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蒼月帶著小倩在前面跑,書浩墊后,不到半刻功夫就把追趕他們的人甩的一干二凈。
這會兒小倩已經(jīng)扒拉著人家的衣服,吵著嚷著讓人家?guī)谖蓓斏巷w,書浩扯下遮臉的黑布,臉上已是大汗淋漓。
小倩激動的指著他對蒼月說:“你看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相公是俠盜!武功可好了!那時說了你們還不信呢。”
蒼月冷冷一笑,說了句“多謝大俠”便獨(dú)自往前走。
“你這孩子……相公帶我飛一會兒唄!”她又回到了讓人家?guī)w的情景里,書浩無可奈何喊住蒼月:“快來幫哥一個忙,幫我把這個女人定住。”
蒼月回頭道:“我的幻術(shù)對她沒用。”
“嘿嘿相公你逃不掉的,蒼月說了心智不全的人不受控制,這方面我和狗沒什么分別。快帶我飛!”
“不是心智不全,當(dāng)時我說謊了。”蒼月回眸望著月光下閃閃發(fā)光的兩個人,因?yàn)樗麄儍蓚€人,讓他原本蒼白的生活變得熠熠生輝,他對著滿臉詫異的小倩說,“因?yàn)槟阈南蛱珗远ǎ圆蝗菀资芑眯g(shù)控制,我猜這世界上唯一能夠控制你的人,只有書浩哥。”
“原來是這樣!你早說嘛!害我以為自己的智商真跟狗一樣。哎對了,那狗為什么不受控制?”
“狗,沒試過。”蒼月壞壞一笑,轉(zhuǎn)身繼續(xù)朝前面走去,“我先回醫(yī)館了,你們慢慢磨。”
“今晚別去了,跟我回燕沄樓。”
“不了,醫(yī)館還不知道被弄成什么樣,我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注意安全。”
書浩簡單關(guān)照了一句,蒼月背著他們揮揮手消失在了月色下。
蒼月一走,小倩整個人都貼在書浩身上了,如此近距離長時間的“接觸偶像”這還是第一次,臉上還掛著銷魂的表情。
“哇哦,你還是穿這個最好看,哇哦,不想讓你脫下來。”
“說歸說,手不要亂摸。”
“那我可以問大俠幾個小問題咩?”
“多小?太小就不要問了。”
“哎喲,討厭啦!”她趁機(jī)又摸了他胳膊幾下,然后傻乎乎的問了幾個她以前在繡房嗑瓜子的時候跟姐妹們經(jīng)常討論的問題,他耐心性子一一回答。
“你們大俠的衣服是同一件呢,還是一樣的買了好幾件?”
“我只有一件,是洛天揚(yáng)留下的。”
“你把夜行衣都帶到河西來了?你隨時隨地都劫富濟(jì)貧啊?”
“說什么傻話,這套是跟戲班的人借的,原來的被人劃破了,你不是親眼看到的嗎?”
“哦對,那個混賬狗東西趙衍!說起來就來氣,別讓我再看到他!”
“行了行了,還有什么愚蠢的問題快問。”
“還有還有,衣服臟了總要洗吧?洗衣服的人看到你有這身衣服不會起疑心?”
“人家沒你那么愛管閑事。”
“還有你的家人,朋友,真的一點(diǎn)都沒有懷疑過你的身份?當(dāng)真藏的那么好?”
“別說家人朋友了,跟我同床共枕的人都沒察覺,何況其他人?”他低頭揶揄道,她害羞點(diǎn)點(diǎn)頭,承認(rèn)又一次被自己的愚鈍擊倒。
“呵呵,那再問一個問題……”
“今天的問題質(zhì)量太差,不答了。”
“最后一個啦。”
“不答了。”
“那你帶我咻咻咻——”
他二話不說將她倒扛在身上,像運(yùn)豬仔一樣,她腦袋和雙手朝下使勁亂晃,嘴里嚷著“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他還使壞上下掂了掂,道:“你別亂動,掉下來可是臉朝地。”“我毀容了你開心?”“我不開心,所以叫你不要亂動。”“那你放我下來啊,再晃下去我要吐了,吐你身上!”“誰叫你跑出來的?好好待在屋里不是挺好的?”“我要救蒼月啊!但沒想到你也在,還是這個造型,我的天……”她突然蒙住臉傻笑,他也終于放過她,把她放回地面。
“無影帶我飛……”
“到了,下次吧。”
“沒勁!”
