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之!”酒吧外,已經虎口脫險的顧芫從他懷里蹦出來,怒吼道。
她的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兔子急了要咬人的樣子。
陳言之笑了,用手把胡子扯下來,問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一簇簇的假胡須牽動著皮膚,二者分離開來,扯著有些刺痛。
“聽出你聲音了!”顧芫沒好氣的回答,將毛衣領口拉了拉,遮住了肩膀。
當他在她耳邊悄悄講第一句話的時候,顧芫只是覺得聲音很熟悉。其實后來主要是看到了那雙眼睛。陳言之的眼睛比較長,眼尾有些向上飛,像人們說的丹鳳眼,但又不屬于丹鳳眼。他眼窩很深邃,睫毛擋住一些光影,忽明忽暗的閃著點點光。仔細看他那深棕色的眼球,就像一個深淵,可以把周圍的東西都吸納進去。
顧芫抬頭望他那一眼的時候,看到那雙眼睛,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甚至還安撫了面對那種突發狀況的不安。她知道,這人就是陳言之。
“我說你是不是傻的,人家來酒吧穿個小皮裙什么的,你倒好,穿件大媽羽絨服!是嫌自己不夠扎眼嗎?”看著她拉毛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陳言之白她一眼,吐槽道。
聽他一說,顧芫又想起當時的情景,覺得又羞又怒,罵道:“你個王八蛋!”
陳言之回答:“救了你還不識好歹了!”
“你救歸救,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干什么!”顧芫不服。
看著她嘴角花了的口紅,陳言之回想起剛剛柔軟的觸感,不由得舔舔了后牙槽。
她像惹怒了一只貓,隨時隨地都要炸毛,陳言之心情好極了,安慰道:“好了,不要害羞了,都是迫不得已。我算是救你兩次了,你就這么報答你的救命恩人啊?”
“呵呵,無以為報。”
“按套路你要以身相許啊!”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顧芫徹底憤怒了,逃跑似的快步向前。
陳言之感覺自己快笑得質壁分離了,連忙追上去,“等一下啊,走那么快干嘛。”
對方無應答。
聽她說話鼻音有點重,陳言之兩步上前跟她并肩走著,問道:“感冒了吧,冷不冷啊?”
“不冷。”
“哦,冷也沒事,反正我也不會把外套給你。”
顧芫深吸一口氣,感覺體內的洪荒之力快憋不住了,轉過頭看他:“陳言之,你是不是個成年人!”
看到他臉上還有幾簇沒撕完的胡子,一點一點并沒有連成一片,像是平地上的一匆匆小樹,顯得十分古怪。“你不打算解釋解釋嗎?”顧芫指了指他的臉。
陳言之摸了摸撕下胡須后泛紅的臉,反問道:“這需要什么解釋?”
“你為什么要弄成這樣?”顧芫皺著眉,突然想起了以前上學時,蘇華壹曾經去蹭過一學期的偵查學課程,有次戴了個假發,裝得十分社會,來找顧芫臭顯擺。
“你不知道現在的小女生都喜歡大叔嗎?”陳言之吊兒郎當的說,從兜里掏出一盒硬蓋的龍鳳呈祥,抽了一支點上。“畢竟我現在是單身人士。”
結合酒吧里他那一系列反應,那么果決,像是練過很多遍,顧芫當然不會相信這個回答,卻也知道這人心機頗深,追問也無用。這個人是敵是友,也許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