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操作猛如虎,千年古樹好堅固!
這些人費了許多勁兒,砍了許多刀,可千年古樹依舊威風凜凜地矗立在那兒。
醫生手里的手術刀對古樹造成的傷害,還沒有護士方隊的指甲造成的傷害高。
這也太難為情了吧!
葛丸一瞅,暗叫一聲“完蛋!”
看來,要想把這棵古樹扳倒,非得請斧頭幫出馬不可了。
葛丸眉頭緊皺,十分憂愁的樣子。
他心里百般糾結。
只要他派人向斧頭幫求救,他就會成為醫館的罪人,也會被龍城的官僚機構排擠。
可是,不向斧頭幫求救,又能找誰來拯救院長呢?
葛丸正糾結的時候,又有一個方隊從倉庫的方向奔跑過來。
這個方隊,人數較少,統一穿著綠色的衣服,戴著綠色的帽子,腳上也踩著綠色的鞋子。
他們的手里拎著各色工具,有水桶,有水管,有鉗子,有剪刀。
他們口中呼喚著統一的口號,“保護環境,人人有責”,“醫館醫館是我家,搞好綠化人人夸”。
原來,他們是醫館后勤部門負責綠化的。帶頭的那個高個子男人正是后勤部長張養浩。
張養浩帶領著綠化方隊,一路小跑著過來。在葛丸面前停下。
張養浩譏笑道,“葛丸兄,還沒把院長救出來么?”
葛丸一聽他的口氣,便知道他是來看熱鬧的。沒好氣的說,“哪有那么容易!我們命太苦了,院長出事了,我們得豁出命去救院長。
哪像你們這么輕松自在?整天沒事兒在院子里瞎晃悠。看這棵小草不順眼,就剪一剪刀,看那盆綠植不順眼,就揮一鋤頭。”
張養浩笑說,“沒辦法,術業有專攻,您就是端院長這碗飯的,不拼了命的撈他,豈不是相當于自砸飯碗?”
媽的,好小子,居然敢諷刺我!等我把院長救出來,看我不在院長面前參你一本,讓你下放到分館去。
葛丸惡狠狠地腹誹。同時,嘴里也不閑著,催促著醫生方隊,加緊砍樹。
又是一片刀光劍影。
又是一棵巍峨挺拔的大樹。
雖然院長的生死關乎著醫生方隊的未來,可是他們砍了這么久,卻一點兒效果都沒有,這不禁讓他們心灰意冷。
有些人已經開始抱怨了,“這他娘誰出的餿主意,用手術刀去砍樹,他咋不拿牙簽攪大缸呢!”
“手術刀這么神圣的物件,只適合用來救死扶傷?,F在居然用來砍樹,肯定不行呀!砍樹不是救死扶傷,是在掠奪生命。”
這些怨言一字不落地灌進葛丸的耳朵里。
葛丸心里百味雜陳??沉诉@么久,要是真能把樹砍斷,樹早就斷了??涩F在古樹一點兒斷的跡象都沒有,這就說明用手術刀砍樹這個方法行不通。
要是沒有張養浩,他估計早就去求助斧頭幫了。
可,關鍵張養浩在這兒,正等著看他笑話。要是他輕易認輸,或者去求助斧頭幫。張養浩就會以此做文章,來覬覦他的手術部長之位。
所以,葛丸不能認輸,也不能喊停。
葛丸鼓舞道,“大家加把勁兒,把院長救出來,我請大家吃雞腿!”
醫生方隊沉默無言。
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已經知道,用手術刀砍樹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
所以,不管葛丸開出多么誘人的條件,他們還是蔫巴巴的。
喪失了繼續戰斗下去的意志,揮舞手術刀的手也就變得無力。
手術刀輕飄飄的舉起來,再輕飄飄地落下去,別說樹皮,就連樹皮縫隙里的一只螞蟻,都砍不死。
葛丸看著他們憊懶的樣子,長嘆一口氣,“唉,玩犢子的玩意兒!”
張養浩始終在旁邊看著,他笑著拍拍葛丸的肩膀,“兄弟,術業有專攻,你們醫生做好醫生的本職工作就好了!這等砍樹伐樹的活兒,還是交給我們后勤部來干吧!”
張養浩回身對著綠帽子方隊,大吼一聲,“弟兄們,是時候展現你們真正的技術了!”
“是!”
別看綠帽子方隊人數少,說話時的氣勢并不比醫生方隊弱。
他們高亢的聲音,穿透層層浮云,在遠空回響。
張養浩一把推開葛丸,率先走向千年古樹。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樹洞,并檢查了院長的傷情。
“你們這群庸醫,院長的心肺都被肋骨刺穿了,你們居然還在這兒磨洋工!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用手術刀砍樹的這段時間,就有可能讓院長喪命!”張養浩破口大罵。
葛丸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他很好奇,張養浩區區一個后勤部長,怎么會懂得醫術?
同時,葛丸也感到一種深深的危機感??磥恚瑥堭B浩確實對他手術部長的位子覬覦已久。
張養浩罵了幾句,就開始緊張地工作。
他揮揮手,其他綠帽子隊員也一擁而上。有拿鐮刀砍的,有拿剪刀剪的有拿鋤頭鋤的,不一而足。
葛丸像看小丑一樣注視著他們。
“哼,還說我們醫生方隊不行,說我們浪費時間,你們這些烏合之眾,比我們更差勁兒!院長早晚得死在你們手里!”
