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惜影看了嚇一大跳,大力拍著藍祁的臉:“藍祁,醒醒,你別睡,快醒醒。”
拍得藍祁的臉上都有巴掌印了,馮惜影還不停手,大夫進門看到了忙上前制止:“等一下人都被你拍傻了。”
“大夫,他暈過去了!快救救他。”馮惜影真的怕藍祁一睡不醒。
大夫試了試水溫又丟了一大塊冰塊進去:“累了就讓他睡,現在死不了,等他藥效退了起高燒的時候你再擔心吧。”
馮惜影還想問什么,大夫揮著手把她趕了出去:“行了行了,別吵吵了,影響我看病,在外面等著。”
馮惜影直接被轟了出來,門被大夫重重地關上了。
雖然心里還是很擔心,但大夫說了死不了,應該真的死不了吧。
馮惜影在門口糾結了一下才準備離開,一回頭,雍王正站在后面一瞬不瞬盯著自己。
馮惜影嚇了一跳,貼在門上看著雍王:“王爺,你什么時候站在這里的?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雍王依舊看著馮惜影:“知道,你之前說過。”
“說過你還這樣嚇人?”馮惜影拍著胸脯順了順氣。
“你很在意他?”雍王上前一步問。
“肯定在意啊,人都這樣了,誰能不在意?我又不是石頭。”馮惜影此時很是焦急。
“你喜歡他?”雍王又上前了一步。
馮惜影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雍王:“王爺別瞎說,這不是毀人清白嗎?我把藍祁當弟弟,不是出來私奔的。”
雍王盯著馮惜影看了一會兒,覺得馮惜影不像是說謊才準備離開。
“等等,王爺。”馮惜影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雍王以為她是心里對自己有話,笑著轉過身:“何事?”
馮惜影走到雍王面前,扯著衣角開口:“有件事情想要和王爺說。”
雍王看著她扭捏的樣子,喜上心頭,難道馮惜影想要跟自己告白了?
雍王穩了穩心神,盡量表現得得體些:“說吧。”
“王爺,我的錢被搜刮走了,能不能借我點錢?”馮惜影終于說出口了,自己被迷暈了賣到翠依閣,身上的財物都被搜刮走了,就連藏錢的衣服也找不到了,確實經濟窘迫。
雍王的臉抽了抽:“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雖然我現在沒有可以抵押的東西,但是我可以打借條,來日一定還你。”
“不借。”雍王甩了袖子就要出門。
“我說你這人怎么這樣?之前不是還說缺錢找你嗎?怎么真開口了就翻臉不認人啊?”馮惜影在后面囔囔。
雍王的腳步頓了頓,“那是因為你之前是本王的準王妃,可現在你是什么身份?”
這話直戳馮惜影心窩,可真傷人,但也是事實。
馮惜影一時無話可說,站在原地愣住了。
雍王等了一會兒,難得馮惜影竟然沒有反駁,雍王感覺有些膈應,不再停留就出去了。
馮惜影站了一會兒,收拾好心情,然后向著外面走去,拾得還在,雍王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拾得,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馮惜影笑瞇瞇朝拾得走過去。
“馮小姐,我沒錢。”拾得不等馮惜影開口直接先說了。
馮惜影的笑容僵硬著,額頭上的黑線一條接一條。
馮惜影知道肯定雍王交代過,也不再死皮賴臉要錢了,自己朝著門外走去。
“馮小姐去哪里?”拾得上前攔住馮惜影。
馮惜影推開他伸出的手,“賺錢。”
拾得雖然沒有再攔著,但馮惜影走到哪里他就一路跟到哪里。
到了一處青樓門口,馮惜影轉身看著拾得:“進了這個門,你的消費自己給啊。”
拾得哪里能讓馮惜影真的進去青樓,身子一側攔在她前面:“馮小姐,給條活路。”
“你這話說的,我去賺錢跟給不給你活路有什么關系?”馮惜影抬腿繞過拾得。
“馮小姐,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錢。”拾得趕忙又跑上前攔住馮惜影。
“有錢你也不能借我啊。”馮惜影一臉無奈。
“可以借,我自己的錢嘛,還是可以借的。”拾得真是左右為難,雍王不給借錢,但是要是被知道馮惜影去青樓賺錢,自己怕是直接狗帶了。
馮惜影一下子來了精神,“真的可以借?”
拾得苦笑著從懷中掏出錢遞給馮惜影:“不過馮小姐要錢來干什么?”
“藍祁的醫藥費,我的住宿費,吃食什么的,哪一樣不要錢。”馮惜影掂了掂手上的銀子,分量還挺沉,夠這一陣子開銷了。
拾得頭頂突然流下冷汗,原來是花在小男人身上,這下慘了。
“馮小姐,我借錢給你的事情萬萬不能讓王爺知道了。”拾得擔心地說。
馮惜影嗤了一聲:“不會讓他知道的,我現在什么身份,他也不會想知道的。”
拾得笑著點點頭,心里卻想著,不想知道才有鬼。
“說起來你們怎么會在這里?”馮惜影收好了銀子才想起來雍王出現得很不合時宜。
“還不是因為馮小姐你。”拾得口快一下子就說了。
馮惜影臉上有些迷茫:“因為我?”
拾得心里抽了自己兩嘴巴,馬上想法子補救:“可不就是,馮小姐說去闖蕩江湖,王爺聽了也覺得好男兒不該拘泥一地,所以也想看看人間疾苦。”
馮惜影聽了認真地點點頭,想不到這雍王平時看著閑散,還這么知道體恤民間疾苦。
拾得看到馮惜影信了,借口還有事情趕忙溜了。
馮惜影揣著銀子自己回了醫館,一進門就聽大夫說藍祁的藥性解了,趕忙往醫館內奔去。
此時藍祁已經換好了衣服躺在床上,身上蓋了好幾層棉被,但還是冷得直抽抽,看到馮惜影進來,虛弱地扯出一抹笑。
“藍祁,你怎么樣了?好點沒有?”馮惜影坐到床邊關心地問。
“你是在關心我嗎?”藍祁說話的嗓音都有些抖。
怎么每個人都問這種廢話?
“這里還有其他人叫藍祁嗎?”馮惜影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仔細為藍祁掖好了被角。
“我沒事,男子漢大丈夫,這些小苦楚不算什么。”藍祁安慰著馮惜影。
馮惜影知道他在逞強,但是這時候不是斗嘴的時候,“你和我走散了就一直在藏伶閣?”
藍祁提起這幾天的事情還心有余悸,搖搖頭:“他們開始把我賣給了一個員外,想讓我成為那個員外的伶人,與其受這等羞辱不如直接去死,可是他們看管的嚴,我跑不掉,就只能絕食抗議。后來那員外看我絕食得只剩下一口氣又把我退了回去。”
“后來呢?”馮惜影聽了有些心疼。
“那群人把我領回去之后嫌我斷了他們財路,把我毒打了一頓,強行灌了吃食,過了兩天又把我賣到了藏伶閣,我又想絕食,可是那管事的每天都逼著人給我灌食,每次灌完之后又是一頓毒打,就想讓我屈服,但我寧愿死也不可能做伶人,于是他們就給我喂了幾顆藥丸,后面的事情我就記不太清了。”藍祁沒有覺得過度不適,應該沒有被怎么樣。
馮惜影知道藍祁沒被這個那個總算是放心些,但是被打了這么多天,也不知道還要疼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