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警察們帶著高法醫和他的助手們過來了,趁著他們在檢測尸體、封鎖現場并找熊陽做筆錄的時候,林浩低聲對江束衣說道:“江隊,要不要打個賭。”
“打什么賭?”江束衣反問道。
“我打賭,這熊華是自殺。”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殺了熊華,然后偽裝成自殺現場?”
“不,我的意思是,這熊華就是自殺。”
江束衣怔了一怔,道:“這可與理不通,他為什么要自殺?”
“我不知道。”林浩搖了搖頭,“但我敢肯定,法醫的檢測結果一定是自殺。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把真正的兇手給隱藏起來。”
你這是不同意何鳴石的判斷嗎?何鳴石可是堅定地認為這個熊華就是殺人真兇的啊。
“你是基于什么做這個判斷的?”江束衣好奇地問道。
“直覺。”林浩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江束衣有些驚愕,還沒等他做出進一步的反應,就聽到旁邊傳來‘哈’地一聲,那是何鳴石在一邊發出的輕笑聲。
林浩轉頭望向何鳴石:“何隊,想笑話我就大點聲嘛,何必忍著呢?”
何鳴石又習慣性地夾了夾頭發,這動作看得林浩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
“林隊,你不要這么敏感嘛,我還真不是在笑話你。實際上我是在贊同你的看法。”
“哦?你也跟我有一樣的直覺?那可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話語里雖然沒有什么特殊的態度,但林浩的表情卻明明寫著‘你胡扯’。
他這表情實在過于明顯,簡直就是毫不掩飾。
不過,何鳴石也沒有要和他較勁的意思,只是繼續說道:“大概是30年前,在羅剎國有這樣一個案例。一個空軍上校使用心理學,控制一個芭蕾舞演員殺人。我倒是覺得跟眼前看到的這一切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這話一說出口,江、林二人的心理就有些變化起來。
江束衣不必說了,他對于刑偵的理論知識還不是很深,所以只能是聽個新鮮,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
但林浩就不同了,他可以說是刑偵的老手了,相關的理論書和案例也不知看了多少,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發覺自己的腦海里并沒有這個案例的記憶。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何鳴石,臉上的神情泛起一絲佩服:“何隊,你說的案例是真的?我自認也算是看過不少案例了,但我怎么沒有一點印象啊?是在哪本著作上看到的?”
“你當然不會看到了。”何鳴石很是臭屁地甩了甩額前的留海,“這是我們心理學相關的書籍,你們學刑偵的不會關注這個的。”
“那你的意思是指,有人用你說的那個心理學,控制了這個精神病去殺人?”
“暫時這樣假設嘛,真正的結果如何,還要看法醫檢測出的結果如何。”
……
就這樣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漸漸還挺投機的了。
江束衣在一邊看著,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需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是林浩會被何鳴石影響,從而相信自己沒有殺人;還是何鳴石被林浩影響,從而相信自己是殺了人呢?
想來想去,一時也找不到該怎么做。
算了,自己這邊的事還沒搞清楚呢。
那個程爺到底是何許人也,徐止文與董宛兒又是什么身份背景,這些都沒查出來呢。
這些暫時都不能告訴這些人去查,只能偷偷地自己查。
可是我又要找誰去查呢?
夏處長?
也不知他這人能不能相信。
正在他思索之間,高法醫那邊的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
“江隊,雖然尸體還沒有進一步解剖,但初步判斷應該是自殺。”高法醫斷言道,“而且,恐怕和上一個死者都是死于同一種毒素。”
聽到高法醫這樣說之后,林、何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果然是自殺。”
說完兩人互視一眼,還笑了笑。隨后他們把目光投向了江束衣,畢竟你是主案人嘛,接下來該怎么做,你下個決斷啊。
江束衣在站在一邊有些發愁了,這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條線索就這么給斷了。
現在要怎么辦呢?
其實他也覺得這兩人說得有道理,但光有道理不行,得有線索才行啊。
冷靜,冷靜。
假如他們兩人的分析是正確的,那么,真兇為什么要控制這個精神病呢?自然是為了避免把自己給搭進去。
那他要如何與這個精神病溝通呢?
他想了想,便把熊陽叫了過來:“我來問你,你哥平時常去哪里?”
熊陽現在也不干嚎了,估計是嚎得累了:“他平時基本上哪兒也不去,就在家玩游戲。”
“他還會玩游戲?”江束衣有些驚訝。
熊陽有些古怪地看著他:“玩游戲又不需要智商的。那電腦還是我特意幫他買的呢。”說著話他還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臺臺式電腦。
江束衣看了看那臺電腦,桌上亂七八糟一片狼籍,但在鍵盤與鼠標周圍倒是清出了一片‘空地’,而且那鍵盤與鼠標相對干凈得多,顯然是常用的。這熊陽說的話大概是可信的。
“那他怎么吃飯的?”
“就是我回家會做好飯,然后他自己會出來吃。”
“知道他跟誰有過節嗎?”剛問完,江束衣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誰會跟一個精神病有過節……”果然,熊陽嘟嚷了一句。
“平時不出去?”
“反正我很少見他出去。他就天天呆在家里。”
看上去是一個精神病宅男,但熊陽說的話,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價值,倒不是說熊陽說謊,而是他跑外賣,成天在外面。也沒辦法盯著熊華啊。
這可就有些麻煩了,只能自己找找線索了,假如這案子是有一個幕后真兇,而且又不是熊華的話。
那這人會是誰呢?怎么聯絡的熊華?
是電腦里的某款游戲嗎?
他招手叫來一個警察,囑咐他們把這電腦給帶回去。
然后,他的目光四處游走,最后定格在了一部臺式電話上。
那是一部帶著線的按鍵電話,并不是手機。
之所以會注意到這臺電話,是因為這電話居然還挺干凈的,看來熊華是有用過的。
是通過這個電話聯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