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禇先生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江、黃二人也把耳朵給豎起來了,他們也想知道這個雷管家從這番話中到底悟出了什么。
可雷管家卻并沒有直接回答禇先生的話,而是打了個電話。
“……是的,事情就是這樣。我懷疑周先生可能是把東XZ到他亡妻的老家去了。
由于當時周先生喝醉了,所以他的話有些殘缺不全。
那句話里。我猜測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秋蓮當年‘跟著我’吃了那么多苦,現在‘日子’好了,她‘卻’不在了。‘這日子過得還’有什么意思,寶藏就‘放秋蓮’老家‘吧’。”
江束衣聞言暗暗點頭,這字填得很通順,也很合乎邏輯。
看來真的應該是這樣的。
那邊,雷管家依然在跟通話中:“好的,柳董,我知道了。我會照您的吩咐辦的。”
禇先生等他掛完電話之后,說道:“我說了沒有騙你吧,現在我可以走了?”
“恐怕還是不行,要等到我們拿到那批貨之后你才能走。放心吧,只要東西一到手,你立馬就可以走。”
接下來,兩人不再進行這個問題的交談,只是隨口說些雜事。
江、黃二人見狀,便悄悄地退了出來。
等到了無人處之后,兩人開始低聲交流看法。
黃正文道:“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周有才先是在某一天酒后失言,說自己藏有寶藏。然后被那個同桌喝酒的禇先生知道了。
這個時候禇先生就開始找尋寶藏,但一直都未能找到。
最后由于自己好賭,欠下賭債,便把寶藏的消息以一定的金錢數目賣給了柳志堅。
柳志堅得到消息后,便殺死了周有才,卻不曾想寶藏卻始終未能找到。
我覺得我們應該直接提審柳志堅,就算不是他,也絕對與他有重大關系。”
江束衣道:“事情的經過看上去是這樣的,不過,還是有些問題未能解釋清楚。讓人生疑。暫時還是不要提審柳志堅,以免打草驚蛇。”
“什么問題?”黃正文有些奇怪,這邏輯不是很通順么?還能有什么問題?
江束衣解釋道:“第一,根據雷管家的話,這個禇先生也是個富豪,這世界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為了錢愿意去挺而走險的人可大把的有,他卻查不出來周有才的老家在哪兒,這可信么?難道他查訪的時候,就沒有一個人給他提供過這個線索?這又不是什么國家機密。有那么難查嗎?
第二,柳志堅有什么必要殺掉周有才?就算他得到了這個消息,那他的目標應該只是寶藏而已吧。而且,更說不通的是,他為什么不在寶藏到手之后,再殺掉周有才?何必搞得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連找個人問的機會都沒有。
第三,就算那個禇先生是個笨蛋,也就算柳志堅一時沖動了。可周有才又有什么必要把寶藏放到亡妻的老家去呢?據我們所知,他亡妻的老家是在湘南省,這離得也太遠了吧。放到那么遠的地方,不怕被人盜了嗎?從周有才執意黑吃黑和柴昂執著苦尋多年未果仍不放棄的反應來看,那批貨應該是很值錢的才對,周有才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你就一點也不覺得這其中有太多的不合理嗎?”
“你說的那個雷管家是那個黑西服?”黃正文沒有回答江束衣的那幾個問題,反而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是的。”
“你怎么會認識那個雷管家的?”
“以前我曾經做過柳詩詩的保鏢……”說著話,江束衣把之前的事給黃正文說了一遍。
黃正文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但那雙眼睛卻在溜溜地亂轉。
“你干嘛?”
“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說來聽聽。”
黃正文上前一步,貼著江束衣的耳朵說了一番話。
江束衣有些猶豫:“這……不太好吧。”
“這是為了破案。”黃正文大義凜然。
“行吧,我考慮考慮,你把剛才錄的東西,拷貝一份傳給嶺南的夏向陽,看看他怎么說。”
“好的。”
***
嶺南花城支隊。
雖然已是深夜,但夏向陽并沒有休息,本來他的工作就已經很忙碌了,現在答應了要給江束衣幫忙,只會變得更忙。
今晚看來又要熬到3、4點了。
喝了一口濃茶,剛提了一點精神,準備看看下一個監控。
沒想到手機突然響了,拿過來一看,江束衣那邊發了一段錄音過來。
他先是大概聽了聽,琢磨了一陣子,又仔細聽了幾遍。
才拿起手機給江束衣發了個消息‘方便接電話么?’。
那邊沒回消息,而是直接打了過來。
“怎么樣?夏處長聽完有什么感受?”
夏向陽道:“通話中的這兩個人都是什么裝扮?什么時候錄的?”
江束衣回道:“就剛剛錄的。一個叫雷管家的穿著整套黑西服;另一個不知道。我們是偷墻根錄下來的。”
夏向陽猶豫了一會,說道:“這個禇先生恐怕是在說謊。”
江束衣一怔,這是不是有些神了?你都沒在現場,光是聽錄音就能分辨出別人是不是在說謊?
我身為一個演員在沒看到別的外在流露的時候,我都不敢輕易斷定一個人是否有表演痕跡,你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這里便問道:“夏處長,你這話是有什么依據啊?”
“是這樣,通常一個人說話的時候,是會特別注意后綴詞的。也不能說是特別注意吧,這是多年使用語言之后的下意識反應。那個禇先生描述別人說話時,最后一個詞并沒有后綴詞,這是不符合根音原理的。這種話,倒像是臨時編出來的。”
江束衣驚訝了:“這也是痕跡學能做到的事?”
“是的,”夏向陽坦然道,“這是語言痕跡,痕跡學無處不在,并不僅僅局限于案發現場的各類物證,昆蟲,甚至包括人的穿著打扮。雖然沒能看到兩人的打扮,但這個破綻實在有些不應該。說話人試圖把別人引入到一個填字游戲當中去。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
雖然夏向陽說的話很是客氣,但江束衣也能聽出他的自信來。
難道真的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