一聽抓回來的人質(zhì)被一黑衣男子救走后拓拔雄奎氣到摔杯子。“廢物!看到黑衣人的臉嗎?”四個侍衛(wèi)面面相覷,他們既沒有看到黑衣人的臉,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這一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他的老婆正在床頭奶孩子,拓拔雄奎五十歲才得此一子,還長得特別像他,特別黑,老婆也黑,從遠(yuǎn)處看就跟三只熊似的。看到當(dāng)家的發(fā)那么大火,她就在邊上勸:“你們怎么都喜歡那個小白臉?我就不愛沄珠嫁給他,那人如此精明嫁過去女兒保證吃虧。”
“你懂什么?”黑鬼轉(zhuǎn)過臉,指著她說,“你女兒腦子不靈光,長得又黑,脾氣也差,誰敢要她?書浩雖說是洛陽人,遠(yuǎn)了點(diǎn),但人家又聰明又有魄力,完全可以優(yōu)化我們拓拔世家的血脈,我是沒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我都指望我孫子了,你別給我打退堂鼓說喪氣話!”
老婆逗了逗孩子,無可奈何說:“可人家根本不想娶沄珠。”
“我會讓他娶沄珠的,在河西,還沒人敢得罪我。”
“雄爺……人……人被救走了……咋辦呀?”
“一群廢物!明天一早跟我去燕沄樓,你要讓你們看看什么叫本事!”
第二天一早,拓拔雄奎真就帶了幾十個打手浩浩蕩蕩來到燕沄樓,原本只是有意讓單書浩娶女兒拓跋沄珠,如此一來二去嚴(yán)重激起拓拔雄奎的占有欲,竟變成了一場荒唐逼婚,來到店里二話不說就開始砸東西,燕沄樓的伙計嚇得屁滾尿流,直到書浩聽到動靜從房間里出來,拓拔雄奎的臉此刻比煤球還要黑,一張口,露出紅紅的血盆大口,朝天揚(yáng)言道:
“老子今天非要把女兒嫁出去!你單書浩不要給臉不要臉!給我上!”
他大手一揮,又沖出來十幾人砸東西,甚至有人點(diǎn)起了火把!
見突然間火光四射大家都嚇破了膽,客人也紛紛逃竄,這店根本開不下去了嘛。
所有人當(dāng)中只有單書浩一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如此鎮(zhèn)定自若是因?yàn)樵缇土系綍薪裉欤烟崆鞍沿斘镞\(yùn)到了醫(yī)館保管。
“大當(dāng)家,二當(dāng)家,咱們有話好說,店里還有客人呢,放火不太好吧?”老何抱著一只小錢柜子哆哆嗦嗦問道,拓拔雄奎眼珠一翻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老何只能看向大當(dāng)家。
“大當(dāng)家,你快說一句話吧?”
“把客人全部撤離就好,房子要燒就燒吧。”
“啥?店不要啦?”
“店燒了還能再開。”
拓拔雄奎小小的身軀爆發(fā)出巨大的怒吼跟打雷似的:“你以為你還能在河西開店?沒有我的允許,你連打個哈欠都難!我告訴你……”
“我把你女兒娶回家,對她冷若冰霜正眼都不瞧一下,三年五年五十年都這樣郁郁寡歡的過去,你女兒就跟那棵假樹一樣只能當(dāng)個擺設(shè)直到白發(fā)蒼蒼,這個結(jié)局你滿意嗎?”
黑鬼瞪大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著書浩問:“你敢對她無動于衷?”
“我不會對她無動于衷,我會變本加厲的討厭她,甚至還會讓你們家身敗名裂,喪盡天良的事我不是不會做,只是看在你當(dāng)初幫過我的份上一再忍讓,不想你三番五次攪我的局,除非我是傻子才無動于衷,你可以放火燒了燕沄樓,只要你不怕我把這場火還給你。”他說的波瀾不驚,拓拔雄奎聽得火冒三丈,腦子一熱,脫口而出:“給我放火!”