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希冷笑一聲:“至寶?怎么?難道賀掌門今日還想打聽這寶貝的去向嗎?在座這么多人,賀掌門確定我說出來了,不會被別人捷足先登嗎?”
她意有所指一般,眼風特意瞟向了林千山和輕云,不再言語。
云昊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玩弄著手中的扇子,卻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分,說道:“林千山,你現在是朝廷的女婿,算是朝廷中人吧?怎么江湖中的事情,你還這么熱心啊?”
林千山正要接話,卻是輕云先出了聲:“哼,少在這里挑撥離間!”
“是不是挑撥離間,我不知道……”云昊轉頭笑盈盈地對賀修賢道:“賀掌門,你覺得呢?”
賀修賢神色漸漸凝重起來,說話間帶了幾分真氣:“我堂堂武當派,百年基業!乃是當今天下第一大派,什么至寶沒見過?何需對你們這種小門小派使這種手段!信口雌黃,莫要出口栽贓!”
殿內眾人被他帶著真氣一喝,紛紛心神一凜,不由得又懷疑起靈希他們剛剛的一番話來。
云昊卻是不慌不忙,轉了個身面向眾人說道:“世人都知道,我云靈谷會出至寶,這是因為我云靈谷的推衍之術天下無雙,只是這推衍結果,不能藏私,需公告天下,所以你們才會知道至寶一事。只是之前我們也不知道這至寶究竟是何物,可是這賀掌門不知道用什么歪門邪道,算到了連我們都不曾算到的東西,就是這至寶居然是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寶貝!”
大殿之上眾人屏息,再無言語,只等著云昊繼續往下說。
云昊將扇子往手心一打,踱了兩步問道:“請問,賀掌門今年貴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與仙逝了的峨眉前掌門,好似差不多年紀吧?峨眉前掌門已經仙逝了,賀掌門,你慌不慌?”
“放肆!荒謬!一派胡言!我武當派豈能容你這樣造次!我今日非打殺了你們不可!”賀修賢怒發沖冠,已然一掌向云昊劈來!
云昊閃身躲開,又向大殿門口退了幾步,朗聲道:“賀掌門?殺人滅口嗎?殺了我和我師妹,您覺得這至寶,您老,還有機會么?”
賀修賢卻是不顧云昊說什么,猛地向前一躍:“今日這盆污水休想潑到我武當頭上!”
他雖然此刻顏色兇狠,內心卻早已在靈希說出起死回生之時,就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錯,他確實覬覦一些東西,但絕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荒謬至寶!
當日,他命林千山哄騙初出茅廬的靈希,在瀾江邊英雄救美,救下溺水的靈希,讓她放下防備,本想套取的是她們展家的心法靈脈圖!卻不料靈希這丫頭從頭到尾毫不知情,再三詢問下,反而令她起了疑心,動起手來。
賀修賢怕若是放了靈希回去,經此一事,靈脈圖這一秘辛便會就此被引發出來,到時候,江湖中又會掀起血雨腥風,當然,他并不關心旁人死活。可是,若追究起來,那些不能見光的陳年往事定然會被翻出來,到時候,他又如何在這江湖立足呢?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對靈希痛下殺手。
今日大殿之上,他又見到靈希,當時內心就震撼不已,他當然清楚自己那一掌,是能要她性命的。所以剛才某一瞬間,他甚至都有點相信他們說的起死回生的至寶了!
然而下一刻,他便內心狂喜起來!靈脈圖!果然是靈脈圖!能將人洗筋伐髓,重塑五臟六腑,擴充氣海!這門功法的功效無異于起死回生之術!
這展凌霄說的居然是真的!
原來二十多年前,展凌霄初入江湖,最先拜入的便是武當門下,彼時,他賀修賢也還只是武當大弟子。縱然功夫了得,卻也年近五十,然而老掌門一天不退,他便只能當一天大師兄!
直到遇到展凌霄,一個年輕氣盛的江湖新人,縱使他武藝高強,可是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他想要證明自己,揚名立萬,要么有實力,要么有資歷。
這展凌霄自然是有實力的,只是他始終不得其門而入,于是只好主動向各大派高手下挑戰書,可是卻都被人當玩笑一般的送了回來。
試問有哪個高手會接一個無名之輩的戰書呢?贏了勝之不武,輸了就更是江湖笑話。時日一久,他空有一身武藝,卻難以施展報復,只好成日里買醉,垂頭喪氣。
而當時的賀修賢也是看自己年歲漸長,連頭發都有些漸漸斑白,只怕自己到死也只是一個大師兄的名號,因此郁郁不得志,難免灰心,日日沽酒。
兩人雖然相差二十多歲,一來二去倒從酒友成了無話不談的莫逆。偶爾閑暇兩人也會執劍比劃,只不過賀修賢從來沒有贏過!
有一次醉酒,兩人又如同往常一般,以樹枝替劍切磋比試。
展凌霄卻道:“賀大哥,我有好久沒有正經打架了,你我往日比試,都不用內功,今日,我們都使出全部功夫來,如何?”
賀修賢笑道:“好,我也很久沒有用全力了!只怕這么下去,技藝退步,連大師兄的位置都要沒有了。”
兩人第一次打的昏天黑地,只是毫不意外,賀修賢又一次落敗。只是這次他借著酒意問道:“凌霄,你這武功好生厲害!放眼江湖,劍法能在我之上的,不出五人,可是,無論用不用內力,我居然從來沒有贏過你!你到底師從何處?”
要知道,江湖中人的武功底細來路是非常隱私的事情,不到要緊時刻,都是不能打聽的。
他以為展凌霄會說是哪個避世高手授他絕世功法,又苦學多少年。
然而,展凌霄似乎真的醉了,居然說道:“我身懷逆天密法靈脈圖,它能令人脫胎換骨,哪怕再尋常的功夫,只要我學,都能發揮他三倍威力……”說完便昏醉過去。
賀修賢當時也只當他是尋常酒醉說瘋話,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這種逆天武學呢?這小老弟,就算不肯說,也不用這樣誆他。雖然始終疑惑他的武藝為何如此高強,但并不相信他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