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偃月刀在空中拍出片片寒光,讓風雪之勢四處鼓蕩。
季勝的“戰勢破”發動。
命令:
全軍向大校場集中!
季勝做出向前集結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因為那里有墨旬的五百工匠,現在要想打破甕城的機關非此五百工匠不可。
他希望墨旬手里的“鏨金刻刀”能夠成為開啟甕城的鑰匙。
那里還有兩萬紀軍的鋒銳和“紀國的鋒銳”。
關鍵是那里是寬闊的大校場,能夠讓紀軍集結列陣。
揮舞青龍偃月刀拍飛襲來的兩支冷箭,季勝摘取鞍前六鈞弓,拉弓如滿月箭去似流星:
“嗡——”
“旭日弓”所在的蛋殼急速搖晃,差點把他的腦袋都搖出鳥來。
季勝早就發現“旭日弓”的蛋殼是最兇猛的火力點,一道道熾烈的火焰就是從這里飛出,將紀軍將士的生命點燃,燒成枯骨,燒成焦炭。
雖然也有不少紀軍的弓箭手進行了還擊,落在“旭日弓”蛋殼上的箭矢沒有一萬也近八千。
偏偏就沒有一支扎破那詭異的蛋殼。
季勝也想看看蛋殼里面是只什么鳥,所以他發動“戰勢破”張開六鈞弓。
不過一陣搖晃之后,蛋殼就像不倒翁一樣依然矗立在原地。
“星空蛋”——
星際飛船駕駛艙觀察窗的材質,經得起槍林彈雨,經得起隕石撞擊,經得起各種射線攻擊,當然更經得起季勝的“戰勢破”。
季勝的“戰勢破”僅能將“旭日弓”的蛋殼震得搖晃。
搖搖晃晃中“旭日弓”一箭九發全都射向季勝。
射人又射馬。
季勝掛弓摘刀催馬一氣呵成,白易照神駒電射向前,可憐他身旁五名親兵遭殃。
季勝高呼:
“盾陣!護衛!”
八百重步兵舉起盾牌,在頭頂連結起嚴密的盾陣,暫時抵擋住如雨箭矢。
然八百人的盾陣畢竟太小,就季勝的中軍也掩護不了。
何況防得了上面,就顧不得腳下。
腳下是岱京城,是岱國的土地,豈容紀軍輕易踐踏,公輸孟啟自然要想些辦法。
地面的機關就是翻板,簡單高效,一個人一個點操控一大片。
只需通過觀察孔觀察目標,待目標人群進入翻板區域后拉動手柄,機關牽引卡銷,讓翻板失去支撐,目標自身重力就會壓迫翻板旋轉落入陷阱。
翻板圍繞中央的主軸旋轉一周恢復原樣,待下一個目標進入,周而復始。
連動力都不需要。
白易照也算是和逾輝齊名的神駒,可惜也未能躲開連續的六道翻板,龐大的身軀雖然沒有掉下去,卻折了一條前腿和兩條后腿。
折了腿的戰馬就是一堆馬肉,既是戰馬的悲哀,也是馬主人的悲哀。
季勝含著淚親手將白易照斬殺,“風雪漫延”又喪失一大助力。
令:
全速趕往校場集結!
全軍的意思肯定包括廖永昌的后軍。
廖昌永已兩次都接到季勝的命令。
“小留侯”也并不想停留,可他再也過不去上十字的路口。
左隊隊長曹猛,右隊隊長穆威連同他們各自屬下的五百游騎兵五百重步兵已被分別圍困于左右兩邊的甕中之甕,甕城之城。
廖昌永的千余“永昌兵”攻擊或許不行,防守確實一流。
他們一半以上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老兵,老兵有經驗,老兵會根據戰場形勢采取有效的策略。
老兵的膽子還很大。
老兵們知道普通的箭矢對身著重鎧的他們難以造成大的傷害,危險來自于腳下。
于是他們把寬大的盾牌結在腳下如同竹筏,能夠很好的防范翻板陷阱。
然而公輸孟啟這個新兵蛋子坐鎮北門,他可是個不按規矩出牌的家伙。
“長身劍”從東街,巫念從熙街趕來和他匯合,兩人各自在東西邊放了一把火。
“長身劍”嚴格遵照公輸孟啟的吩咐:
在曹猛的五百游騎兵和五百重步進入長不過一里寬不足二十米的東街甕城后,突然從城墻之中殺出,進行了一輪突襲斬殺曹猛等四名隊長、小隊長后即脫離纏斗,引發機關拋擲出數十捆浸透燈油的柴火,點燃。
烈火焚燒濃煙滾滾,戰馬嘶鳴士卒哀嚎,片刻間甕城化作煉獄。
考慮到巫念沒有“長身劍”強大的攻擊力,公輸孟啟原本要給她調配十名射手的,可巫念拒絕了,說她有巫家法器。
巫念的法器是“磷火彈”。
“磷火彈”是巫術做法之中常用的法器,巫師在念完咒語之后便將其混在米、豆,中彈向空中點燃畫滿符咒的黃表紙。
做法中使用的“磷火彈”一般僅芝麻粒大小,混在米、豆之中難以發現頗有神秘色彩。
而巫念準備的“磷火彈”足有雞蛋大。
被季勝的“戰雷破”震得摔了大跟頭的她怒火沖天,向被困在熙街甕城的穆威及其屬下的五百游騎兵五百重步兵一股腦地打出了三顆雞蛋大“磷火彈”。
如此大個的“磷火彈”炸開,綠陰陰的鬼火沾附在紀軍將士身上迅速燃燒漫延,抖不掉,拍不滅,把人臉,馬頭都映照出一片慘綠。
景象極為恐怖。
磷火本身的溫度并不高,基本不會燒傷,但在數十捆浸透燈油的柴火投下之后驚恐的紀軍就徹底感受到了真正的地獄之火。
磷火比空氣要輕,“磷火彈”炸開后有部分火苗、火星像螢火蟲一樣飄散在空中,這些火苗、火星在半空就和拋落的柴火接觸,于是,很多柴火在半空中就爆燃開來。
其威力比之落地后點燃又增加不少。
簡直就是天雷接地火。
鬼哭狼嚎的紀軍剛一張口便被灼熱的氣流燒透心肺,性命就此終結。
紅紅烈火夾雜著幽幽磷火終于讓巫念發寫出心中怒火。
曹猛,穆威,的兩隊人馬覆滅之后,廖永昌的三千后軍就幾乎損失過半了。
而滾木礌石還再繼續從城頭飛落,廖昌永的重步兵不懼箭矢,也能對付陷阱,但無法逃避滅頂之災。
從北面到上十字路口也就一里多路,廖永昌已決定放棄北面趕赴大校場與季勝合兵一處,但上十字路口卻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盡管只有百步之遙。
重步兵結起的盾陣覆蓋住地面的翻板而不至陷落,“長身劍”就直接穿梭在地下通道中,透過“傳光照明”裝置,對地面上的情況了然于胸。
六尺玄鐵劍自地底吐出,破甲破盾如削水果切豆腐,偶爾也捎上幾條崔粗腿或是崔腿粗。
盾陣散亂,重步兵的陣型也跟著散亂。
廖永昌已難以約束他不到千人的后軍,因為他發現他最為倚重和信賴的“永昌兵”中居然有敵軍的潛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