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剛開學的熱度,大家對大學生活的新鮮感漸漸被堆滿的課程所磨滅,開始了日復一日的學習生涯,從周一開始盼望著周五,然后周天又開始懷念周六睡到自然醒的美好生活。當然,懶學生總是有懶辦法,例如一些“特別”的課,總能找到些“特別”的理由,在宿舍里好好“休息”。
“舍長,今天法理課你真的不去了?”薛嬌站在我的柜子旁問我。
我忍著小腹翻江倒海的絞痛感,翻了個身,“法理課是大課,跟1班一起上,有鄭展博那個大神在,還怕教室里沒人嗎?”真是遭罪啊,我無語,“再說,‘南極仙翁’反正都不點名,我今天就不去了。”
“小薛,你就別叫舍長了,她今天估計是真起不來了。”方莜看看窩床上動都不敢有大動作的我,跟薛嬌說道。“那舍長,你好好躺著吧,我們上課去了。”
“嗯……”
關門聲響起,我知道她們都走了,趁著睡意還沒完全散去,我要趕緊入眠,不然太遭罪了,每個月的那么幾天真是要了我的命……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了電話震動的聲音,“喂……”
“舍長,你趕緊起來,仙翁今天點名了!”蕭芳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能聽出她的急切的。
什么鬼,千萬年不點名的“南極仙翁”今天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法理課常老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教授了,為人和藹,天天笑口常開,上的法理課堪稱典范,加上老是頂著個大肚子穿唐裝,就有種“仙翁”的“味道”,“南極仙翁”的稱號代代相傳。他的課風趣幽默,含金量高,不是今天特殊情況,我必然是要去的,我上了這么久的課也沒見他點過名啊,怎么我一不去,他老人家就點名,難不成兩個班的人都在他腦袋里刷過臉了?!
無奈地嘆口氣,趕緊起吧……
忍著腹部的強烈不適感,在鈴響的瞬間我還是安全上壘了。好家伙,果然是老少神仙的魅力啊,整個大教室竟沒有一席空位。看著坐在前幾排的舍友,她們在瘋狂地跟我打招呼抱歉,我揮揮手表示沒關系,本來我也沒打算來,沒必要給我占位子,誰能猜到老教授今天突然爆燈呢?
咦,等等,那旮旯好像還有一張空桌,我心中一喜,估計大家都不喜歡這個位子吧,哈哈,便宜我了~~我看了看在前方點名的兩個班長,彎著腰往目的地移動。這些人估計是不喜歡這桌子在衛生角前頭吧,嘖嘖,這么好的位子,不能因為衛生角就嫌棄人家啊,沒看它還在窗戶邊上嗎?看風景的絕佳角落!
兩個班長點名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得不說,有對比才有傷害,展博兄的聲音還是那么有磁性,有點低音炮的感覺,卻又沒那么低,帶著幾分清亮,好聽!我們班班長吧,嗯……也不錯,播音出身的嘛,差不到哪兒去,就是音有點高,聽久了有點小刺耳。哦,忘記說了,鄭展博是1班的班長,據說他并不想當,但耐不住同學的熱情和顏值成績的雙在線,指導員大手一揮,也沒競選,直接任命了。我本來也想去選個班長當當,可是后來就放棄了,我這個姓氏,就是當了班長也是個“副”的,何必呢?尤其是知道鄭展博是1班的班長后,更是覺得自己太明智了,不然人家“正”的,我個“副”的,畢竟兩個班還是有競爭的,我這兒叫什么事兒呢?
“傅小小?”哦,班長大人喊我了?
“到!”貓到位子上的我舉了手。
怎么感覺有點涼颼颼的?放下手的我感覺很不對,為啥全班的人看到角落里的我是這表情,我仿佛收到了幾乎全班女生的眼刀,這注目禮我有點不適應,我是怎么招她們了嗎?
在半分鐘之后,我就知道原因了。
“往里面挪個位子。”點完名的展博兄在眾女生的注目禮中走到了我的位子旁。
“哦?哦,好。”本能地挪了一個位子,等理智回來的這一刻我真想仰天長嘆:藍顏禍水啊~~
“大家今天怎么老看后面,雖然你們之前也老看后面,但是我現在要開始上課了,能不能先看看我和屏幕,我這個年紀做個課件很辛苦的……”常教授一如既往地幽默。
“哈哈哈……”眾人笑了,但不妨礙班里女生時不時甩過來的眼刀。
要換了平時的我,肯定受不了,能閃多遠閃多遠,可今天我真是有心無力,上課前的一路狂奔加劇了腹部絞痛的頻率,真滋味……
“幫我把包里的筆和筆記本拿出來。”鄭展博的聲音從邊上飄過來,音量很低,但因為近,還是很清晰的。
我手往抽屜一掏,好家伙,原來這是男神的位子,難怪點名的時候大家那么激動,感情我坐上的是“航空母艦”啊!懶得翻包,直接把包甩到邊上。
“吃火藥了?你……”甩包的力度有點重,他剛要說我,“你不舒服?”
“你看我像舒服的樣子嗎……”我可以想象自己此刻的臉估計扮鬼都不用打粉了,疼得我一陣陣發冷,后背有些涼,估計是冒冷汗了。
臺上的聲音傳來,常教授開始上課了,但是今天我真要對不起他了,他就算可以講得鐵樹開花,我也必須催眠自己,讓自己進入夢鄉,只有這樣,我才能降低身體對疼痛的敏銳度。
就在我覺得一波波冷感已經快蔓延到全身的時候,捂在腹部的左手感覺到了一股暖意。拿起冒著溫度的物體看了看,聚焦完發現,這,這不是展博兄的水杯嗎?!我轉頭看他。
“再看就被發現了。”他臉都不轉的冒了句。
我趕緊低下頭。“這杯子……”
“我剛剛去加了開水,看你個要死的樣子,善心大發,”他繼續記筆記,“一樓醫務室找了點紅糖,現在剛加的開水,你抱著捂會兒,等等涼一些了再喝。”
我的天吶,展博兄是被什么物體上身了嗎?我都要感動哭了!
默默地把杯子捂在肚子上,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暖了起來,這朋友真是夠意思!感動中……
后來知道了一件事,我真是氣得牙都要咬碎了。據說那天……
常教授如往常一般,提前十五分鐘到了教室,看著教室陸陸續續進來的學生,和藹地打著招呼,這時,“愛徒”鄭展博走了過來。
“你看看你,我上了這么久的法理學,座位都是稀稀拉拉的,你來了之后,我都不用擔心上座率了。”常教授開心的時候喜歡摸摸他的小山羊胡子。
“那是教授課講得好。”
“得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么事兒?”
“我感覺今天來的人少了,教授今天點個名吧。”
“少了?有嗎?我看都快沒位子了,少了誰?”
他沒接話,只是看著常教授。
“好好好,點名點名還不成,怕了你了,到底少了誰你這么較真兒?”
“沒誰。”鄭展博笑著朝常教授點頭表示感謝,然后轉身找2班的班長說點名的事情去了。
常教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誰?騙誰呢?年輕人吶,還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