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總算是察覺不對了,結合兒子最近的不對勁,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然后心照不宣的道。
“那你們聊,我先去忙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將看熱鬧的趙俊平和林祁東給帶走。
就這么兩三句話的功夫,人就走得差不多了,西米識趣的不當電燈泡。“又來人了,我去打個招呼。”
本來白月就感覺不太自在,現在被她們這一舉動弄得更是尷尬。
正手足無措,突然聽見許華年的低笑。“坐吧”
白月看他,不知什么時候,記憶里那個跳脫的活潑少年,已經成長成現在一舉一動皆如畫的矜貴模樣。
褪去剛成年臉上帶的嬰兒肥,許華年棱角分明的五官越發立體,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內斂,帶著成熟男人的韻味。
雖說變化有點大,但……
白月看著他左耳帶著的黑鉆耳釘,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這一笑像是驟然綻放的海棠,讓人挪不開眼。
許華年盯著她笑顏出了下神,才疑惑道。“怎么了?”
“沒什么”白月搖頭,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又看見許華年耳朵上的耳釘,想起了以前一些事,之前還猶豫的事突然就想明白了。
回了一句,白月發現他們還傻站著,便坐了下去。“坐吧,你明天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吧!”
幸福來的太突然!
“好”
*
今天南芯悅訂婚,等她們忙完,白月和西米已經離場。
回去的路上西米還意猶未盡,語氣很酸。“你看看人家的訂婚禮,再看看我,娃都有了,別說訂婚禮,婚禮都沒一個!”
白月已經不想理她了,直接開了自家的門,踏了進去。
“哎哎哎,等會兒。”西米抵住她的門。“我還有事沒問你呢。”
她們回來是搭的許華年的車,雖說在上車前許華年說的是順路,但那壓不住的唇角,加上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氛圍,還是讓他那句‘順路’顯得欲蓋彌彰。
在車上不好問,回家了問問不為過吧!
知道她要問什么,白月將關門的手撤回,把鑰匙放鞋柜上。“進來”
西米進來,隨手關門后,麻溜的坐到沙發上朝白月楊了下下巴。“說吧。”
高貴冷艷的氣質拿捏的死死地。
白月坐到她對面,語氣一如往昔,不急不緩。“你記得我們初中還是高中流行過一句話嗎,那話是這么說的,為自己喜歡的人打一個耳洞,下輩子就還能再遇見。”
明明是戀愛腦的奇言怪語,到了白月口中,好像為這段話度上神奇的光環。
一點也不顯中二。
雖然,西米也中二過。
“我記得,男左女右!”西米摸了耳朵。“只有我打了,想想還有點虧。”
說著說著,西米腦子里靈光一閃。“不是吧……”
青春期的女生戀愛腦,那時候各種非主流段子層出不窮,表達愛的方式千奇百怪,不過耳洞這梗還是流行了好一陣子。
她也是被洗腦的一員。
不過,這種事難道不是她們女生才會做的無腦事件嗎?
消化了好一會兒,西米扯了扯嘴角。“許華年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白月點頭,時至今日她還能想起那少年興高采烈跑自己跟前,說這一‘典故’的模樣,那眼睛里滿眼是她。
她不知道別人說的眼睛充滿愛意是什么模樣,但那一刻,白月明白了。
“果然,追你得不走尋常路啊!”西米替她們過去男同學默哀,怪不得高中那么男同學沒一個成功。
感嘆一句,西米又道。“所以你們這是打算在一起了?”
“今天不方便,我打算明天跟他說。”
今天是別人訂婚禮,宴會場的確不適合說這些,不過。
“你這打算,你開口。”
“啊”白月點頭。“有什么不對嗎?”
“你不是在意水到渠成嗎?”
“是啊,不過我媽告訴我,既然都有意向,不開始永遠沒結果!”
之前白月打算決定要結婚才決定要不要在一起,這完全是個死命題。
畢竟,不開始她永遠對要不要結婚保持懷疑,永遠就不會開始。
其實回城頭一天,黃秀蘭找白月深聊過,幾天相處她對許華年還是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來給白月指點過迷津。
這次下那么大的決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難怪,我就說你怎么突然就想開了。”西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來還是得需要過來人的指點。”最重要是未來丈母娘的支持!!!
當然,后面那句話西米沒說。
聊到這個話題了,白月突然有種傾訴欲。
“我出國前其實有過猶豫的。”白月停頓了下,西米靜靜的看著她,不明白話題怎么轉了。
組織了下語言,白月娓娓道來。“而Y學院見我遲遲沒有回復它們的郵件特地派了我的老師過來,當然,那時她還不是我的老師。”
白月的老師是個華人,也是設計界的鬼才設計師,和白月同一所母校,西米也是聽說過她的名號的,是個女強人。
Y學院派她來當說客也是有過考慮的。
“她來的時候,見我并不是很想談出國這件事,便提出讓我帶她逛逛校園……”
回憶的話白月沒多說,很快就轉到了正題。
“看到了許華年后,她就知道了我為什么對出國猶豫不決,我記得她那時跟我說,她說許華年很優秀,但愛情也是需要勢均力敵共同進步,不可能一個人在朝前走,一個人還在原地踏步,它不是拖累而是助力。”
白月已經完全沉浸在回憶里。“她說,愛情不會因時間流逝,況且她看出來了,我其實是已經做了決定,猶豫大概因為許華年對我還是有那么點影響的。”
“難怪,我就說那時你怎么突然跟我說你要走。”西米若有所思點頭,完全沉浸在她的故事里。
“好了”回憶結束,白月站起來不再管她。“我去忙了,你隨意。”
吃了那么大個瓜,西米意猶未盡的離開。
白月回到工作間,腦袋很空。
那時候,她老師有讓她和許華年溝通,可是那時她們關系并不明確,也不確定她那稀薄的感情會不會隨異地和時間消磨殆盡。
所以她什么都沒說!
其實到現在,白月也不太想談以前,只是今天心情很好,所以話多。
為什么不想談呢!
歸根究底,那個時候白月選擇的是事業而不是許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