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
“就這些啊,怎么了?”柳詩詩依然不明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花園壇子里撿到的那部手機與神秘男友的關系,更不清楚這樁命案的神秘男友是個關鍵人物,自然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么嫌疑,到現在為止,她都是壓著火在接受詢問。
“其它的呢?”
“沒有其它的啊!其它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柳詩詩的聲音大了起來,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你撒謊!”林浩喝道,“其實岳小蔓就是你殺的,對不對?”
柳詩詩嚇了一跳:“什么岳小蔓?前幾天308宿舍的那個女的?”
“不是她還能是誰?你還裝什么裝?”其實看到柳詩詩這模樣,林浩心里就已經覺得她可能不會是兇手了,但是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說不準的,既然人都帶來了,該詐的還是要詐一下。給對方一點壓力,看看能不能問出點有用的東西來。
柳詩詩驚嚇過后,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憤怒,小臉都漲得通紅了:“你胡說!”
林浩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胡說?你爸爸柳志堅現在正在公訴期沒錯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怎么著也得判下來。
依我看,就算是死罪可免,也活罪難逃。最少也是個無期。
聰慧如你,想必也能猜到這個結果吧。
只是,你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怎么能接受這個打擊呢?
于是你一改平時的隨意,開始刻苦學習,想報中央警校,目的自然是想為父脫罪,可沒想到的是,因為你父親的尚在案中,結果被拒。
這個時候,你就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了。
正巧京城大學愿意錄用你,所以你就報了他們的法律系。你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進入京城大學之后,因為是同鄉的關系,你很快就認識了余柔,也因為她的關系結識了死者。
而據我們目前調查得知,死者平時說話很是刻薄,可能是她無意中言語里譏諷了你,讓你下不來臺。
你一個含著金鑰匙的出生的人,從小被人呵護著長大,又怎么能受得了這種氣呢?于是你決定報復她。
于是你想辦法找了一個精神障礙患者,也就是熊華,慫恿他去殺了死者。
熊華接近死者所花費的那價值50萬的物品,對你這種人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至于熊華使用的毒素嘛,如果我沒記錯,你父親長盛集團名下有一家長盛清潔用品有限公司,專門生產清潔劑的!
你的作案動機,條件一一具在,你還敢說人不是你殺的???”
江束衣在審訊鏡后簡直都服了,這小子臨時居然能編出這么一大段話來詐柳詩詩,而且還合情合理,合乎基準邏輯,真是人才啊。
何鳴石的臉卻陰沉了下來,江束衣知道,這何鳴石怕是跟這林浩以后要沒完了。
柳詩詩聽到林浩說了這么一大段話之后,小拳頭驟然握緊……
江束衣心跳加速,來了來了,現在就看柳詩詩會說些什么了。
林浩也緊緊盯著柳詩詩的嘴……
可柳詩詩只是氣得發抖,什么也沒能說出來,她手舞足蹈地想撲上來撓林浩……
只是她是坐在審訊椅上,而審訊椅是焊在地板上……
她那個小體格又哪里爭得開……
更要命的是,她長得貌若天仙一般,即便是如此失態,也是只見可愛,不見威風。
林浩的心在往下沉,娘的,費了大心思編出這么大段瞎話來,沒想到什么也沒撈著,帶著最后一線希望。他一拍桌子:“你還不坦白交待???”
柳詩詩終于張口了……
所有人都緊盯著她,看看她會說些什么……
只聽得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根據《刑事非法取證》第三條,使用暴力,威脅或其它手段,使得嫌疑人在精神或身體上遭受的痛苦與刑訊逼供相當。由此得到的任何證據并非出自真實意愿,不符合刑事證據真實性,侵害了嫌疑人的基本人權,有損司法權威公正性,都應當被視為無效。且應當追究辦案刑警的相關責任。這位警官,我希望你能承受得了法律的怒火。”
本來大家都在仔細聽著柳詩詩說話,可是當她剛剛說出‘刑事非法取證’一詞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時大家才突然想起來,京城大學可是排名全國第一的學府啊,能在那里就讀的無一不是學霸中的學霸……
也難怪在這種重壓之下,還能夠想到詞進行反擊……
林浩的臉白了,他之前在太行省可從來沒遇過這種事……
辦案嘛,總有一些刑偵手段是偶爾會打打擦邊球的。
哪怕是領導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些什么。
要知道嫌疑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你循規蹈矩的誰愿意招認?
何鳴石的反應很直接地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拍著手:“果然優秀,這樣的人才配做我何某人的女朋友。這回那個大個子傻眼了吧。哈哈哈……”
江束衣佯嗔道:“你怎么能這么說話?人家林隊也是為了辦案?!痹掚m如此,但他也是心中暗爽不已,讓你盯我,這回倒霉了吧。
這一下,攻守之勢逆轉,林浩說不出話來,那柳詩詩倒是話多起來了。
“真是沒想到你們警察就是這么辦案的。難以想像我的父親會承受多少次這樣的非法取證。我一定要告你們。非讓你們身敗名裂不可!”
林浩這下真的傻眼了。當下腦子狂轉快想點辦法。
何鳴石也不笑了,沒聽那柳詩詩說么,是告你們,那就是說也包括我在內了?喂,我是你這邊的啊。
江束衣也笑不出來了,這年輕人就是情商低,一下子打倒一大片,林浩固然脫不了干系,可自己也跑不了啊。
我是這起案子的主案人啊,恐怕還得負主要責任,我要是不能再當刑警了,那成為一個平民,還怎么給自己洗白啊,所有的資料,我都沒辦法第一時間拿到,全程就只能被動等著那些黑暗中的人出招了啊。
不行,我得阻止這一切。
想到這,江束衣敲了敲門,走進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