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鬧完后,三人就一同喝了會兒茶,說了些近日發(fā)生的趣事,最多的是愚涼在說,他們二人在聽。
“那小胖子在偷了錢袋后,以為人家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shí)人家只是想跟著他看看他住哪里,他回到家后還在沾沾自喜,殊不知,那人已經(jīng)找上他父親,把自己丟失的銀錢雙倍討了回來,這就是那天街上出現(xiàn)的老子棍打兒的事情原委。”
“噗,這小胖子是該打,家里有錢還去干偷雞摸狗的事情,活該被追著打了三條街。”
“嗯。”
愚涼只嗯了一聲后,院子便安靜了下來。過了會兒,楚君知才又說道:“你這講故事的本事不賴啊,講的頭頭是道的~”
“故事聽多了,就這樣了。”
那幾個新來的下人成天就站在他這院子口講故事,想不會說都難啊…
沐芊芊只顧聽,很少插話,倒不是說她插不上嘴,而是她有些搞不明白,明明愚姐姐話挺多的,可卻總是感覺她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就像方才,一件事情說完,愚姐姐已經(jīng)有不想再說下去的意思了,若不是楚公子又搭了一句,她都以為今天的話就已經(jīng)說完了。
“天色不早了,沐姑娘,你該回去了,晚了你哥哥又該來尋了。”
“嗯!那我就先回了,明天見~”
“好。”
待愚涼送沐芊芊出了王府上了馬車后,本來是要轉(zhuǎn)身回去的,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有道光芒劃過,接著余光便看見門口拐彎處藏著兩個乞丐。朝門口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便回去了。
不一會兒那兩個乞丐就被帶到了大堂楚君知與愚涼的面前。
楚君知搖著腿坐在主座上,愚涼一身華衣站在旁邊,看著被帶進(jìn)來的兩個人,楚君知這才放下腿,身子往前一俯,雙肘壓在膝蓋上,手里拿著個玉墜子把玩著。
“說吧~誰派你們來爺這門口盯梢的?”
“爺~我們就是要飯的~什么盯梢~您您搞錯了吧~”
一臉正色的楚君知揚(yáng)了楊眉毛,看著明顯是說謊的兩個假乞丐,幽幽的說道:“搞錯了?”
“是是是~”
“是你個頭!帶著刀要飯吶!給爺打!”
說完,就有侍衛(wèi)拿著長棍朝他們二人砸去,那兩人一看這廝竟然這么不講理,開口便要打人,連忙就甩開抓著他們的人往一邊躲。
可惜徒勞無功…
本來他們二人只是被人用手壓著,如今卻在脖子上多了兩把刀,還被打的鼻青臉腫…
“說還是不說?”
“說說!我們說!”
“爺,我們真是討飯的,不過卻不是這京城里的人,半月前有個蒙面人給了我們兄弟二人一百兩銀子,讓我們來打聽一位姑娘的消息,我們這才過來的~”
“對對!那人還說,如果有個蒙著面紗的姑娘單獨(dú)出門就匯報給他們,如果能抓住,就再加一百兩給我們。”
“可是這么長時間,那姑娘就沒單獨(dú)出過門,不是被人接走,就是帶著個手提短劍的小公子出門,我們沒法下手啊!”
“對對…然后我們合計著,若是那姑娘再出門,不管如何,都要抓住…不然,不然我們就會被人打死的!”
“是是,給我們銀子的人昨天找我們了,說是再沒有動靜就要打殺了我們,所以我們剛才正要動手,沒想到…就被抓住了…”
“還有,我們接頭的地點(diǎn)就在城外的娘娘廟,那人明天還會過來!”
“是是,我看那人衣著不凡,肯定是大戶人家,說話聲音沙啞的厲害,雖然她是故意發(fā)出這種聲音的,可小人確定,她是個女人!她身上有脂粉味!”
說到這兒他們二人就沒有在說話。
“還有嗎?”
“沒…沒了…”
“你們二人…倒是誠實(shí)啊,這么不經(jīng)打,一打就全招了,真是沒骨氣!”