張養浩手里也是一把剪刀,只不過他的剪刀烏黑烏黑的,在陽光下,反射著奇異的光彩。
張養浩揮舞著剪刀,咔嚓咔嚓,幾下就把古樹的樹干剪出幾個小洞。
這幾個小洞對于龐然大物的古樹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就像一只蚊子咬了人一口,不痛不癢。
可是,對于張養浩來說,它卻具有極其特殊的意義。
葛丸搗鼓了那么久,也沒能把古樹怎么樣。而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古樹剪出幾個小洞。
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張養浩對葛丸的偉大勝利。
張養浩終于戰勝了手術部長葛丸,如果他再把院長救下來,他離成為手術部長之日就不遠了。
現在古樹已經出現了幾個小洞,再加把勁兒,一定能夠救出院長,讓葛丸刮目相看。
張養浩輕蔑地瞟了葛丸一眼,哼道,“哼,你就準備把手術部長的位子讓出來吧!廢物!”
這話說的極小聲,葛丸沒有聽到,卻被離得近的醫生方隊的人聽到了。
那個人驚恐地望著張養浩,張養浩也望著他,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張養浩拿目光挑釁似的回望著他,似乎歡迎他去檢舉揭發一樣。
那個人迅速收回目光,跟身邊的人嘰嘰喳喳說了一通。
之后,醫生方隊的人群就炸了鍋,遙遙指著張養浩,指指點點。
葛丸最終還是從部下那里聽到了這句話,他表情淡然,沒有任何怒意。
他早就知道張養浩覬覦他的位子,所以,張養浩說出這樣的話,他絲毫不感到驚訝。
他走過去,恨恨地望了張養浩一眼,笑道,“想坐我的位子,恐怕你還得重新回醫科學校回爐一下?!?p> 張養浩戲謔地望著他,“要是連我這樣的人,都得回醫科學?;貭t,你們中的南郭先生們,應該也逃不掉吧!”
張養浩嘴角含著笑,走近樹洞,繼續揮舞他手中的剪刀。
張養浩揮舞了好久,也只是讓小洞變得更大而已,卻沒有對古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破壞。
張養浩吃驚地望著這棵結實的大樹,暗暗說,“真他娘的結實呀!累死我啦!”
張養浩這邊訴著苦,那邊卻也并不閑著。烏黑的剪刀在他的手里舞動的虎虎生風。
樹干上不停有碎屑飛落。
可是,樹干實在太粗了,這點兒不痛不癢的傷害對古樹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照這樣下去,不等樹干被砍斷,院長就已經病死了。他手術部長的位子也就泡湯了。
這么多年,他在后勤部一直勤勤懇懇,把醫館也打理的井井有條,為的是什么?
不就是有一天能夠當上手術部長,救危扶弱并大撈一筆?。?p> 可現在,這個快要實現的夢想居然夭折了。這讓他難以接受。
單純依靠這些綠帽子兄弟實施救援,顯然行不通。他必須尋找其他幫手。
他首先想到了葛丸的醫生方隊,雖然他看不上葛丸的隊伍,可現在不是沒辦法嘛!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手術刀雖然并不能給古樹帶來多大傷害,但是少始終勝過無。
醫生方隊的人加上綠帽子方隊的人,湊在一起,一起砍樹,一定能夠將樹砍倒。
可是,張養浩后來卻猶豫了。
如果找葛丸幫忙,等把院長救出來,功勞豈不是要一人一半?
葛丸本來就是院長的心腹,院長得救后,他肯定又會得到重用。那么,張養浩豈不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張養浩現在擔著醫館的后勤部長一職,不是說后勤部長不好,撈不到銀子,實在是他干那么年,早就當膩了。
他想換個環境,換個更具有挑戰性的職位。當然,最好新職位在擁有挑戰性的同時,也能收攬大量的銀子。
他在醫館的各個職位間權衡比較,最終選擇了手術部長這個職位,把它當做自己奮斗的目標。
為了能夠勝任手術部長這個職位,他曾私下里多次到分館觀摩學習。
至于為什么不在龍城醫館里學習,當然是怕被別人知道他的司馬昭之心了。
現在,張養浩的手術水平屬于中等偏上,雖然比不過葛丸,但卻比葛丸隊伍里的其他人都強得多。
手術這種東西,不像其他技術,光靠觀摩是學不到任何東西的。必須得親自實操才行。
張養浩為了培養自己的手術水平,抓了許多猴子,給猴子做手術。
他不知弄死了多少只猴子,才換來今天中等偏上的手術水平。
這其中的心酸與苦楚,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明白的。只有親身經歷的張養浩才能明白。
張養浩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可不想功虧一簣,讓葛丸搶了功勞。
所以,他必須尋求其他人的協助。但是,這個人絕對不能是葛丸。
張養浩思索了好久,終于想出來一個幫手。這個幫手對權力沒啥興趣,他每天都沉迷在剪刀與功法上。
這個人叫作張小泉。
“快去,把張小泉叫來,我們需要他的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