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顧月汐說她不能喝酒是真的。杜景淮一邊抱著顧月汐往回走,一邊想,在客棧的時候還以為是不信任自己,才這么說的。現在看來,果然是,一點都不能喝。這可是,寨子里的小孩子都能喝好多的果釀而已。不過看來顧月汐的酒品還是不錯的,喝多了只是迷迷糊糊的,困倦的不行,但還是乖巧的很。
寨子里的人顯然也看到了杜景淮抱走了教主,不由得都笑起來:“教主,你要小心大當家的不安好心啊。”
顧月汐只是在酒得作用下困得厲害,但是神智還是有幾分清醒,她用只有杜景淮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哥哥,他們在說你不安好心呢。”
杜景淮無奈地說:“月汐,別鬧。”
“我沒有鬧呀,哥哥。”顧月汐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還是嘟嚷著說,“哥哥,我好困啊。”
“嗯,你喝多了。”杜景淮哄她,“乖。”
“怎么可能,我才喝了那么一點點,那么好喝,像果汁一樣。”顧月汐努力地想睜大眼睛,但是有點費勁。
“你自己和我說的,你不會喝酒,你怎么忘了?”杜景淮說。
“哥哥!你不要反駁我!我是教主,你要聽我的。”
“好好好。”怎么喝多了的顧月汐那么愛撒嬌,杜景淮投降,“你沒喝多。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好的呢。”顧月汐回答。
杜景淮抱著顧月汐回了住處,到底不好意思給顧月汐寬衣,喊了鄰居家的姑娘,幫顧月汐脫了外衣和鞋,蓋上被子好好安置。
姑娘看著已經睡著的顧月汐,嬌憨有余,威嚴不足,和之前在行月禮時候,完全不一樣。
“你先回去和大伙兒吃飯吧。我守著她。”杜景淮和她說。
“是,大當家的。”姑娘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福了福身,就跑走了。
“……”看著姑娘一臉姨母笑地跑走了,杜景淮有些無奈。
杜景淮看看顧月汐睡熟了,吹熄了一邊的蠟燭,只留了桌上的一盞。
顧月汐正在夢境中。
從她血脈覺醒后,她經常做同一個夢。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直覺告訴她危險,別去,但是她仍然在走過去。
她和那個男人打了起來,最后雙雙被對方刺穿了心臟。
“我自由了。”顧月汐聽見她說。
她是誰?她是自己嗎?為什么她死去的時候,才說自己自由了?
顧月汐心跳劇烈,終于驚醒。
杜景淮坐在桌邊,正在看書,聽見響動,回頭看她:“醒來了?”
顧月汐打了個哈欠:“嗯,做了個噩夢。”
“夢而已。”杜景淮倒了杯水給她。
“我睡了多久?”
“一個時辰。”杜景淮說,顧月汐喝醉的快,酒醒的也快。酒醒了之后就沒有那種乖巧可愛黏人的樣子了,真可惜。
“酒宴結束了嗎?”
“還沒有。”杜景淮說,“你醉的太快,都沒正式開始。現在大家正在跳舞。”
“我不會喝酒,我也沒想到這個果釀會那么厲害。”
“是你太弱了。”杜景淮搖搖頭,說,“你以后,萬不可在外喝酒。”
“知道了啦。”顧月汐說,“我們再去看一眼吧。”
杜景淮點頭。兩人一起往廣場走去。
廣場上燒起了巨大的篝火,人們圍著篝火跳起了舞,唱著歌。顧月汐沒見過這些舞,只覺得熱情奔放,與中原的輕歌曼舞很不一樣。熱烈,直白,歡樂。
“真好啊。”顧月汐不由感嘆起來。
“嗯,”杜景淮應道,嘴角含笑,“所以我才想守護他們。”
“教主來了!”有人看到了顧月汐,馬上就有姑娘上來,拉著顧月汐去跳舞,顧月汐被拉走了,杜景淮笑著搖搖頭,轉頭吩咐:“去給教主和我一人下一碗素面。”
兩人都沒怎么吃東西就走了,一會兒等她回來,必定是餓壞了。我可真是個好哥哥。杜景淮對自己很滿意。
狂歡一直持續到半夜,顧月汐被帶著跑偏了畫風,與苗疆的姑娘一起跳舞跳到半夜。等她回來,真的是餓壞了。
“吃碗面吧。”一直預備著的廚子給下了素面,杜景淮已經用過了,就專門推給她一碗。
顧月汐也不推辭,低頭吃起來。
素面很勁道,放了些菌菇吊鮮味,很是清口鮮美。
寨子里的人都累了,杜乾和杜坤都喝多了被人扶回去呼呼大睡。
“今天可能是他們最開心的一日了。”杜景淮說。
“嗯?”顧月汐問。
“他們其實還算是好過。”杜景淮說,“在苗疆,還有許多教民,還有許多無辜的人,他們出生在落月教的控制之下的苗疆,生來便被落月教奴役。落月教頭幾年還知道籠絡,這幾年有些猖狂,每年都選年輕貌美的女子入教,生死不見。有許多人都想逃走,但都逃不走。”
顧月汐沒說話,只低頭吃著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景淮接著說:“你這次來也多少聽說了苗疆最近有一批吐蕃來的玉石要開。”
“是,我師父也去了。”顧月汐說。
“根據我打探到的消息,這一次押送玉石的人可能是仙英教的人。我想,他們的目的不會僅僅是賣掉這一批石頭。”
“他們——可能也想在苗疆有自己的勢力。”顧月汐沉吟。
“馬匪在這里,最大的好處就是往來的人清楚。”杜景淮說,“這些日子,過去的人有朝廷的人,也有江湖上的各門各派。少林寺也要派人前來。”
“少林寺?”
“不僅是少林寺,還有盈花樓和水榭門,都有人偷偷前來。但是全真沒有人來。江湖五大門派中,加上你師父,已經來了四個。我想,全真也很快會有人來。”
“所以會是什么?”顧月汐也在思索。
“別想了,”杜景淮說,“你可以作弊。我師父是少林寺空悟大師,他告訴我了。”
“這一次,除了玉石,吐蕃和仙英教說,他們帶來了冰髓玉骨花。”
“冰髓玉骨花!”顧月汐一驚,“怪不得這一次那么多人去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