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楓身上傷勢見好,手腳活絡開,能跑能跳了。
“那我就回去了,昨日去武堂收獲匪淺,可惜那幫人小人,險些誤了我的大事。”葉楓氣憤道。
葉秋拍拍葉楓后背,抻了抻新換給他的衣服,道:“回去用心修煉,不要到處跑,再著了人家的道,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語氣嚴肅,頗有江河幾分味道,說得葉楓想笑,但卻笑不出來。
葉楓回頭對葉秋說:“別忘了三日之約,那還有江爺爺的信呢。”
“放心去吧,一定要好好修煉,不要到處惹是生非。”葉秋仔細叮囑葉楓,葉楓無奈聽著。
二人分別,葉秋徑直去了喬應住處。
“葉師弟,今日是什么風把你吹過來了?”喬應對葉秋到來很是意外,迎道。
葉秋行禮拜見,哭道:“喬師兄,師弟被人打了。”
說完就趴到喬應身上,好一個熊抱。
喬應一聽都哭了,事態該是何等嚴重,趕忙問發生何事了。
葉秋把昨夜葉楓遭遇添油加醋說了一通,喬應聽了大為憤然,破口大罵。
“好一個黃仲,看來上次教訓還不夠,師弟別急,看為兄怎么收拾他。”
喬應來回踱步,手腳不落地,已經氣昏了頭了。
“喬師兄息怒,黃仲之事我自己會解決的,只是有一事想要請求師兄幫忙。”葉秋小心翼翼地說著。
還不待葉秋說完,喬應回道:“好好,什么都可以。”
喬應連連答應葉秋請求,葉秋自然高興,與喬應細說了一個計劃。
“就這等小事,還要求啊求的,明擺著瞧不起我。”喬應回應道。
“那就多謝師兄了,師弟告辭。”葉秋見事情辦妥,就要請辭。
喬應攔住葉秋,笑道:“這是先不急,咱們再喝一杯。”
武院,楊雪院子外面,一明一暗兩道身影盯著門口。
暗處那人見到明處那人,心中嘀咕:這又是誰盯上小丫頭了。
“走,去看看那個小妞怎么樣了。”一行三人,錦衣繡裳,白玉面容,流露出幾分紈绔之氣。
“小心著些,黃師兄不會給我么什么好差事的。”獅紋華裳弟子輕聲說道。
旁邊虎紋弟子笑道:“怕什么?憑我們三兄弟,外門之中誰也不懼。若不是為了幾個銀兩,還有那么多好處,我還懶得出手呢。”
明處那弟子看到三人,沒有說什么,徑直離開,躲在拐角處。
心中暗道:三獸兄弟竟然來了,這次可真是棘手。
三獸兄弟分別是獅虎豹,標志明顯,所穿衣服上繡有三獸花紋,很好辨認。修為不俗,戰力如同名號一般強橫。
暗處那人往后縮了縮身子,提防著不要被發現。
“砰砰”
楊雪院門發出震天響,楊雪急忙穿好衣服出來開門。門外站著三獸兄弟,心中驚訝不已。
“三獸兄弟到訪,不知所為何事?”楊雪凝脂玉肌稍露半分,三獸兄弟立馬把持不住。
虎兄弟道:“聽聞你是外門之中最漂亮的,特來一睹芳容。今日一見,果然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啊。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獅豹兄弟點頭稱是,甚至一手伸向楊雪臉上,想要親手撫摸一下。
楊雪不管這一只咸豬手,靜靜看著三兄弟放肆的笑容,等待著什么。
忽的,楊雪眼睛一閉,一陣風吹過,又聽到一陣慘叫聲。
三獸兄弟立馬散開,警惕四周,虎兄弟叫道:“何方宵小,藏頭露尾,還不現身,好叫你嘗嘗我們兄弟的厲害。”
楊雪轉身向后一福,一道白衣男子出現,驚得三兄弟說不出話來。
“八殿下,我等不知殿下在此,冒犯之處還請見諒。”獅兄弟控背躬身,恭恭敬敬道。
虎豹兄弟二人也急急行禮,誠惶誠恐。
李愿笑道:“三位師弟不必多禮,武院之中,你我皆為師兄師弟,不必拘泥這等俗禮。”
“謝殿下。”三人一起起身道謝。
楊雪站回李愿身后,看著四人談話,聽到一些感興趣的話。
“好了,他們走了,我們進屋吧。”李愿轉身帶上楊雪一起進屋,不管身后俗人。
三獸兄弟還沒進門就被趕出來,胸中一腔悲憤無處發泄。
虎兄弟罵道:“我早就說過,這個黃仲不是什么好鳥,此次事情不成,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嘲笑我們。”
獅兄弟道:“兄弟不必驚慌,八殿下厚德待人,行動固然失敗,能沾上這一條潛龍,往后這武院,還不由我等馳騁?”
