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以為答案是那顆夜明珠。可誰想墨陽王卻沒有去拿,反而是朝著愚涼伸直了手臂,展開了自己的手掌,手掌一翻,垂落了自己手中一直把玩著的玉佩。
墨陽搖了搖手,那玉佩連著穗子晃了晃。
“這個?”
愚涼沒有回答他,只眨巴了一下眼睛。
墨陽看著場內眾人驚訝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把玉佩朝著愚涼丟了過去:“呵~送你。”
愚涼驚訝之下,都沒來得及伸手去接,那玉佩就被扔到了他的臂彎中。愚涼愣了一下,從臂彎里拿出玉佩,直接系在了腰間。
這兩人的互動搞得大家看的糊涂。
“嗯?這是怎么回事?答案不是那顆夜明珠嗎?”
“不知道呀!這是王爺還沒答?還是?”
低下又傳來一陣私語,皇上也有些疑惑了,便開口問道:“墨陽~你的答案是…?”
“看來,這在場的就我一人答對了。”
這句話墨陽是對著愚涼說的。
愚涼點了點頭,回應了一聲:“嗯。”
墨陽得到回答,便走向了放著紙的托盤處,兩指夾起被折疊了四次的紙,展開。
‘琉光浮云佩’五個字便入了眼。
“叔父您忘記了?這佩子可是您送的呢~”
皇上還在想他這是什么時候送的,一旁的皇后就說話了。
“哦!本宮記起來了,這琉光浮云佩是皇上您送王爺的束發禮呀~您當時說那玉佩光滑瑞澤,似皎月般柔和華美~雖看著柔軟易碎,實則堅硬剛烈,同墨陽的性子一樣。便把這個賜給了他。”
“朕…說過皎月二字嗎?”
皇后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說道:“您這是忘記了~當時可有不少人在呢~”
場下坐著的幾位老臣都想了想,好像是真的說過的。
“皇上,您確實說過的,臣記得當時是晚上,王爺入宮,您贈送的~”一位當時在場的官員記性很好,便開口確認了。
“哦~卿家這么一說,朕倒是想起來了,確實是說過,墨陽的生辰束發禮無人操辦,是朕看到天上月亮時才想著送了這塊佩的!這么說,愚小友你當時也在?”
這句愚小友可是讓眾人看向愚涼時有些側目。
“回皇上,在下是不在的,這是王爺回來后對我們這些友人說的。此后便天天都在手中把玩,很是喜愛。”
“這么看來,你二人關系實在是好,他竟能開口把朕賜的東西送給你!”
愚涼沒有回答,只是走到一旁的安華公公跟前耳語了兩句。
同時,一旁的墨陽也說了一句:“您瞧!您都忘記您還送過我這個!方才都沒人想起來…侄兒這一難過…還是不要天天把玩了,省的被人笑話。”
與此同時,愚涼也同安華公公說完了話退了回來。
而安華捂著嘴輕笑了一聲,挪步到皇上跟前,俯身說道:“皇上,那愚公子說,王爺之后肯定還是會要回去的,不過裝裝樣子罷了~求您留個面子~”
墨陽的話與安華轉達的這話一出,瞬間讓皇上笑了出來。
“你啊你!也就你敢嫌棄朕忘記了事兒!還置氣!”同時也伸出手指指了指墨陽,道:“還有!你呀你~怪欺負人!哪有送出去的東西還有要回來的道理?既然你也嫌棄朕忘記了,那今個呀朕就做主!這玉佩你不許要回去了。”
皇上聽完,一旁的皇后就掩嘴笑了出來。
聽到這話,墨陽便睜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愚涼,正想說她兩句,卻見愚涼直接一個跪拜大禮,連聲就謝了恩了。
“小民多謝皇上!”
說完后,還似炫耀般撥動了一下穗子,一晃一晃的看的墨陽嘴角直動,卻說不出討要回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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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景臺后側一處竹林中,一個宮女模樣之人探頭探腦,神情緊張。
不一會兒,從遠處過來了一紫衣人,當他走到樹蔭下時就沒有再繼續走動。不過只憑借他的服飾就知道他不是宮里人。顯然是跟著赴宴隊伍混進來的。
那宮女一見,立馬跑了過去。對著那人就跪在地上行了一江湖禮節。
“主子,您讓屬下調查的事情已有眉目,宮中侍衛的交接時間,防衛強弱也已有了了解,這是分布圖。”
“很好。”那人聲音沙啞,聽不出是男女,只見他伸出了手,給那宮女遞了一個小瓶子。
“這是你的解藥,記得按時服用。”
“多謝主子!對了,屬下還打聽到一件事。”
那人都快走了,卻在聽到還有事情時又轉回了身子。晃動間,手腕處露出了一個圖案。是一個雙頭的鳥。
“說。”
“回主子,屬下打聽到皇上會在盛宴時去往獵場,而獵場的防衛還未部署。”
“消息可靠?”
“可靠!”
“如此,或許我們可以改變一下計劃。”
話至此,旁邊正好有宮人路過,二人就結束了談話,從竹林中消失了。
剛一消失,就有兩個宮女和一個太監走了過來。
“奇怪,我方才明明聽到有人在這邊說話的。”
“許是聽錯了吧?這兒根本沒有人啊!”
“也許吧…”
“行了行了,這一輪的游戲應該快完了,我們得趕緊把東西送過去才是。”
“嗯。”
————
觀景臺中。
因為墨陽的這一小性子使得場中氣氛更加輕松愉悅。
但是墨陽卻在徹底失去玉佩后,提著那壇雪花釀喝起了悶酒。
他沒想過愚涼會突然算計了他一下,雖說這也沒什么,可他就是覺著有點難過。
愚涼看著一臉委屈的墨陽,無奈的扶了扶了額頭,開口安慰了一下:“你不是這么小氣吧?就一個玉佩而已,你若想要回去,還給你就是了,何必獨自喝酒不理人呢?”
