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也知道,可是···”關于噬心丹,拾得混了這么多年江湖,到底還是知道它的毒性的,想到雍王可能就要英年早逝,拾得心里更是心酸。
“確實不好搞。”那大夫點點頭表示認同。
“好像你知道是什么病癥一樣。”拾得覺得這個大夫在夸大。
“我也是第一次見,沒有治過,但是我感覺要是你主子愿意,我應該可以搞一搞。”大夫摸著下巴說得很平常。
拾得眼睛都睜大了,盯著他看,“你剛才說你可以搞一搞?”
大夫點點頭:“反正死馬當活馬醫治嘛,情況也不能比現在更差不是?”
拾得倏的一下站了起來,厲聲道:“你不要太過分,我們王爺的命豈是你想搞就搞?”
大夫扭著頭看了拾得一眼:“原來是王爺啊,不過要是就這樣死了也是一捧黃土。”
拾得簡直不能忍,出手就要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夫,那大夫撇了他一眼:“萬一治好了呢?”
拾得的手停在空中,心里天人交戰。
噬心丹無解這是江湖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這個年輕大夫敢夸下這種海口,顯然也不是隨口說說的,如果他有這個能力治好雍王,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手上的拳變成了掌,拾得像摸著小狗一樣摸了摸大夫的頭,坐到他邊上討好地問:“你有把握嗎?”
“沒有。”大夫回答得很干脆。
拾得的手變成了爪揪住了大夫的發髻:“沒有?”
“你要再拽我頭發,我連搞都不搞了。”大夫翻了個白眼擺擺頭。
拾得松開了他的發髻,又是一臉狗腿笑:“這不是你的頭發太柔順了,我摸一摸罷了,對了,認識這么久,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大夫正了正發髻,感慨道:“像我這樣的神醫,你竟然現在才問我名字,當真讓我傷心啊。”
拾得頂了頂他的肩膀:“重要角色總是要晚點出場的嘛。”
這句話倒是很中聽,大夫站起來拍拍屁股:“叫我阿東就好了。”
“阿東?你姓東?”拾得覺得這個名字也忒隨意了。
“不是,我沒有姓,名字就叫阿東,反正我師父就是這么叫我的,如果隨了我師父的姓氏,你可以叫我何東。”
河東獅吼嗎?
拾得自然沒有說出口,笑著說:“那以后就麻煩阿東大夫了。”
阿東回頭看了拾得一眼:“嗯,要是治好了記得錢多給點。”
拾得嘴角抽了抽,這個人的風格怎么有點熟悉?但還是道:“錢不是問題的。”
“既然決定開搞,那你先去幫我準備點東西。”阿東低聲和拾得說了需要準備什么,拾得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你確定要這些?”聽完之后拾得的臉色已經很是難看了。
“嗯,盡快啊,你們王爺估計現在都有點開始忘事,越往后拖越難處理。”說完阿東也不管拾得,直接就走了。
拾得雖然對他要的東西很是不解,但是也還是去照辦了。
馮惜影醒過來的時候雍王正在床邊打盹,掙扎著想坐起來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馮惜影嘶了一聲,雍王立刻就醒了。
可是雍王并沒有馬上詢問馮惜影的情況,他的眼神有片刻的放空,而后才開口道:“醒了?”
馮惜影本來想轉個身,實在太痛了只好放棄,趴在床上看著雍王:“醒沒醒你不是看到了嗎?”
雍王看著馮惜影,站起身:“醒了就好。”
“誒,你去哪里?”馮惜影看雍王抬腿要走的架勢,忙起身想要抓住他,結果剛好伸出的是被折斷的那只手,一下子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給你倒杯水。”雍王低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卻沒有太大的情緒波瀾。
馮惜影收回手小心地吹著,盯著雍王的一舉一動。
雍王走到桌子邊站了好一會兒才拿起茶壺開始倒水,馮惜影以為是他心里為自己擔心,所以魂不守舍,倒也沒有太在意。
雍王將水杯遞給了馮惜影,沒有再停留,直接轉身離開了,也不管馮惜影在后面叫喚。
馮惜影看到雍王走的那么干脆,心里很是懊惱,想起他先前說過的話,竟是覺得有些心痛,難道雍王真的要跟自己劃清界限了嗎?
雍王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之后便開始調整自己的氣息。
他已然察覺到了,自己的情況正在急劇惡化,剛才要幫馮惜影倒水的時候,他竟然短暫地有一瞬間想不起來自己要干什么。
而且關于過往的事情,記憶似乎越發模糊,看來噬心丹侵蝕得已經比較厲害了。
可盤腿坐在床上試了幾次,雍王都無法將體內的氣息凝聚起來,有些氣惱地直接一拳錘在了窗框上,窗框應聲而斷。
“王爺!您沒事吧?”拾得聽到動靜推門進來。
雍王看著拾得突然想起來,要盡快將后事交代一下,站起身來走到桌邊坐下:“拾得,接下來本王說的話,你務必記好。”
拾得心里一咯噔,臉色變得凝重,轉身關好門走到雍王面前跪下:“屬下明白。”
主仆二人在房中關了許久,直到天色漸黑,雍王才將事情都交代完了。
倒不是事情很多,只是雍王怕自己后續若是失了記憶會亂了整體的計劃,故而即使是小細節也毫不遺漏地告知拾得。
喝了口水,雍王問道:“可都清楚了?”
拾得點點頭,肯定道:“屬下都清楚了,另外屬下有一事匯報。”
雍王點點頭,拾得才試探地開口:“阿東大夫說,可以嘗試著···治療您的病。”
雍王一愣,跳起來一個爆栗給拾得,“那你不早說?”
拾得摸著頭上的包委屈地說:“屬下這不是怕王爺覺得他是江湖騙子嘛。”
“那也要試一試啊,不說治好,能拖延一下也好啊!”雍王說完匆匆就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突然回頭瞪著拾得:“剛才告訴你的事情,你要是對外說一個字,本王絕對扒了你的皮。”
嗯,雍王不僅把自己的產業和盤托出,順便還留下了一些比較肉麻的話給馮惜影。
拾得聳聳肩,那些話他也說不出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