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希一聽,眼睛一亮,她自從學了明月劍法,便覺得這套劍法簡直為自己量身定做,配合云靈谷的心法,兩者相輔相成。一套招式下來,真是又靈又颯。
只是她最近練習也漸漸覺得好似到了瓶頸期,用劍之時常常能感覺到體內氣雖不止,劍招形卻有虛。這才想與展風眠切磋琢磨,畢竟大哥會明月和星華兩套劍法,那才是真正的明月劍法。
此刻聽到展風眠肯教自己,靈希自然喜不自勝,卻還是問道:“將離師傅可會生氣,哥哥擅自作主將他的武功外傳?”
“呵呵,你我都是母親的子女,我師傅定然不會生氣,妹妹莫要多慮。”
展風眠說著已經將手中樹枝一個挑刺沖向靈希:“妹妹看好了,莫要大意,星華不比明月靈動,但是殺機卻要濃的多,是一套一招一式都暗藏機鋒殺意的劍法。”
靈希心想,哥哥定是不知道我到明月劍法能凝水成冰,打起人來可不僅僅只是你說的靈動好看……
來不及多想,展風眠的樹枝已經舞及眼前,靈希仰身躲過,手中的樹枝卻是不弱,橫橫的向身前打飛過去。
展風眠腳尖一點,起身躍起,一邊說道:“明月劍意綿長,講究行云流水,以柔克剛,但這星華要的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練成之時招式猶如火樹銀花,與之過招之人既無招架之力,亦是無處閃避。”
靈希聽得興起,應道:“居然那么厲害!那妹妹一定好好學!哥哥你快好好教我。”
展風眠笑道:“別動,瞧好了,哥哥把速度放慢了,你可要看仔細!”
靈希不答,卻是點頭。
一陣風過,將她的發絲都吹的舞了起來,露出臉上無比認真的神情。此時此刻,她好似徹底忘記了曾經坐在格子間里電腦前的自己。
“大哥,你等一下,有一處小妹沒看明白。”靈希忽然出聲道。
“哪里。”展風眠停下手。
“這里!”卻料不到靈希直接挑起樹枝就與他打了起來,“大哥,留神了!小妹可已經記下你的招式了!”
“哈哈哈哈,小妹也學會大言不慚了!哥哥剛才可只耍了一遍哦!”展風眠朗聲笑道,仿佛眼前又是兒時那個撒嬌要糖吃的小妹妹。
靈希卻是不接話,只是將手中樹枝微微一抖,卻不出招,只是由著展風眠先手。展風眠也不猶豫,只是屈膝向前邁出一步,將手中樹枝在空中一抖,卻又撤回,從腰側往后刺去,明明前一秒劍勢還是沖著靈希的,可是他這一撤,卻又變了方向,未及出鋒,卻是腳下用力,凌空飛起,又向靈希襲來。
靈希一直未動手,知道這一刻,她才瞇起眼睛,將手中樹枝橫伸,擋在胸前。笑道:“哥哥,這招叫做洞若觀火。以不變應萬變!哈哈!”
展風眠心中詫異,當日將離傳授他星華劍法之時,也是用了這樣一招火中取栗,意在出其不意,卻又志在必得的劍法來考驗自己。
而自己當時卻是硬生生挨了兩下打。可是此刻靈希卻不聲不響就接住了。
這一招劍法要接住不難,可是考驗的是反應速度和心思的沉穩機敏,早一分晚一分出招都是必然要挨打的。
展風眠收起樹枝,慢慢走到靈希面前,嚴肅道:“真學會了?”
靈希不敢說是,便道:“也不確定。”抽出腰間的軟劍,“我耍一遍,哥哥看看,可好?”
她向前邁出一步,挽了個劍花,起勢的一招卻還是明月劍法里的鏡花水月,只見她劍鋒虛晃,手腕翻飛,接著她步法粘連,劍舞不斷,這招式已然變成了星華劍法中的星星之火,兩招銜接不拖不滯,到第三式,一個地轉天翻,靈希凌空飛起又劍尖向下垂直刺向地面,這招又變成了明月劍法中的滴水穿石!
兩套劍法生生不息,互相依托,既有細水長流,以柔克剛,又有金戈鐵馬,氣勢磅礴!
靈希竟然真的一氣呵成!
展風眠看完呆呆地愣在原地,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直到靈希走到他跟前,大冬天的,她一張俏臉卻冒著細密的汗珠。
“大哥,我試著將兩套劍法合了一下。你看看哪里有問題,我馬上改。”她抹了抹鼻尖。
展風眠苦笑了一聲,道:“小妹,你可知……大哥當年為了練到你剛剛這種程度熬了多少寒冬酷暑么?”
他轉了個身,略帶惆悵地又道:“小妹果然是練武奇才,也好,這套劍法在你手里定能發揚光大。”
靈希心想,難道自己學的太快,打擊到大哥了?看他神情好似信心受挫了……
“大哥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妹妹只是占了靈脈圖的便宜,剛剛也只是福至心靈一般,腦子忽然開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明月劍法,我耍起來特別得心應手,或許這套劍法本來就特別適合我學呢?大哥學別的武學功法肯定不會在我之下的。否則,我師傅怎么會說,當今武林,能與大哥劍法匹及的人寥寥無幾呢?”
展風眠剛剛心頭的那一分惆悵已經退去,此刻又聽到靈希這么說,便轉過身來道:“是大哥剛剛小氣了,居然和自己妹妹計較起來了。你若是學的比我好,我更應該為你開心才對!”
“可惜我想不起來這所謂的靈脈圖了,不然我就給咱幾個人人手一份!”靈希踟躕了一下,才又問道:“大哥……你會怪爹娘沒把靈脈圖傳給你么?”
展風眠嘆息一聲,走到靈希身邊,摸了摸她的頭發,繼續道:“這靈脈圖在你身上,不知道讓你多了多少危險,大哥只是會心疼你。”
他看著她,始終覺得還是兒時那個乖巧的妹妹,心頭一軟:“這世間唯余你我兄妹二人,再無親人,他日大哥若不在你身邊,你有足夠的本事自保,我也好多一分放心。”
靈希笑著仰頭說道:“大哥又打算去哪里?不帶小妹么?”
展風眠溫柔的笑了笑,道:“不去哪里,小妹累了吧!我們去看看你早上做的冰棍如何?”
靈希收起軟劍,應道:“可不敢自己先去,得去喊一聲師祖,不然老小孩鬧起來可不得了。”
說話間,卻見空空大師正往這邊走來,遙遙地喊道:“丫頭,我們的冰棍好了沒?”
靈希和展風眠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