墨陽身子一擰,背對著愚涼不想理他。
“……既然你不是想要這個玉佩,那我就收著了。”
“你!”
墨陽突然回頭看著一臉得意的愚涼,放下了酒壇。
“你怎么能去告狀呢??不是說好了不管我如何犯錯你都不能找叔父說嗎?你干嘛還像叔父討要這個玉佩?”
“誰讓你總是忽悠我!記得小時候你送了我一匹馬,我把它當寶貝一樣伺候了兩天!結果你轉頭就給要回去了!還轉送給了溫知夏!還有一回,你突然送了我一副針灸脈絡的醫書,我才看了一半,還吩咐了所有影衛隊的人要多了解了解醫術,讓他們懂得辯解普通的草藥。我命令才下了不到兩個時辰你就又把醫書給我要回去了!之后又轉送了醫伯!此類事情你干的少嗎?若不是今個時機恰好,這玉佩說不定沒兩天你就又給要回去了!說送我卻總是食言,我沒鬧情緒就不錯了你還委屈起來了…”
說著愚涼就朝他翻了白眼,墨陽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因為愚涼說的是事實,他方才就是覺著沒有人記得這個玉佩了,所以感覺到了一絲委屈。沒想到卻被愚涼將了一軍……
“好了!我之后會還你得。看你那委屈樣兒~”
愚涼說著就笑了出來。
“哼…不要!叔父都說了不讓你還給我了。”說著還看了一眼被掛在愚涼腰間玉佩,心中更加郁悶了…
這一場游戲完成,勝出者有四隊。
墨陽愚涼一隊;
小侯爺林承美孫若蘭一隊;
田靜兒沐芊芊一隊;
小公爺卓英小伯爺陸堯一隊。
接下來就是藍色木牌持有者上場抽紅線進行下一輪。
已經入席的墨陽見愚涼不理他了,覺著有些無聊,抬眼隨意的在場內看了看,卻沒想目光所即之處,所有人都會有意無意的避開他的目光。
眉頭一皺,撞了撞旁邊的愚涼。
“喂,你看他們,這是怎么了?”
“正驚訝著呢。”
墨陽聽到就回頭看著正打開扇子搖著的愚涼,身子測過去道:“對了,你剛剛給安華公公說什么了?”
愚涼以扇遮嘴,彎頭說道:“也沒說什么,替你我解了個圍罷了,皇上御賜之物,不可轉贈他人,您莫不是忘了?要耍脾氣你也回府了再送給我,怎么擱這場合就扔過來了!”
聽此墨陽這才反應過來。
“呀!還真給忘了,我說呢,君子之情贈送玉佩沒有什么不對啊?怎么給你了個佩子他們的神色就不對了!原來是因此啊~”
愚涼朝他翻了個白眼,折扇一收:“你當誰都是皇上啊!一點不計較你得胡來!這會兒怕是他們心里還不知道怎么說你呢!”
愚涼說的一點沒錯。
即便是皇上忘記了賜給他的物品,他也不能隨意送人的。
也只有墨陽大膽,皇上又寵著他!不然擱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殺頭的罪。
場內大皇子二皇子與其他世家公子千金也都分好了隊,不過這回的題目倒是正常,全是鑒賞詩文畫作,或題詞或作畫。雖沒有第一場來的熱鬧,可也是承載著好些人的希望的。
畢竟是相看宴,這第一輪游戲就是為了分組分隊,接下來就是正式的游戲了。要求是一個時辰內哪隊完成的多且精哪一隊便勝,只選前三。
前一場游戲帶動了全場的氣氛,讓眾人不至于緊張,后面的才藝比試才能得到最大的發揮。不看才華只玩樂也不太像話!皇后這可是廢了大心思了。
安華公公已經出場吩咐著接下的事情,因此此時場內都是三五成群的在閑聊著,說說笑笑很是熱鬧。
愚涼不愛同其他人講話,就只是看著別人講,又或者聽著墨陽評價這場內的閨秀與美人。
本來愚涼是聽的認真的,但是在跟隨著墨陽的手指晃動時,眼睛掃到女席的一角后,心情就有些不太爽快了。
墨陽察覺到了愚涼的變化,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那一角坐著的都是公主,她們雖然看的愉快高興,卻沒有她們參加的份,意思就是她們即使看上了場中的青年才俊,皇上也不會為她們擇親。這些公主不論相貌才情還是德行心性都是上佳,自小都是接受到最好的教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
比起對眾皇子的教學來說,這些公主們可是比他們還要苛刻嚴厲的教育!
別國的公主可都是金枝玉葉的嬌養著,過活的輕松愉悅,可承天的公主們可是活的比尋常姑娘累多了。
愚涼輕輕嘆了口氣,端起面前方才添的雪花釀,仰頭一飲而盡。
墨陽看到了愚涼的郁色,也知道她是看到諸位公主后才心情不爽快的,想了想便開口安慰道:“這是她們身為皇室公主的命,沒辦法的,你別想太多。”
“呼…我只要想到她們以后不是和親就是外嫁,心里就不舒服。我們承天的公主們個個優秀頂尖,最后卻得離家千萬里,想家都歸不得!若有一天發生戰事,怕最難過的也是她們。閨中刻苦學習他國知識文化,嫁后盡心輔佐他國皇室!這就是我們承天公主的使命。身不由己可得多痛苦難熬?”
墨陽手里捻著酒杯,沒辦法回應愚涼的話。承天的公主,從來沒有哪一位是留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