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脖子一涼,他就被那薄薄的刀刃硌的汗毛倒豎。
“你……刀劍無眼,莫要傷了好人?!?p> 何遠只感覺口干舌燥,但還是將自己內心的慌亂壓了下來,面色平靜。
萬一那句話惹了那身后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到時可就不好說了。
“桂花糕。”
身后傳來沙啞低沉的女子的聲音,何遠將桂花糕顫顫的舉到了脖子后面:“你若是想吃,拿去就好了,這味道不錯?!?p> 有的人遇到危險時是說不出話來,但是他是只能不停的說話才能找到些平靜。
只感覺手上一輕,身后傳來輕微的撕紙聲,何遠還是沒有亂動,因為他能感覺到那刀刃已經(jīng)被自己的體溫捂得有些溫熱。
但寒氣還是不停的襲來,他也聰明的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冷氣一吹,自己后背的汗都涼嗖嗖的,衣服也潮膩膩的,有些想打顫,但他還是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的簌簌咔咔的聲音停止了,刀刃也從脖子后取了下來。
“你走吧,敢暴露,殺。”
還未等身后那個微弱的聲音說完,何遠便腿腳有些僵硬的向前邁去,也沒有往后看。
走了十幾步后他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她的樣子,何遠心頭頓時有些搖擺起來了。
救?
還是不救?
救了她的話,恐怕會因此遭惹不必要的麻煩。
可如果不救的話,現(xiàn)在的她被官兵找到就是死路一條。
就在何遠心中猶豫不決之時,遠處的街道,卻是隱隱的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唉,算你好運!”
何遠一咬牙,快速的轉過身子去,堅定的朝著剛才那地方走去。
“姑娘,你需要幫助嗎?”
沒人答應!
黑夜中只有遠處忽暗忽明的燈籠在呼呼的秋風中搖擺不定。
撿起一塊石頭抹黑向那個角落走去,卻聞到股有些撲鼻的濃烈血腥味。
剛要跨步,就感覺到腳下軟軟的一團,黑暗中隱約能看到一具白色的輪廓。
蹲下身將她抱了起來,又撿起桂花糕的紙,腳胡亂的踢了幾下子塵土,匆匆的走進夜色中。
本來這街道就有些僻靜,剛好前街又發(fā)生了官兵胡亂砍人的混亂事件,大街上早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剩下幾家鋪子也早都上了門板關了鋪子,留下門口的燈籠靜靜地亮著。
本想將她帶回家去,缺發(fā)現(xiàn)不太妥,只好走些彎曲的小道,拐到了飛仙閣門口。
看著店里打瞌睡的靈兒,何遠又用外袍將她裹了個嚴實,飛快的沖進了店里。
靈兒感覺到有人影時,抬起頭來,看到何遠抱著一團東西走進了拐角的樓層。
“公子你怎么來了?”
叫了兩聲無人答應后,便又繼續(xù)托著香腮,昏昏欲睡。
摸著黑將她抱到了自己畫道具做劇本的那間屋子,這才急匆匆的下了樓。
“靈兒,他們呢?”
“煙兒姐姐與仙仙去我們的宅子里了,他們在后面收拾桌椅?!?p> “哦,那你去跟他們說早點休息吧,把店關了?!焙芜h說完找了個水壺道:“去幫我燒壺開水,我一會兒要燙腳?!?p> “是,公子,你身上有血?”
“哦,這個是我路過時人家殺雞,我就去湊熱鬧了,你快去燒好水就和陸大一起回去?!?p> 看著跑上樓梯的身影時,靈兒打著哈欠咕噥道:“殺雞有什么好熱鬧的。”
屋子里有一張小床,是他那就好做紙殼用的,平日也沒有人到最拐角來。
拿過蠟燭,這才看清了躺在床鋪上的女子,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氣,還在昏迷中。
就是那衣服有些像蠻族人穿的衣服,他記得在何清那里見過,不過他也沒多想,畢竟這種衣服也可能是流行呢。
等他將被子給她蓋好時,靈兒的水也拿了上來。
“公子,這是陸大剛燒的,見公子要,就拿來了。”
靈兒站在門口道。
“那個你回去告訴小姐他們,說我今晚要改下明天的劇本,就不回去了?!?p> 說完接過那壺開水,砰的一聲關了房門。
確定屋外的人走后,何遠才將水倒在盆子里,將棉布衣服剪了布條浸去水中。
水好了……”
夜色中,閣樓里,將布條用毛筆桿又戳了幾下。
那些熱布幫她擦掉臉上的灰塵的時候,何遠這才有時間近距離的觀看這位受傷的白衣女子,細細的打量著她。
何遠心中有一抹舒服感,用眉目如畫,山水般靈動。
靈動來形容她似乎并不為過,
而且,最讓何遠驚嘆的,還是她身上所蘊含的那股雍容與華貴。
目光在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蛋上掃過,何遠目光緩緩下移,眉頭卻是微皺。
只見在她玉頸之下的位置有兩道猙獰的傷口,泛著鮮血將衣服侵染得血紅。
昏迷之中的她雙眼禁閉,黛眉微微蹙著,一抹痛楚隱隱的噙在臉頰之上。
這般模樣,雖然有些不符合她的氣質,然而卻頗為楚楚動人。
何遠也無從下手,只好將她身外的衣服用剪刀剪開小口,從當鋪里拿來了一些阿莫西林膠囊,和一些紗布。
搓了搓手,何遠將她后腦勺托起,換了個位置,讓她躺好。
略微躊躇了一會,然后伸出雙手就想解開女子的衣衫,不過當他手掌即將要碰觸到后者身體時,緊閉著雙眸的神秘女人卻是驟然睜開了眼。
美眸泛著一抹冰冷與羞惱,緊緊的看著何遠。
“呃…你醒了?”
忽然睜眼的女人,那冰冷的眼神卻盯得何遠駭了一跳,趕忙退后了幾步,舉起手中的紗布,小聲解釋道:“我只是想幫你療傷而已,沒有惡意,當然…是你昏迷了,我只好把你背回來?!?p> “我才想自己給你上藥,不過既然現(xiàn)在你蘇醒了,那你自己來吧?!?p> 看著躺在床上的傷者,何遠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然后將紗布都放在她身邊。
見識過這女人的武功,何遠可是有些害怕她忽然發(fā)個飆,一巴掌把自己給胡亂的拍死了,那不得冤死?
見到何遠退后,白衣女子這才微松了一口氣,望向何遠的眼眸之中,少了一分冷意。
不過當她準備自己動手時,卻是發(fā)現(xiàn),她一動傷口就開始出血。
微微掙扎了一下身子,白衣女人緩緩閉目,片刻后睜開,咬著銀牙低聲道:“該死?!?p> 何遠坐在桌子的角落,望著那半天動彈不了身子的白衣女子,滿臉無辜,可是卻并沒有主動過去幫忙的打算。
再次掙扎了一下,白衣女子只得無奈的停止了無謂的掙扎,偏過頭,美眸望著那坐在桌子旁邊勾勾寫寫的何遠。
仔細的將后者打量了一番,似乎覺得這看起來頗為俊朗的男子沒有有什么危害性之后,這才輕聲的說道:“還是你幫我上藥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