地上跪著的二人第一次感覺到什么叫做委屈…明明是你叫人打,我們才招的,招了卻說我們沒骨氣,真叫人為難!
楚君知揮揮手讓人把他們帶下去,然后回頭看向身邊的愚涼。
“你得罪什么人了嗎?”
“應(yīng)該…沒有。”
“什么叫應(yīng)該沒有?”
“想不起來。”
“這可真是巧了,明個你剛好要去一個人赴宴,今個就被我們逮到了人,還這么輕松就給招了出來,爺這怎么想都覺得不對勁!”
“隨機(jī)應(yīng)變便是了。”
“那你…小心些。”
愚涼看著走出去的楚君知,愣了片刻,沒想到他會囑咐自己小心,以前從沒說過這種話的。
第二日,愚涼坐馬車去照常赴宴,不同的是,今日她身邊跟了兩個侍女。
達(dá)到遮云湖后,入目就是大片的花草竹林,遮云湖湖心有座高樓,名為覆水樓,總共七層,入頂可望入城內(nèi)。這湖里今日還有許多龍舟,百姓們進(jìn)不去覆水樓,便都在湖外觀看,中午才賽龍舟,這會兒人卻已經(jīng)來了許多,沿著湖邊有許多叫賣的小販。丞相府的壽宴設(shè)在了覆水樓三樓,一二樓為年輕人玩樂之地,四樓五樓是官員聚集的地方,至于六七層便是皇子公主們的地方了。
今日楚君知一早就被皇上叫進(jìn)了宮,大抵皇上也要來吧,如果不出錯,皇上應(yīng)該是在七樓,與嬪妃們在一處。至于楚君知會進(jìn)去幾樓她就不清楚了。畢竟他那個性子,讓他安安分分的待在一個地方是不可能的。
“船家,我們小姐要去三樓,麻煩送一程。”
愚涼身后的侍女跑去湖邊叫好船,愚涼便坐船過去了。
開船后,那船家打量了許久,才開口說話。
“小姐是來參加壽宴的?”
“是呀~怎么了?”身后的侍女回答了船家的話。
“沒事沒事,只是觀小姐面生的很,不常來吧?”
“不常來。”
“那老夫就劃慢點(diǎn),快了的話會暈頭的~”
“多謝。”
“這湖深著呢,三位都抓緊些,別給晃下去了~”
愚涼在船家還沒打招呼之前就抓緊了,他這個人一生有兩件怕的事情,這其中一件便是怕水,自然對船沒有什么喜歡度。至于另一件,現(xiàn)在不會碰到的。
到地方后,愚涼下船就進(jìn)去了覆水樓,一二層都已經(jīng)擠滿了人,還有笑聲不停地傳出來,好在這樓里的樓梯口不在室內(nèi),而是單獨(dú)有進(jìn)口,只是會經(jīng)過各層的門口罷了。
直接進(jìn)入三層,里面已經(jīng)有了不少人,愚涼看了一圈,沐芊芊正在同一女子說話,愚涼看向她的同時,沐芊芊也看見了她。
“愚姐姐~來這邊~”
隨著沐芊芊的聲音,一屋子的女人都看向了他,莫名的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些目光中有打量,有疑惑,有鄙視,還有一絲妒忌。妒忌?怎么會有妒忌?愚涼沒有想通。
“這就是住在墨陽王府的那個女人。”
“就是她呀?瞧著確實(shí)挺漂亮的。”
“何止漂亮!我聽沐芊芊說,她文采也挺出眾的,我還聽人說,她之前被楚君知那個無賴帶入了文苑,過了份考核,現(xiàn)在試卷還在文苑的墻上貼著呢!”
“是嗎?”
“我騙你干什么?現(xiàn)在在那些學(xué)士圈里都流傳開了,說是墨陽王府里來了位女諸葛呢~”
“真的呀?”
