百團血霧，轟然爆炸，就像煙花一樣，在戰場盛開，十分美麗，就像彼岸花，那么冷艷。
血水，碎肉，內臟，斷骨，灑落一地。
這，就是戰場的華爾茲。
蘇屠眉頭微皺，饒是他經歷過許多戰斗，也受不了這樣的場景。
“血戰劍法！”
蘇屠發動攻擊了，十幾道劍氣破空，濃郁的血煞之氣，彌漫開來，比上次河邊出手，還要強大幾分。
戰將，唯有身處戰場，在能發揮巔峰實力。
鏘！
火花四射，刺耳的聲音，回蕩開來。
虛空，盡數破碎。
兩人都是真人強者，實力相差無幾，在短時間內，很難分出勝負。
“殺！”
而這段時間，對蘇屠的軍隊來說，就是噩夢。
死亡，籠罩一切。
面對一百個渡劫修士攻擊，他們毫無反抗之力，就連逃跑，都成為奢侈的事。
不到一個時辰，三萬精卒，剩余不到五千人，還苦苦支撐。
但，落敗，只是遲早的事。
“將軍，你快撤退，為兄弟們報仇。”
一個校尉大聲喊道，聲音充滿悲壯，還有剛烈。
話音剛落下，一把刀劃過，帶著一抹鮮血。
一顆人頭，滾落地面。
“混賬！”
蘇屠目睹這一切的發生，不斷發出怒吼的聲音，像頭發瘋的牛，左沖右撞，卻無濟于事。
其實有時候，死亡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看著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死亡，而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那種悲痛，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將軍，你快走啊，別讓兄弟們白白犧牲。”
“將軍，下輩子，我還做你手下的兵。”
“將軍，家中老人，托付給你了......”
看到蘇屠沒有離去，幸存下來的士兵大吼，懷著必死的決心，朝周圍的敵人，猛撲過去。
他們的眼中，充滿決然。
帝國士兵，上至天兵，下至普通士兵，在加入軍隊之前，都曾發過誓言。
吾寧死，不投降。
不能撤退，就要像一條瘋狼，狠狠咬向敵人。
“啊！”
蘇屠發出咆哮，雙眼通紅，握緊戰劍，環顧一周戰場，發現敗局已定，無力回天。
遠處，最后一面軍旗，在戰火中，緩緩倒下。
旗面，被地面流淌的鮮血染紅。
“兄弟們，我會為你們報仇的，一定......”
蘇屠暗自發誓，脫離黑袍人糾纏，轉身飛出戰場。
他有著真人實力，除了黑袍人外，其余人都不敢阻攔。
而黑袍人呢？
雖然有阻攔的實力，卻沒有把握留下蘇屠，他猶豫一會，放下手中鎖鏈刀。
就這樣，蘇屠率領的三萬精卒，全軍覆沒。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這一戰，蘇屠為他的自傲，付出慘重代價。
三萬同袍死亡，三萬個家庭破裂，十幾萬親人哭泣。
戰爭，本就是一場罪惡。
............
經過幾日綿綿細雨，江南的天穹，終于出現太陽。
一架馬車，緩慢行駛在官道上。
羽少君坐在車廂內，閉目養神，手指敲打桌面，發出有規律的聲音。
“鄧桂林，還真是本宮的好奴才，征收重稅，他這是掘帝國的根。”
“四大氏族，也都是帝國的好臣子，為了一己私心，謀害三萬忠良，實屬可惡。”
“南天門一行，本宮必定將你們連根拔起......”
羽少君睜開眼睛，冷聲道。
碰！
手指重重落下，堅固的桌面，四分五裂，冒著寒氣。
車廂內的溫度，急劇下降，一邊伺候的仆心打個寒栗，縮成一團。
“殿下，前方百里，就是南州地界。”
酒劍仙的聲音，從車廂外傳出，語氣還是醉醺醺的。
“停車！”
羽少君掀開車簾，走下馬車，道：“把馬車毀掉，我們秘密前往蘇郡！”
酒劍仙點頭，等仆心下來后，隨手一揮。
一股力量爆發。
華麗馬車，化為灰燼，消散空氣中。
不一會，一柄飛劍，御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