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舊的倉庫區。
空地上停著一輛輛機車,噴涂花哨,又兼有一種肌肉感。
門口站著幾個光頭黑人,不知在說些什么,哄笑的同時不忘用手電筒掃視周圍。
昏暗的環境下,兩撥人在交易。
不知從何時起,暴走族作為一種文化,自島國輸送到世界各地,而他們又分為文武兩種。
文暴走大多有穩定的經濟來源,甚至接受過完整的大學教育,平時彬彬有禮,工作勤奮,到了夜晚或是節假日,就通過急速駕駛或上路秒殺高檔汽車,來釋放壓力。他們既沒有攻擊性也沒有什么大的危害性,但是卻讓警察頭痛。
而武暴走的危害性極大,他們又被稱為炸街黨,一般都是一些20歲不到年輕人,會因為些許意氣之爭,爆發惡性肢體沖突。
這種文化傳到聯邦后,更是得到了惡性發展,由于部分地區對槍械的監控并不嚴,甚至出現了小型軍火掮客。
他們通過黑市出貨,交易速度快,加之出貨量小,不容易被警察盯上。
今晚,野狼幫聯系上了一幫掮客。
“60萬美刀?兩箱上個世紀的古董槍,生意可不是這么做的。”
唾沫噴到了臉上,白人掮客強忍住把眼前這個黑佬狠狠揍一頓的沖動,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子。
“杰夫,這批貨可不是從某個非洲鄉下小作坊收上來的,硬木槍托絲毫沒有磨損,完全可以作為藝術品賣給收藏家。如果不是你急要,我寧可拆分為散貨零賣出售。”
看著金主有些意動,他趕緊趁熱打鐵。
“烏國去年發生了大規模武裝沖突,我的老板特意飛去那里采貨的,來源可靠。”
杰夫聽罷,也不再還價,直接從麻袋里取出一摞摞鈔票。他跟他的兄弟們最近賺了不少錢,自洛城進入戒嚴狀態起,某些化學制品價格飆升,每一分鐘,每個呼吸間,它們都在漲價,每天總有人跪著把錢送過來。
“還有一批手槍,有沒有興趣?”
白人掮客示意身后的保鏢去數錢,再次向杰夫拉起了生意,托局勢混亂的福,他真正體驗到了賺錢如流水的幸福。
“下次有需要會聯系你的。”
聽到杰夫的拒絕后,他很好的掩飾住內心的失望,跟保鏢確認完眼神,便匆匆離開了,生意多的做不完,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杰夫,我這里有一批……”
“伙計,相信我,你會用到它們的……”
“……不是民用閹割版……”
人越來越少,一個個木箱從貨車上卸下,七零八落的堆積到地上。
麻袋里的錢還剩下一小半,美刀在洛城不管用,但不代表在聯邦其他地區沒用,只需要一張小小的通行證,就能得到一筆令人眼紅的財富。
8:1
這是最新的價格表,在洛城所有的黑市里,都能置換到黃金,8美刀可以折算為1美刀,用作購買黃金。
“你們四個,去把它們換成黃金,分給外面站崗的兄弟。”
吃肉是不忘分湯,樸實的道理他在念社區高中時就懂了。
“老大,咱們真的要去那個魔窟嗎?”
一個瘦小的家伙湊了過來,躲閃的目光給他平添幾分猥瑣。
“當然,不過話不要亂說,別讓兄弟們知道。”
杰夫攬住他的肩膀,小聲吩咐道。
“會死人的,小托馬斯上次就死在了那里。”
顯然,他不是很愿意,等戒嚴結束了,大家搖身一變立馬成為百萬富翁,何必冒險送死呢。
“不是因為那次犧牲,我們怎么可能認識那位先生……”
說到這里杰夫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不識趣的小弟湊過來偷聽。
“記住沒有他的幫助,咱兩不可能從墳地里爬出來,空氣的味道真好。”
“從他那里,我們能得到更多……”
……
狹長的下水道里,半干涸的廢水散發著難以形容的惡臭。
一行人帶著面罩,活性炭過濾掉了大部分異味,可依舊不能完全除臭。
他們將沖鋒槍端在手里,復雜有限的空間內,只有沖鋒槍才能完全發揮出火力優勢。
王易走在最后面壓陣,手電筒照清了前路,黏糊糊的老鼠被嚇得吱吱亂叫,四處亂竄,尖銳的聲音在管道里回蕩、變形,如同魔鬼的哀嚎。
“膨”
爆炸聲毫無預兆,偵查小隊開火了。
最開始僅有零星的槍聲傳來,后來越來越密集,間雜著手雷爆破的聲音。
即使是最有經驗的軍人,也無法推測出交火的位置,回音能毀掉一切線索。
“閉嘴,趕緊往前走,盡快跟偵查小隊匯合。”
王易喝止住了騷亂,貓著腰擠到了隊伍的最前方,他引以為豪的身高在這里成為累贅,站著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裝模作樣的打開手槍保險,帶頭小跑起來,槍聲越來越清晰。
近了……
交替掃射保證了火力網的延續性,敵人似乎是人類,與沖鋒槍發出的脆響不同,他們的槍聲更重、更悠長。
“頭兒,我們遇到了襲擊,有兩個伙計受傷了。”
地上昏迷的警員無意識的抽搐著,事態緊急只能對傷口進行簡單的處理,臨時培訓的蹩腳隊醫用紗布按住了出血點,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第三小隊,送傷員離開,保持通訊暢通,等待命令。”
王易揮了揮手,隊伍里分出八人,架著傷員穩穩的朝原路行進。
“嘗試過溝通嗎?”
“溝通不了,上個喊話的兄弟剛才被架走了。”
“一幫黑鬼,那嘻哈的口音聽著就煩。”
王易不確定對面的黑佬是否跟某個學員有聯系,但正常人會組隊來下水道?
人多眼雜,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至少在局勢惡化到難以挽回的地步前,他寧愿使用小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