華殷城城主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慕容國主此番前來不知有何貴干?”江河笑道。
江河坐在右首,手上端著茶盞,面帶憨容。
左首坐著一位中年人,只見他劍眉星眸、清新俊逸,渾身散發著貴氣。
“江前輩應該知道我所為何事,就不必跟我繞圈子了吧。”慕容國主道。
聽過江河說話,慕容國主知道此行不會太順利,只求能有一點線索便好。
葉秋自喬應住處離開,徑直回到自己院中,中途未敢逗留。
“沒想到那些人出手這么快,只是不知有哪些人指使。游昬?亦或是黃仲李愿之流?”
葉秋心中思忖,手中卻多了一本書,正是他整日鉆研修煉的撼地陣。
“撼地陣早有成效,暗中布下,讓你們有來無回。”
苦思冥想,葉秋以陣為本,做個守株待兔。
一念及此,葉秋出了房間,悄聲開門,望了望四周,一路奔向顯真樓。
顯真樓外依舊有不少弟子,葉秋心笑道:宋大師如此受人歡迎,當真是我輩典范。
葉秋第一次來到顯真樓時,對宋威說道:“大師門外弟子眾多,來往出行不便,何不接待他們,好讓他們早早離去。”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外面弟子源源不斷,不是一天便能解決的。況且,他們每日都有問題要問,且大且小,若是一一解答,我就算有十張嘴也會說冒煙的。”宋威解釋道。
并不是其他導師威望學識不夠,人都有從中慕名之本性,又愛湊個熱鬧,故而此地常年積有弟子。
人多便有交流,彼此直接討論切磋,正是切合宋威所言“不可閉門造車”。
葉秋前來,惹得不少人為之側目。
“這不是葉秋嗎?他又來找宋大師,讓我們怎么活啊。”
“當日他那番言論我還記憶猶新,真是讓人大徹大悟,給人以醍醐灌頂,當世奇才。”
有人懷舊當日葉秋課上風采,為之驚嘆。
“葉秋,你還敢露頭,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你個人族克星,我不允許你修煉陣法,給我滾出陣院。”
如此類者亦不在少數,直呼其名,九族親戚盡數問候,甚至就要拳腳相加。
正值此時,顯真樓大門開出小縫,露出一頭,對著葉秋笑道:“葉秋請進。”
“又是葉秋,莫不是他有先行之權,阻攔我等修行。”
“葉秋,你已是我輩巔峰,何必與我等過意不去,留個活路便好。”
“安靜,宋大師只是暫時會面葉秋,其他例行之事一律照舊,萬不可憑此妄議同門導師和師兄弟。若是被宋大師聽去,自當是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那頭肅聲道。
場下頓時安靜不少,葉秋也從人群中走出,眾人目送葉秋進入顯真樓。
有人繼續吵鬧,有人恢復平靜,有人暗中退出,遠去了。
葉秋進到顯真樓,還是上次那般裝飾,卻更加靈動活潑了。
“宋大師,葉秋見禮了。”葉秋拜道。
宋威忙說:“免禮免禮,起來吧。”
葉秋謝過宋威,轉身看向外面,好奇之心盡在臉面之上。
好一會兒,葉秋緩過神來,宋威笑道:“可是看出什么異樣了。”
葉秋沉思一會兒,說:“這是一座陣法。”
饒是宋威心中早有準備,也被葉秋所言驚了一下:“何以見得?”
葉秋露出微笑,知道自己所言不差,恭敬道:“此地裝飾靈動活潑,天色雖與外界無差,卻少了一分靈動。”
宋威聽言,哈哈笑道:“葉秋啊葉秋,你果真是天縱奇才,這一點破綻都被你尋到,真是陣道奇才,也不枉你不遠千里來尋。”
葉秋謙遜再拜,略有一絲驕傲,笑道:“大師所授,葉秋一點都不敢忘記,說到底還是大師功勞。”
“好了好了,你我就不必再聽這些溜須拍馬之詞了,隨我來。”宋威一把拉住葉秋進了房間,二人對坐,意氣風發。
宋威年歲不小,平素雖有活潑挑逗之語,卻不似今日這般狂放不羈,似有多年老友一般。
“快,去請小曾。”
宋威坐定,召來仆從,吩咐做事。
葉秋也不拘禮,茶水滋溜亂響,點心挑挑揀揀,好不自在。
“你所來何事,總不至于是餓了,尋不到好吃的。”宋威看著葉秋邋遢之相,有意調侃。
葉秋并不買賬,叫道:“大師所言極是,我幾日未進粒米,早已餓扁了。”
宋威自然不信葉秋胡言亂語,看他面色紅潤,不像是吃不飽穿不暖的樣子。最近風聞葉秋事跡,便想通其中關節。
譏道:“你堂堂華殷城城主之孫,還能沒有吃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難不成天下糧食只剩我顯真樓了嗎?”
葉秋此來,定是有求,憑他活絡心思,縱是天下無糧,他也能憑他三寸舌功變出一頓飽飯來。
只覺時機差不多了,葉秋停了嘴上動靜,喉結滾動,咽下茶水點心,才道:“大師目光如炬,小小心思都瞞不過。”
“你且說來,我若能幫自然不會偷懶。”宋威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