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車輪子轉動得吱呀吱呀,偶爾遇到幾塊頑強的石子,被硌得偏移了些許位置。沐川低頭陰著臉,沉默不語,像是在思考著什么,表情有些復雜。
青冥只差把眼珠子挖出來,親人之間,還有這么打招呼的嗎?她是不是看花眼了?
青冥閉目養神,而后又睜眼。眼前的事物并沒有絲毫的變化,那她剛才見到的都是真的。眼前這兩位眉清目秀,青冥默默咽了咽口水。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些什么,只是愣愣坐在一邊。
其實說真的,這兩位如果是一對,她也并不討厭。甚至看著有些許養眼,就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不免出現“時間暫停”這種窘迫的情形。
為了第一時間確定眼前一切都是真是的,青冥直接猛的給了沐川胳膊一掌。沐川疼的咧牙皺眉,不免嘖了一聲。
很多人說,疼痛能讓人清醒,分清夢境和現實,看到沐川痛苦的表情和手掌隱隱傳來的疼痛,確定這不是夢。
沐川皺眉看著青冥,揉著自己的胳膊。雖然已經習慣,但痛覺任舊在,這丫頭下手一向來沒輕沒重,嚴格的來說,這丫頭是針對他下手沒輕沒重。
要是讓旁人知道,一介地煞殿殿主,混沌魔王。被一個黃毛丫頭每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他這旱魃泯世的威名只怕是蕩然無存。
當年,沐川降生,三界兩道無一不對他畢恭畢敬,所到之處尸橫遍野,沒有人敢靠近。他的心也像他所到過的地方,寸草不生。不曾有生靈敢靠近他,他也不會去靠近其他生靈。
沐川骨子里是與生俱來的孤寡本來就是站在高處,俯視世間一切生靈。再過個幾萬年,也不會有什么變化起伏。因為韓蠻子,他才開始慢慢學會接納別人。
雖然說,能被他接納的人這些年來屈指可數。
韓蠻子淡笑,當年小男孩眼里不再只有冷漠的殺氣。他開始有在意的人,在意的事,眼神變得溫柔。同時,這個男孩也不會再那么黏他。他們之間都已經改變,再也回不去。
韓蠻子想到這,不免有些遺憾唏噓,嘴角的笑容也微顯苦澀。他沒有怪任何人,因為這也是他自己的決定。
每個人自有自己的定數,韓蠻子經過這幾年旳游歷。已經看透很多事,該來的總會來,什么東西硬掙的,就算僥幸掙到手,總歸勉強:“你們關系這么好呢!”
沐川一臉無奈:“遇到她也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明明是她在我門下做囚奴,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做囚奴。這筆虧本買賣,我這一生都不想做第二次。”
沐川得到機會,就好好敘述自己的苦楚。雖是訴說苦楚,嘴角的甜蜜卻怎么也藏不住。韓蠻子以前付出了多少努力,這木疙瘩才勉強扯扯嘴角。
青冥冷笑:“又不是我主動提出來的。”
兩人吵鬧間驚動了一旁押解他們的官兵,官兵粗魯地拍打囚車的邊框,語氣極為不耐煩:“安靜,別吵。”
青冥和沐川很自覺得休戰。青冥不明白,既然韓蠻子擁有可以坐實地煞殿殿主的能力,為什么還會做他人奴隸,受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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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2號
囚住的奴,遠不及囚住的心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