“嗯!不過,此女卻與那楚君知來往甚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說著還朝愚涼看了一眼。
“噫~你別亂說…再怎么說她也是從墨陽王府里出來的~”
“嗯嗯~”
周圍的竊竊私語,她們以為愚涼聽不見,其實(shí)愚涼全都聽見了,只不過不愿意去搭理她們罷了。不過,在他又聽到幾句話后,臉上卻出現(xiàn)了笑意。
“楚公子雖說霸道不講理了些,可他也沒做過什么壞事,何必背后嚼人舌根呢~”
“就是,人家楚公子還長的俊俏,風(fēng)度翩翩~何況人家都兩年沒有出來胡混了,何必抓著以前的錯處不停的說呢~”
“說的沒錯,人家還是墨陽王的義弟,墨陽王是什么人?那可是戰(zhàn)神!若人家真的差勁,墨陽王也不可能與他結(jié)拜吧~”
“沒錯沒錯!楚公子長的那模樣,可真真的勾人~我以前遠(yuǎn)遠(yuǎn)見過一次,生的很是俊俏呢~”
“我也見過我也見過,確實(shí)生的好看!若不是性子瀟灑了些,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吧~”
“呀~你不會就喜歡吧~”
“哪有~”
“你就承認(rèn)了吧~”
聽到這些的愚涼,心中那個欣慰呀,自家主子也不是沒有女子喜歡的嘛~
等人來齊后,壽宴便正式開始了,沐夫人攜女落入主座,一身大紅色繡花衣袍,一頭的珍珠發(fā)飾,顯得很是端莊秀麗,一入場就壓過了眾人一頭。這畢竟是人家的壽宴,客人們也不會去刻意奪取風(fēng)頭。
說了幾句場面話后,便是獻(xiàn)禮。
琳瑯滿目的珍寶看的愚涼眼都有些眼花,輪到她后,她便吩咐侍女把東西送過去,禮物是裝在一楠木盒子中的。
“愚姐姐~你送的什么呀?”沐芊芊有些好奇。
“一副鐲子。”
“母親,能打開看看嗎?愚姐姐送的東西,必定是好東西~女兒想看看~”沐芊芊撒嬌的拉著她母親的袖子擺了擺。
“好~你想看那便打開看看吧~”
盒子一打開,沐芊芊就叫了出來。
“哇!紫色的玉鐲!”
眾人一聽,都仰頭想去看一眼。這紫玉可是極其難得的,連宮里的妃嬪們想要一件耳墜那都是很難的!
那沐夫人一聽,連忙低頭就去看女兒拿起的鐲子,紫玉難得,紫玉手鐲更難得!
“這…這是不是有些太過貴重了?”沐夫人看著愚涼,說話有些沒有底氣。
“夫人多慮了,從王府出來的東西,沒有拿回來的道理。”
愚涼意思很明顯,這東西代表著墨陽王府的臉面,不論東西貴賤,退回來可就是打臉了。何況,這副鐲子可是在府庫里挑選了很久的。送未來丈母娘怎么能小氣!反正愚涼是這么想的。
至于她說出來的這句話,卻是驚了眾人一跳,愚涼沒覺得有什么,可并不代表別人就不會亂想。
一句從王府出來的東西,便已經(jīng)讓眾人猜測紛飛了。
她們都以為,她不過是個連家世都不清楚的女子,即使如今是住在墨陽王府里頭,卻好似也沒名沒分,誰曾想人家卻直接代表了墨陽王府呢!尤其是方才對她有些不屑的人,神色都變了。
“娘,您就收著吧~看我說什么了,愚姐姐拿出來的東西,定是極好的!”
“這,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愚涼點(diǎn)了點(diǎn)頭,靜靜地坐著沒再說話。
他從坐下便是這幅樣子,沒送禮沒說話前都是這么一言不發(fā)的坐著,人也以為她是拘謹(jǐn),如今卻讓眾人覺得是端莊大氣,一股上位者的意味立馬就流露了出來。
若愚涼知道了她們的想法,絕對會嗤之以鼻,連翻白眼。他不說話只是自個的習(xí)慣罷了!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要和她們聊些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