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即將來臨。
林鏡接過自己的東西,其實也就是那把黑直刀,以及兩個報警器,其他的則是因為當時徐玄玉嫌帶著麻煩,都留在河口三號派出所了。
接著,守陵人又取出了一塊小石碑,和當時獵人帶回獵人小屋的那一塊碑很像,只不過這塊碑的背面上刻了一些東西。
“那徐玄玉呢?”林鏡感到有些莫名地接過了這塊碑,然后問道。
守陵人想了想,說道:“她暫時無法跟在你的身邊了,你看那塊小石碑,上面應該是她留給你的話,當時她拿著那根鋼管在上邊刻了好一會,不過我是看不懂。”
徐玄玉那鋼管在這上面刻的字?這是中怎樣的畫風啊?
林鏡看著手中背面上這些意義不明的軌跡,感到萬分地詫異,還有頭大,不由得抬起頭來向守陵人投去疑問的目光。
“別看我,我說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說話真是累死人,而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然后就搞了個這玩意兒,我開始還以為是你倆的暗語呢。”守陵人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要不你順著上面的紋路寫一遍?”
那也只能那么試試了。
林鏡那伸出食指慢慢地根據上面的紋路軌跡“摩挲”了起來。
然而,一遍過后,依舊是什么信息都沒得到,林鏡不由得再次向守陵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都說了我不知道。”守陵人苦笑一聲,說道,“要不你試試別的方法?灑點水試試?或者滴點你的血,抑或者試試用別的什么魔法?”
“魔法?我哪會什么魔法……”林鏡剛想搖頭,然后突然想到他在河口三號派出所發生的事情。
他那黑直刀變成了黑橫刀的場景飛速地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那是魔法嗎?
林鏡看到了守陵人嘴角掛著的那道若有若無的微笑。
這暗示得已經很明顯了,甚至都可以說是明示了,只是因為彭兄在一旁沒有明點出來罷了。
“我試試——”林鏡輕吐一口氣。
“別急,那進屋吧,自來水我這里還是有的。”守陵人說著便將林鏡帶進了屋子。
彭兄聞言,不由得回頭看了那又關上的門一眼,嘟囔道:“那這意思就是沒晚飯,要人家趕緊走唄……小氣吧啦的。”
守陵人小屋內,林鏡端詳著手上的這塊石碑,腦海中一遍遍地回想著當時黑直刀在他手中變成黑橫刀的那個場景,天藍色的眼瞳中逐漸閃爍起了微光。
守陵人在一旁不動神色地觀察著林鏡每一秒的變化,對他來說,林鏡可是一個絕佳的調查素材。
激活?
林鏡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這個念頭,而且還是抱著很大的疑問,或者說這就是林鏡的一次試探。
而就是這時,林鏡那天藍色的眼瞳中的微光終于穩定地亮起,徐玄玉在這塊碑上所留下的內容飛速地從他搭在碑面上的指尖直接傳遞到大腦。
守陵人雙目微瞇,然后緩緩地搖了搖頭。
還不完全啊……
而此時林鏡已經完成了對碑面內容的“讀取”,站起了身,將這塊碑遞還給了守陵人,這倒是有點令守陵人感到驚奇了:“完成了?這么快?”
“嗯……講道理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就是知道了上面的內容,然后沒了,不過,這就是魔法么?”林鏡回味著方才的狀態,感覺甚是奇妙。
“你的這個叫作‘本能魔法’,但依我看,還不夠完全,現在也就是個半成品。”守陵人接過石碑,說道,“不過現在天色不早了,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我這里沒有辦法招待你。”
“好吧,謝謝大哥了。”林鏡聞言,干脆地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離開了,麻煩大哥和彭兄打個招呼。”
“沒事,等下叫他做飯的時候會和他說的。”守陵人一邊說著似乎帶有著槽點話語,一邊目送著林鏡離開。
林鏡很干脆地離開了青丘墓園,身形消失在了尸群之中。
他決定先去青丘派出所拿一面盾牌,然后再看情況到彭兄所說的,河口區公安分局那里看一看。
守陵人的手緩緩摩挲著石碑的表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嘆一聲:“唉,這上面到底寫的是什么意思啊,算了算了,找個地方先放著吧,沒準她爬出來了還會找我要這玩意……”
過了一陣,守陵人已經找到比較合適的地方放下石碑然后回到了院子中。
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時候還那個“比較合適的地方”看上去到底還會不會合適,不過他自己肯定是不會太在意的,希望那時的徐玄玉不會說什么吧……
“阿彭,做飯。”守陵人這么吩咐了一句,然后便從彭兄手中拿過了雕刻工具。
彭兄站起身來拍了拍,問道:“鏡子呢?”
“他已經走了,應該是就近去青丘派出所了,畢竟他還是需要個盾牌掩飾一下他身體的真實情況。”守陵人淡淡地回復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他的情況么。”
“那他還是還是‘人’么……”彭兄面色復雜地問道,“還是說已經變得像我、笑天還有小白那樣的……”
“這還用問么。”守陵人有些不耐煩地揮了下手,說道,“他覺得他是‘人’,那他就是‘人’。”
彭兄聞言,抓了抓脖子,說道:“可是他好像是容易在這方面走死胡同的性格啊。前面他和我介紹徐玄玉的時候,雖然他有意省略了一些,我也能理解,但那感覺……感覺他就是在介紹某種有什么功能的角色一樣,而不是……”
“哦豁。”守陵人聞言,突然抬起頭來,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向彭兄說道,“你這么一提點……不錯呀阿彭,那晚上我就好好教你點東西吧。”
“啥?”彭兄一下子沒有明白守陵人態度轉變的原因。
守陵人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站起身來望向龍首山的某處,口中低喃道:“關鍵,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